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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死不悔改

  第六百三十四章死不悔改


  朱常淓一臉畏懼的看著眼前坐在皇極殿上的朱慈烺。


  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在高宏圖的脅迫下,朱常淓本來正奔向皇極殿,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宮殿內忽然闖出來一群武士,將高宏圖、錢謙益和馬士英等人全部捉拿,反抗者全數殺掉。


  “臣李邦華拜見陛下!”


  李邦華跪在地上,眼睛裏的淚水不停的往外流。


  “愛卿平身!”朱慈烺擺擺手道。


  “陛下,您這是何苦呢?”作為大明最忠誠的臣子,作為隨時可以為大明獻身的臣子,李邦華眼裏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朱慈烺這一次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他卻又選擇湯這一次渾水。


  他不明白,但是作為明朝的忠臣,他選擇信服。


  “陛下,臣已經拿下了高宏圖等人,現在您已經安全了。至於偽帝,請問陛下該如何處置?”白馬鏽槍陳文慶問道。


  “先壓下去吧。”


  “是。”陳文慶壓著朱常淓走了下去。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回來?”朱常淓咆哮著喊道。


  朱慈烺起身,拍了拍朱常淓的肩膀,並沒有任何的怨恨,“因為你解決不了問題,而且還會給這個國家留下無盡的災難。”


  “哈哈,我做錯了什麽?我隻是聽聽西而已!木偶也有罪嗎?”朱常淓聲嘶力竭的咆哮著。


  朱慈烺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大殿一時間安靜了,朱慈烺留戀的看了一眼皇極殿,對李邦華問道:“徐愛卿現在到哪裏了?”


  李邦華連忙俯首道:“徐公爺現在正在帶兵攻城,想來不久就可以見到陛下了。陛下可有之意?”


  朱慈烺愣愣的出神,許久點點頭道:“擬旨!”


  顫顫巍巍的小太監鋪開聖旨,朱慈烺在上麵寫了好幾道長長的聖旨,但是誰也不知道其中什麽內容,朱慈烺用匣子裝好,這才看向其他人。


  從始至終,高宏圖都表現的一臉平靜,眼神也是古井不波,仿佛看透了時間的一切一般。


  錢謙益滿臉死灰,已經放棄了求生的渴望。


  倒是馬士英滿臉淚水,對這個世界滿是留戀。


  事實上,當高宏圖看見陳文慶的時候,他就知道大勢已去,但是有一點,讓他沒有想到,那就是朱慈烺的死而複生。


  但是也隻是驚訝了一刹那而已,接著便恢複了應有的平靜。


  而錢謙益還想著反抗幾下,大概是留戀他的財富吧,不過被鐵槍狠狠的砸了幾下,人也變得老實了。


  馬士英的反抗最為激烈,拔出腰刀,就開始廝殺,結果被將士們砍了好幾刀,失去了反抗能力。


  看著坐在禦座之上的朱慈烺,高宏圖無比平靜,他默默的看著李邦華,與他們對視著。


  這一刻,他的身份仿佛與朱慈烺一樣尊貴。


  “陛下,你不該回來。”


  朱慈烺冷笑道。


  “朕不來,就會讓你們上演史上最大的笑話!高閣老,你是不是非常恨我!恨我出現在這裏,挫敗了你最後的詭計?”朱慈烺冷笑道。


  朱慈烺以為高宏圖被自己挫敗之後,會垂頭喪氣,誰料高宏圖隻是歎了口氣。


  “高大人為何歎氣?是在後悔嗎?你可以哭出來,也可以向朕求饒!”朱慈烺冷笑道。


  高宏圖隻是搖搖頭,“老臣不曾有任何的悔意!老臣隻是反思,自己為什麽會失敗,自己到底犯了多少錯誤!正所謂,朝聞道,夕可死矣。至於臣麵臨的東西,臣心裏有數。陛下又何必奚落老臣?”


  對於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的人,朱慈烺心裏萬千的怨恨,“你還好意思提孔夫子?你讀的四書五經都到哪裏去了?孔夫子什麽時候教過你造反了?何時教過你弑君了?”


  高宏圖冷冷笑道:“陛下,您丟了江山的時候,可想過臣等?為何臣等辛苦維持好南京的政局的時候,您又出現了?”


  “朕在山東抗擊滿清!”


  “您也知道您在山東的啊!這南京大好的局麵,正是因為你們這些外來人,變得一團糟!我們不是不可以接納陛下,但是陛下為什麽一定要奪走我們辛苦建立好的局麵?若不是陛下一意孤行,臣等又如何會先下手為強?”


  高宏圖冷笑道:“曆朝曆代,君主亡國的不少,但是亡國後,還那麽無恥的君主,陛下可是第一個!”


  “這天下是朕的!不是你高宏圖的!”


  “錯!你們對了北京!這天下就不是你的了!大明已經死了!”高宏圖反駁道。


  “放肆!將造反說的如此清新脫俗的,也隻有你們了!高宏圖!你欺上瞞下,私吞國帑,北京的朝廷裏拿不出一分錢銀子賑災,可是你們卻富的流油。最上說不與民爭利,結果銀子全都到了你們口袋裏!你以為朕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嗎?朕要誅滅你九族!”


  高宏圖正麵朱慈烺的怒火。


  “這不正是陛下您需要的嗎?”


  “你說什麽?”


  朱慈烺瞪著高宏圖。


  “陛下不就是需要我們貪汙受賄,欺壓百姓,將百姓的錢拿進自己的口袋裏嗎?隻是你自己沒有本事,把錢從我們口袋裏拿走罷了!曆代君主,比您和先皇有本事的多多多了,萬曆皇帝和嘉靖皇帝麵臨的局勢,不比你們強,但是他們卻可以把我們口袋裏的錢拿走,穩固大明的根基,但是你們腦子壞掉了,不知道王道那一套,滿腔的救國,結果把國家給滅了。這是你們的無能,跟我們沒有關係!”


  朱慈烺沒有說話,但是手筋上的青筋暴起。


  “大明的形勢壞了多少年?可是為什麽別的君主不亡國,為何到了你們父子手裏就不行了呢?


  陛下,真的是你們夫子不行啊。


  我們做官的早就有心理準備!貪汙受賄是我們的本職,您不會真的以為那點兒俸祿就夠我們吃飽穿暖了吧?

  陛下難道真的以為讓人吃飽穿暖之後我的我們就會滿足了?


  保暖還要思淫欲呢!


  陛下,我們是官,官者,管也,為陛下牧民,手握一方職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憑什麽陛下會以為我們不要錢呢?隻夠吃飽穿暖的錢如何能滿足人?永遠也不會滿足人的,不管是官還是民!永遠隻想要更多更多。


  陛下隻是想握住我們的把柄,所以隻給那麽些俸祿,卻給我們無數貪汙的便利,這不就是在鼓勵官員貪汙嗎?可是陛下啊,貪念是沒有止境的,隻會想要更多更多,收不住手的。


  在你們父子之前的先帝們,陛下用這樣的權術駕馭群臣,群臣傻嗎?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嗎?願意心甘情願成為陛下的棋子嗎?

  陛下,你如何以為群臣不會反製呢?皇帝有權術,群臣也有應對之法,天下從來不是皇帝一個人的,隻是到你們夫子這裏失去了平衡,給了我們機會,也毀了天下……”


  “住口!”


  朱慈烺怒喝道:“你們如何貪汙朕不想談論,但是兵權無論如何都不能旁落!你們謀奪朕的兵權,阻撓皇帝掌兵,究竟是什麽居心?”


  “朝堂鬥爭罷了,陛下,曆朝曆代朝堂鬥爭哪有停息的?皇帝也希望朝堂鬥爭,這樣才能維持平衡,維持自己的地位。為何太祖無事?為何成祖無事?隻是後麵的皇帝不爭氣而已。”


  高宏圖語氣略帶嘲諷:“想想也有一百多年了,習慣成自然,這已經是規矩已經是慣例,是整個大明朝賴以維持運轉的關鍵所在,陛下卻想要將之打破,這要的不隻是臣一個人的性命,否則,臣怎麽會得到那麽多人的支持?”


  朱慈烺氣得渾身發抖。


  “看起來,你並沒有為你所做的一切懺悔的意思。”


  “再來一遍,臣如果處在這個位置上,依然會做出同樣的事情,這是陛下所逼迫,臣不得不迎戰。”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朱慈烺咬牙盯著高宏圖。


  高宏圖正麵迎上:“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放肆!”


  朱慈烺一伸手指向高宏圖:“你的權位是朕給你的,你居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臣憑自己的努力考上科舉,又靠自己的機敏在朝堂生存,陛下何曾施以援手?到後來陛下任用臣,難道不是為了想利用臣?一說到底,君君臣臣,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不論是老臣,還是徐梁!都是一樣的!”


  高宏圖似乎什麽都不管了。


  這讓朱慈烺更加憤怒。


  “放肆!高宏圖!你該死!陳文慶,把高宏圖拖出去,斬首示眾!誅其九族!”說著扔出一道聖旨。


  “是!”


  陳文慶表情驀然,派人將高宏圖拖了出去,拖到外麵找個地方斬首。


  高宏圖留在大殿之內的隻有一陣狂笑之聲。


  朱慈烺聽得暴怒不已。


  至於錢謙益和馬士英,朱慈烺也沒有審問和發泄的力氣了,他被高宏圖氣壞了。


  直接下令拉出去殺人了。


  累,是真的很累,朱慈烺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


  有史以來遇到自己這種情況的皇帝又有幾個呢?


  又有幾個能處理妥當呢?

  不僅累,而且心裏還有點亂。


  “陛下,高賊瘋言瘋語,陛下不可輕信,現在更要緊的是處理和徐公爺的問題。”李邦華開口道。


  “朕心裏有數,你們先退下吧,朕要休息休息。”


  “陛下,那陛下先在殿中休息,我二人為陛下守門。”


  李邦華和陳文慶行禮退下。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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