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1.第791章 以前的你，活得很肆意，很自在
康家別墅的客廳內，坐著一圈的人，唯獨沒有女主人宋以珊。
大人都在看著景淇和康宋為，兩個小朋友，身高差不多，景淇略高瘦一點，康宋為看起來更敦厚憾事，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見到生人，顯得有些膽怯。
景淇卻完全沒有這樣的生澀，主動跟他打招呼，「我叫景淇，你是小為弟弟嗎？」
康宋為點點頭，「是的，我爸爸叫康許默，我媽媽叫宋以珊，我爸爸的好朋友叫莫御為，所以我的名字叫康宋為。你呢？為什麼叫景淇呀？你的爸爸呢？」
景淇最怕被人問這個問題，轉身回頭看了梁景辰一眼，立刻又含糊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媽媽叫梁景辰，所以我叫景淇。沒有為什麼，我的爸爸很多，改天我再一一給你介紹。你先帶我去看你的玩具吧。」
景淇這一么說，立刻就把康宋為的注意力轉移開了，兩個小朋友一同去了康宋為的房間。
梁景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嘴上始終掛著微笑。
「宋以珊呢？帶我去看看她吧。」梁景辰終於回過神來，看向旁邊同樣一直發獃的康許默。
康許默聽到她的聲音，立刻顯得有些為難，「梁小姐，她跟以前已經不太一樣，我怕你接受不了。」
「為什麼接受不了？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梁景辰一直想不明白，宋以珊這麼開朗的人，為什麼會得抑鬱症呢？
「要說也很簡單，跟她自己有關，跟我有關，也跟你們有點關係。」康許默看著眼前兩個人，想要一吐為快，樓梯上，突然傳來聲音。
「梁景辰。」
梁景辰聽到熟悉的聲音，循聲看過去。看到宋以珊這麼清瘦的樣子，寬鬆的白色睡裙，她根本撐不起來，瘦得簡直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
梁景辰嚇了一跳，立刻起身，跑過去，「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麼跑出來了。」她跑上樓梯，扶著宋以珊的手臂，「我送你回房間。」
宋以珊手覆在她的手臂上，嘴角浮現一絲笑容，「好幾年不見，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漂亮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梁景辰反駁她，「不過，你倒是溫柔了不少啊。」
「溫柔有什麼用？現在的女人，溫柔就是無能。」宋以珊推開房門，沒有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來，卻拉著她在陽台上坐了下來。
陽台上地板上貼了很多塑料泡沫，上面扔滿了書。
兩個人靠著包邊的牆壁，直接半躺了下來，靠在牆壁上。
「這個牆壁，和你以前書中描寫的很相似啊。你應該很喜歡吧？」梁景辰左看看，右摸摸，笑道。
宋以珊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別老是拿我書中的東西來和生活中的事情對比。」她聲音突然小了下來，「以前想象力豐富，怎麼想都可以，隨便都可以寫出一個故事來，現在卻……」
「這有什麼稀奇的？想不出來就別想了唄。又不是非得要寫一輩子。你以前不是說，嫁人了就不寫了嗎？寫作辛苦，費神又費體力。也不見得有多少錢。」
「你懂什麼？以前我也以為我可以不寫，但現在，寫我會很痛苦，因為什麼也寫不出，不寫我也很難受，憋得慌。」
梁景辰很意外，她表達得那麼仔細，「我看你這樣子一點都不想抑鬱，你就是自己嚇自己！」
宋以珊立刻看向她，不說話了，眼淚自動掉下來，一顆又一顆，怎麼也收不住。
梁景辰這下急了，才發現她不能這麼直接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沒有，你有什麼對不起的，」宋以珊突然使勁搖頭，「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如果我那時候告訴你，莫御為生病的事情，你們現在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你自己應該也不好受吧。」
梁景辰看著宋以珊，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所以，你一直在為這件事自責？」
梁景辰想起剛才康許默說的那句話，宋以珊生病的原因，跟她自己有關，跟他有關，跟他們也有關。跟他們有關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這件事？
四年前，她離開中國前的那一段時間，她現在想起來，宋以珊確實也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
「那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連你都不告訴我，還有誰能告訴我？」梁景辰聲音里也有一絲微怒。
宋以珊立刻解釋，「我也想告訴你的，但莫御為跟康許默說了，絕對不能告訴你。我也沒辦法，你知道。康許默就是這麼一個人，他對兄弟的事情，比他自己的事情還上心。他可以放棄康家的事業，一直留在華御影視，你就能想象到，莫御為在他心中，不比我這個妻子的地位要低。」
梁景辰聽著她的解釋，原本就已經因為時間久遠而慢慢消逝的怒氣，很快就沖淡了，「事情已經過去。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你不要再因為這件事自責，我跟他就是沒有緣分，跟你們沒有關係。」
宋以珊忍不住苦笑，「你就不能理解他嗎？他也是為你好。」
梁景辰聽到這幾個字，不知道從哪裡又萌生了一股怒氣，「為你好，你知道有多少傷害，就是因為這三個字開始的？偏偏你受到了傷害，你還不能由任何怨言，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宋以珊沉默，眼睛看向遠方，沒有反駁她。
梁景辰輕嘆了口氣，「對不起，我這幾年，都沒有聯繫你。我不知道你過得這麼不好，如果知道，我……」
「你怎麼樣？」宋以珊搖頭，「康許默跟你說我很嚴重？什麼抑鬱症是嗎？」她冷笑道，「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自己知道我沒病。」
「那你為什麼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會到處去旅遊，你會學習很多喜歡做的事情。宋以珊，以前的你，活得很肆意，很自在，你讓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自由。可現在呢？」
梁景辰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