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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六百七十三章 對於未來的展望

  弟六百七十三章 對於未來的展望


  恰恰如後世的史學家所言,滿清能夠最後得到天下,除了多爾袞和洪承疇的戰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之外,滿清能夠得到天下確實充滿了各種偶然性。


  滿清在入關之後,士兵的戰鬥力其實一直是在下降的。


  但是滿清的戰鬥力在削弱,而平靜了多年的江南,則更加不靠譜。


  這一點,徐梁心裏是很清楚的。


  當初,一些日寇便攪得江南動蕩不安,那還是明王朝中後期,在經過了弘治和正德兩任君主的治理下,帝國正在恢複國力的情況下。


  弘治皇帝,典型的仁君,國家休養生息,帝國的國力正在恢複。


  正德皇帝,跑到北邊兒,打的小王子潰不成軍,多少年不敢叩邊。


  但是等到這兩位君主辭世,國家就迅速不行了。因為帝國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內耗上。


  嘉靖皇帝處理不好日寇的入侵,萬曆皇帝仗著張居正的變法,弄來的錢財,搞得也有些勉強。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個重要到封建君主也解決不了的原因,那就是封建製度的崩潰。明朝資本主義萌芽和官僚結合,封建士大夫的崛起與皇權的衝突,國家稅收與土地兼並問題的越發嚴重,這些問題一起出現,已經到達了無法解決的程度。


  徐梁相信,就算是太祖或者成祖複生,也不一定能夠解決這些問題。


  而滿清,這個落後的民族,卻用一種讓國家倒退的方式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他們以極其稀少的人口,控製了在這片土地上,建立了幾千年文明的華夏民族。


  並帶著這個民族徹底走向衰落。


  徐梁相信,眼下的明王朝覆滅,對於華夏民族來說,是一場浩劫和災難,但是同時也是浴火重生的機遇。


  看著逐漸回過神來的徐梁,李岩說道:“這一仗雖然波折四起,但是卻直接改變了我們與滿清之間的攻守態勢,隻要李自成不亡,我們隨時可以進攻滿清。同時,我大明新建立起來的部隊,已經有勇氣和能力與滿清野戰。而不是依賴於陛下的老部隊去拚命了。”李岩興奮道。


  “此戰要好好宣傳,我建議傳書監國,讓全國的邸報都去宣傳這件事情,我們應該讓所有人都看到陛下改革的成果。我大明重新崛起了,以不可抵擋之勢崛起了。”


  李岩越發的堅信自己的選擇,自己沒有跟錯人。比起李自成,徐梁不知道優秀多少。


  這個國家不缺乏打仗的猛將,不缺乏計謀迭出的能臣。缺乏的是徐梁這樣給大家點亮方向,指引道路的指明燈。


  徐梁得到皇位的方式雖然讓很多人詬病。


  但是卻沒有人敢說,他坐上皇位,會比徐梁做的更好。


  徐梁沉吟了一番說道:“眼下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滿清的破壞下,這一次滿清偏師南下,變得跟李自成一樣,所到之處,如同蝗蟲過境,人畜不留。他們是少數民族,不在乎我們漢民族的死活,但是我們不行。這些都是華夏子民,是我們國家的元氣。身為上位者,我們不能不為百姓考慮。”


  對於爭霸,徐梁並不反對。隨著登基之後,徐梁經常跟一些讀書人探討問題,他得到了一個觀點,中華的國力和文化在秦漢之所以如此燦爛,恰恰是因為春秋戰國不斷的戰亂而催生出來的。


  徐梁也看的非常清楚,自己的各種改革之所以在有序不紊的進行著,也恰恰是因為外部矛盾的逼迫下,大家不得不做出妥協。


  徐梁相信,一旦外敵消失,他將迎來猛烈的反撲。


  所以徐梁並不是非常著急將滿清滅掉,他要給後方一種錯覺,那就是滿清非常強,內部必須不斷的變革,才能存活下去。


  “陛下,您的憂慮是正確的。”李岩沉吟了片刻說道:“參謀部其實早就討論過這個問題,大家都認為當下我們應該多占領土地,盡量的擴軍,最好能做到太祖那般,然後我們依靠我們先進的生產力,多造出些新式火炮,這樣我們就可以像一個刺蝟一樣,讓滿清無法下嘴。”


  徐梁又沉默了,這個建議,他不是第一次聽說了。但是當前的大環境,這樣做最終會加重老百姓的負擔,讓老百姓生不如死。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徐梁長歎一聲,“治大國若烹小鮮。你們所說的做法,我認為不可取。我堅信精兵簡政才是我們眼下要做的。占領一處,就要消化一處。秦得天下的速度夠快,但是亡的也很快。我們現行的國策已經展現出他的優勢,隻要再堅持幾年,我們就不僅僅有了統一天下的能力,甚至我們足矣應對未來反對勢力的反撲。”


  李岩知道徐梁的雄心壯誌,也知道徐梁不會輕易放棄穩紮穩打的策略。隻能退而求其次說道:


  “陛下,即便如此,我軍也該搶占險要關隘,確保日後進軍便利。首當其衝便是山西。以我軍之力,必然守不住山西全境,但是出井陘占據平定州,北控盂縣,南鎖樂平,其地多山隘險關,隻要部署兩門火炮,即便上萬人來攻也未必能克。”


  盂縣傳說是春秋時晉國程嬰、公孫杵臼藏匿趙氏孤兒趙武之處,故而以藏山聞名。其地為群山環繞,中間低平,狀如盂盆,故而得名。境內有白馬山東西橫亙,東北有白馬關,東麵有榆棗關。又有管頭梁南北縱貫,把全縣分成東西兩個盆地,水源充沛,都是適合栽種之地。


  如果能在盂縣關隘村屯縣城布下足夠的火炮,的確是不用懼怕太原方向過來的威脅。若是兵有餘力,甚至可以出陽曲,支援或是攻打太原。


  至於鎖住樂平,更是斷了敵軍從潞安北上的孔道,確保整個平定盆地在新軍手中。


  “因為目今太原尚未陷落,先取平定、盂縣可保真定入晉之路。”李岩繼續道:“若是尚有餘力,便該一並奪取潞安府,使得晉東南皆在我手。到時候西出可得太原,北上可達大同,南下能得河南。同時又都是易守難攻之地,一門火炮便可控住整條山路。”


  潞安府府治便是長治縣,戰國時為上黨,乃是秦趙長平之戰的導火索。


  後世常有人以為趙王貪婪,故而引來秦兵爭奪,其實上黨是由群山包圍起來的一塊高地。其東部是太行山脈,與北直、河南二省分界;西麵是太嶽山脈,與平陽交界;北麵為五雲山、八賦嶺等山地,與晉中隔絕;南麵是丹朱嶺和金泉山,與澤州毗鄰。


  上黨地高勢險,自古為戰略要地,有得上黨者望中原之說,這才是秦趙要以舉國之力為之進行決戰的真正原因。


  戰後,朱慈烺與一群宗親站在二層小樓的窗口,看著對麵廊簷下的新軍精銳。


  作為徐梁的親密戰友,他是能分辨出軍人肩章上的星徽所代表的含義,這讓他更為好奇,為什麽那些身居高位的將校會跪在陛下的書房門口。


  徐梁不是在盡量回避跪拜禮麽?

  “曹公公,”朱慈烺叫道,“過去問一下,那些人犯了什麽事。”


  曹化淳硬著頭皮去了。誠如他所料的一樣,這些軍官對他不理不睬,一個個都緊抿嘴唇,絲毫沒有大勝仗的喜悅。一直到抓住了個曾經宮裏認識的宦官,曹化淳方才問了出來,原來這些將校跪在這裏是來請罪的。


  問清楚了緣故的曹化淳連忙上了小樓,回稟道:“爺,這些將校都是來請罪的?”


  “請罪?不是打勝了麽?還請什麽罪?”朱慈烺大奇,又問道:“陛下呢?”


  “萬歲爺在書房與總參謀部的大人們商議軍事。”曹化淳道。


  朱慈烺皺了皺眉頭,道:“這不是我皇家待忠勇功臣之道,你拿著我的條子去跟陛下說,既然打勝了仗,再大的過錯也不是不能寬宥的……”


  他說著,就見那邊書房的門開了,李岩為首的總參謀部的將校列隊而出,見到廊簷下跪著的高燕等人,也是頗為意外。


  不一時,徐梁親自出來,上前扶起高燕、徐敬業、閻應元、馮先奇等人。


  “報告不是交了麽?你們這又是何苦來著?”徐梁笑道:“剛在裏麵與幾位將軍商議下一步的部署,屋裏熱得夠嗆。咱們就在這院子裏吹吹風,涼快些。柳如是,去準備點果子和冰湯來。”


  “老李若是沒事,也一並聊聊吧。”徐梁見李岩還沒走,邀請道。


  “敢不從命。”李岩抱拳應道,他還是不習慣新軍的軍禮,雖然看著更氣派些,但總有些異樣。


  徐梁招呼眾人在池塘邊散落而坐。借著樹蔭和水汽,倒是真要涼快許多。他道:“報告我看了的確有很多問題,比如閻應元沒有留主力看守後路要道,這是十分不應該的事。但是我也注意到三團的會議記錄沒有相關討論,可見有些降將明顯是心存僥幸,隻想著盡早趕到槁城立功。這點上他們也有責任。當然,閻應元,你是主官。你得替他們背起來。”


  “是,卑職明白。”閻應元重重一垂頭。


  “徐敬業,你現在知道欲速則不達了吧?”徐梁對於戰場迷路這種事最為頭痛,說是運氣不好吧,也不能全歸在運氣。說是輕忽吧,人家也是很盡心地在趕路……最後隻能泛泛道:“以後還是要定好章程,穩紮穩打,尤其探馬要放得遠一點,戰場的準備功課一定要做足。”


  “末將知罪!末將敢立毒誓,再無下一遭。”徐敬業沉聲道。


  徐梁又望向高燕和馮先奇。笑道:“你們兩個打得不錯,是被拉來湊數的?”


  “末將臨陣應對有誤。太過於行險了。”高燕道。


  “末將的騎兵還是操練不足,臨陣時有幾匹馬驚亂了陣型。”馮先奇也道。


  徐梁笑道:“好了,我下個定論吧。閻應元和徐敬業的過錯,其實是經驗問題。高燕和馮先奇,你倆是因為時間不夠。尤其是馮先奇將軍這裏,咱們的馬原本就不好。這是避不過去的坎,能操練到這個程度,我已經是十分滿意了。”


  馮先奇心中羞愧,暗道:第一排的馬都是優中選優,臨陣還是有十來匹出了異狀。若不是敵軍潰退,恐怕我這邊的傷亡也不會低。


  在歐洲,能夠衝鋒的戰馬也是百裏挑一。非但對馬的體型有嚴格要求,更是對馬的心理素質要求極高。如果是未經訓練的戰馬,看到前麵有人拿著棍子,都會左右規避。這是其本性使然,否則野馬早在被馴化之前就都撞樹撞絕種了。


  隻有經過了嚴格訓練的戰馬,才能對著敵軍陣型發動衝鋒。故而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改進過的騎兵密集陣衝鋒,雖然看起來簡單,但對於操練要求卻是極高,而戰術效果同樣驚人。


  徐梁相信新軍能夠複製古二的騎兵戰術,是新軍的操典練兵法比現在的歐洲更嚴格更科學。而且瑞典也是一個貧馬國,跟新軍目前狀況很接近。同時瑞典騎兵連護甲都沒有,而新軍騎營好歹還有能力給騎兵配備胸甲。


  這種密集陣也正是滿蒙騎兵的克星。蒙古人是標準的輕騎兵,滿洲人更是騎馬步兵,同時他們又都缺乏紀律訓練,其民族性和文明程度使得他們不可能複製這種衝鋒戰術。


  “隻要假以時日,戰馬的訓練上去了,騎兵營的戰鬥力還能更高。”徐梁寬慰馮先奇,旋即笑道:“這些天來,各部隊補充得如何了?”


  “新兵已經下旗隊了,戰術操練上還在加強。”高燕這次補充了不少新兵,幾乎所有老兵都升了士官或是軍官。盡管他盡量從二營和三營調老兵去充實一營,但一營的戰鬥下降仍舊十分明顯。


  “這回分來的戰馬倒是不錯,”馮先奇也道,“非但能夠彌補損失,還能有所加強。”


  “戰士之中可有什麽聲音?”徐梁問道。


  “抓緊時間訓練都來不及,哪有什麽聲音。”高燕苦笑道。


  “我這邊倒是有些閑得慌,都在說什麽時候調回滄州駐守的事。”徐敬業故意道:“陛下,我就怕那幫兔崽子太閑,但是要加大訓練量,又找不到由頭。您看是不是給二團改一下訓練大綱?”


  高燕聽出了徐敬業的意思,暗道:老娘要擴編成近衛師了,說不定你二團也是要並過來的。


  “訓練大綱還是全軍統一,否則不好定考核標準。”徐梁略略想了想,道:“從現在的態勢上看,在多爾袞和李自成的決戰結束之前,我軍會有一個休整期。在這個期間裏,加強訓練,保證紀律是必須的,同時也要讓戰士們勞逸結合,有個宣泄口。營中平時有什麽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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