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護緊了自己的兒子,夏大誌氣的眼睛都發紅了,一棍棍下去,倒也有好幾棍零星落到夏成遠身上。夏成遠倒也配合的皓了幾聲,可把秦香給心疼的,“你這是要打死成遠麽?城裏的開銷有多厲害你不知道?沒錢了就是沒錢了,有錢又怎麽會見死不救?”
夏大誌邊打邊說,“拿走了那麽多銀子,這才短短幾日,就花了個幹淨,就算是真的沒錢了,我也要打這個敗家的東西!”夏成遠確實上次拿了不少的銀錢,拿錢如果放到家裏,半年的吃食都不用發愁,夏大誌想想都覺得心疼。
“你們夏家,就這麽一個秀才,打死了,可就沒有了!”這倒也是真的,夏家幾代人,到了夏成遠這一代才出了個秀才,含到嘴裏怕化了,捧到手裏怕摔了,不止是秦香心疼,夏家的幾個長輩也是心疼,就指著夏成遠有一天能官運發達,帶上他們也能沾上光。
夏大誌聽到這裏,瞬間也清醒了不少,先不說這個兒子是不是一個秀才,就先說他是他的親兒子,光這一點,他就不能把夏成遠給打死了。就這麽一個兒子,還是個秀才,打殘了還是得他養活,於是漸漸熄了怒氣,但臉上還是有些怒意。
夏蓮心站在一旁,看著夏蓮心和夏成遠臉上帶著譏誚的笑,還真是母子情深,夏蓮心知道,母親從小就偏心,最愛的都是她的寶貝秀才兒子,什麽好吃的好穿的都緊著夏成遠先來,夏蓮心也隻是他們養大了準備賣掉的女兒罷了,肯定是比不上夏成遠的,她就一直看著夏大誌發火,也沒有想過去勸,反正,又不會真的把夏成遠給打死了,兩夫妻都是舍不得的。
夏成遠一看場麵冷靜下來,覺得夏大誌沒有什麽事情會來打自己了,於是冷哼一聲頭一揚,摔門進了自己的屋子,這一下,可是又把夏大誌給氣住了。捂著自己的胸口,想自己怎麽就生下這麽一個逆子。
“爹,反正我不管,我該買胭脂了,我都忍著好幾天沒用。”夏蓮心上前委屈的說,像她這麽愛美的人,沒有胭脂簡直是要命。夏大誌把棍子往地上一摔,氣的站了起來,指著夏蓮心就罵,“什麽東西,說你是吃閑飯的你還不承認,家裏連飯都吃不上了你還問我要錢買胭脂?”
“家裏吃不上飯是我的錯麽?還不是你們不爭氣,你們若是爭氣了,我們會不比三叔家過的好?我們會連飯都吃不上?我會連胭脂都用不上麽?”說著眼淚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眼看的止不住,扭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張口就哭。
夏大誌簡直被搞的心煩意亂的,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解決眼前的困境,仿佛是一條死路一樣,看不見盡頭,可是如果要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他們一家估計都得餓死了。他最舍不得的還是自己。
秦香也是發愁,這次兒子也回來了,表明的就是過來要錢的,可家裏現在真的是一窮二白,她又不忍心讓兒子空手回去,怕他在城裏給活活餓死,最難過的還是客死異鄉,她知道,夏成遠的同學有好多都是富家子弟,要麽有錢,要麽有權,他們看不起窮人,肯定會欺負夏成遠,偷偷的在底下抹了把淚,夏成遠在外邊也是不容易的。
夏大誌看著秦香這幅模樣,心裏一陣厭惡,“你倒是給我個法子,不能一直這樣下去,這樣下去的話,我們早晚就全玩完了。”話不好聽,卻也是真的,這是連夏蓮心都能想明白的道理,秦香又怎麽會想不明白?
“你讓我說,回頭你又怪我,說我這裏怎麽樣,那裏又怎麽樣,回到家裏,但凡有半點不順心就對我拳打腳踢,我是受不住了。”秦香無不委屈的說道,煎餅的事情她可還是記憶猶新,夏大誌差點把她給打了個半死,可是賣煎餅的話,這本來就是個不錯的主意,並剛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是掙到錢的,而且比夏薇薇的鋪子裏掙錢還多,可後來,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夏大誌就突然回到家裏,也是鼻青臉腫的,煎餅攤子都沒給撤回來。
“不會,我怎麽會怪你呢?看你這樣子,是又有了主意?有你就說嘛,可行的話,我們就立馬實施。”夏大誌心下一喜,雖然這潑婦有時候不太靠譜,但是每次生出的主意也是不錯的,就拿煎餅這件事來說,雖說最後是失敗了,但是卻也是不怪秦香的,中間的門門道道,一拿到明麵上,那就全變了味。
秦香小心翼翼看了夏大誌一眼,看他臉上沒什麽異色,這才猶猶豫豫的開口,“要我說,如今放在我們自己身上,確實是無路可走了,上次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你的名聲也不太好了,出來做生意肯定是不行的,可是如今又馬上到秋收時節,我們有沒有侍弄田地,自是得不到什麽糧食的。”夏大誌點點頭,有些不耐煩,這道理他也懂,“說重點!別說那麽多沒用的。”
秦香打了個寒顫,趕緊的開口,“我想著,還是得去三房那,讓他們接濟一下。”“我上次去過了,根本就不行。”“你上次不是去要的鋪子裏管理權麽?上次你也是太過衝動了,一下子就要那麽多,夏薇薇那麽精明怎麽會給你?”“那,你說。”“你這次過去了,是家裏實在過不下去了,你也別多要,你看他們給多少,你就要多少,知足就好,而且,你這次過去,直接就找大剛,避開微微,這樣成功性可能就會強不少。”
夏大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秦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法子他早就想過了,就怕夏大誌不願意,如今說出來,夏大誌也沒有想象的那麽難以接受。總之,無論如何,隻要能讓他們安然的度過後半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