881.第881章 只要能一直跟她有關聯，他也願
海邊游輪上，《為你星動》拍攝現場。
天色已近黃昏。從上午到下午，拍攝了大半天時間，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已經疲憊至極。鏡頭前的男女，卻像是和往常一樣，不見任何異樣。
梁景辰仍然回答不了他的問題，莫御為卻堅持要她回答。
兩個人來來去去，看似吵架，又卻處處又流露著一種似有似無的憂傷基調。
包括導演在內，連他們自己，也感覺到了這樣一種基調。至於原因，沒有人解釋得清楚。
梁景辰表面上還和平常一樣，事實上，她現在，心已經很疲倦，只想早點結束拍攝，她終於想著，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梁景辰起身，走到游輪欄杆邊緣，「如果我要你死，我會把你推入大海。」
她的話，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除了莫御為。
莫御為看著她的背影，冷冷地問了一句，「為什麼？就因為我們現在在大海上？你覺得你把我推下去，我就會死嗎？我游泳本領很好，死不了。」
所以她才選擇這種方法。
梁景辰在心裡說道。當然，嘴上回答的卻是，「莫先生，我已經回答了，並且是確切的答案。所以，你不能再無理取鬧。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從此以後，互不相干。」
梁景辰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剛走幾步，莫御為突然起身，大步移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互不相干，你覺得可能嗎？要麼你現在就殺了我！」
莫御為拽著她的手腕，幾乎是連拖帶抱地把她拉到了欄杆邊緣，「你不是要把我推下去。你現在就可以把我推下去！」
「……」梁景辰愣住了，「你這是要幹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對我步步緊逼？」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我也不知道，我回答不了你。我心裡難受，我想死，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梁景辰胸口像突然插入一把鋒利的刀，她能聽到心滴血的聲音。
「我們認識多久了？你能告訴我嗎？四年，五年，還是十年，二十年？」莫御為自問自答，「為什麼我感覺很多年前就已經認識你了呢？」
梁景辰搖頭，「我們認識才三個月！」
他們的認識，不是從她三個月前回到中國開始的嗎？此前所有的記憶，他不是已經抹去了嗎？
莫御為看著她，突然靜默下來，「既然才三個月，為什麼你就這麼急著否定這一切？你不願意討好我，你拿工作來做擋箭牌，是因為，你心裡有了別人。對不對？還是，你心裡一直有別人？我才是你的擋箭牌？」
梁景辰眉頭緊皺，感覺腦袋裡面一團亂，像沸騰的江湖，幾乎要炸開了。
「也許吧。」梁景辰極力平復思緒，「從始至終，我們的結合，都收到被阻攔。我在想，是不是我們根本就不應該認識？」
梁景辰掙脫他的手，「在生老病死面前，我們無能為力，我忘了這是誰跟我說的了。好像是很久以前，我在內蒙的草原上，遇見的一對老年夫婦，他們這樣說的。」
梁景辰猛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在草原上拍攝《長相思》的時候，他們遇見的那對老夫婦。
現在回想，原來他們也落得和他們一樣的命運。只不過他們調換了立場而已。
老夫婦中，失憶的是老太太，可現在，他們之間，失憶的確實他。
為什麼不是她呢？她突然笑道，「其實失去記憶，也不是件壞事。什麼都忘了，不就更輕鬆了嗎？」
如果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也許她不會在意那麼多，愛就愛，不愛就不愛，乾脆簡單。
莫御為俊眉微蹙，「這和失去記憶有什麼關係？就算我失去所有的記憶，但不該忘的，仍然在我心裡。」
他突然放開了她，「你的下一個任務，目標對象，我已經知道是誰。」
梁景辰大吃一驚，「誰？」
「我！」
「……」船身突然一晃，梁景辰沒站穩，往後倒下去。
莫御為抱住她，一同倒下去，落在甲板上他，他順勢一滾，在甲板上滾出了很遠。
暮色已經降臨，導演終於叫了聲「咔！」
導演用力鼓掌，「莫先生，梁小姐，今天拍了很多東西，我們先回去剪輯一下。」
「這麼快就拍完了？」莫御為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導演。但他始終躺著沒動，躺在他身旁的女人，同樣沒有動。
所有的工作人員一一撤離，游輪甲板上最終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夜色已經落下來，梁景辰起身爬起來，發現躺在甲板上的男人竟然已經睡著了，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梁景辰猶豫片刻，附身在他臉上輕輕碰了一下，迅速起身，準備離開。
她大不跑向岸邊，剛上岸，發現船綁在柱子上的鐵鏈突然鬆開了，船快速被風吹離岸邊。
梁景辰想要拉住船尾，卻根本不可能，船身轉眼就離岸邊很遠了。她想起游輪上只有莫御為一個人，天空越來越暗沉，似乎有下暴雨的跡象。
她幾乎毫不猶豫跳進海里，向游輪游去。海面起了風，海浪越來越大，游輪也很快飄得很遠。
梁景辰在海里拚命地游著，卻離游輪越來越遠，離岸邊也越來越遠。
「御叔叔，你快醒醒。」梁景辰一邊游，一邊用力大叫。
可她不管怎麼叫，雖然是順風向，這一刻，莫御為卻根本聽不到。
莫御為並沒有睡著，她離開的時候，親了他的臉，他也感覺到了。他理解成，這是一種告別。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她也離開了，游輪在隨風飄離海岸，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莫御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想著這一天拍攝的過程，那些甜蜜，那些悲傷，都像鴉片一樣，讓他上癮了。
今天的拍攝，他完全由著性子來。沒有任何邏輯可言，也沒有任何計劃。更沒有想過結果會怎麼樣。
莫御為甚至希望，這樣的拍攝不要停，一直這樣拍攝下去。就算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只要能一直跟她有關聯，他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