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一見傾心
第四百六十三章一見傾心
一見傾心，雖然蘇克薩哈是滿人，但是對於眼前這溫柔似水，傾國傾城的漢人女子依然頗為動情。
連帶著談判，都難以靜心。
在讓了不知道多少步之後，蘇克薩哈帶著樣品離去，飛蝶湖盤，隻剩下大眼兒一行人。
“程小姐，這玩意兒在大山裏多得是，很多人拿他們燒柴禾，都嫌棄它不容易著，這麽不值錢的東西，也不至於用來換銀子吧？”大眼兒撓著腦袋問道：“莫非蘇克薩哈跟京師的滿清的貴族都是大傻子？”
大眼兒在從軍之前，隻是個廚子，對於商貿之事完全不通。
在他看來，程小姐賣出去的木頭墩子可真沒有鐵鍋值錢。
程怡笑了笑，“人在物質需求得到滿足之後，便會追求精神上的滿足。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領略先賢的大義，所以很多人滿足精神需求的方式，便是顯擺，而顯擺最好的方式，便是通過昂貴的物品，來彰顯自己的地位。將軍給我講過一個故事，說歐羅巴洲有個國家，因為他們不生產米，所以米買的特別貴，但是牛肉卻非常豐富，所以皇帝每一次過往宴請朝臣的時候，都是自己端著小米粥喝，而讓大臣們吃牛肉。”
大眼兒一臉不信的說道：“那個皇帝肯定是傻子。”
“錯，那皇帝不是傻子，因為隻有吃小米才能彰顯他的身份。這叫物以稀為貴。你以為他們買的真的是這個木頭墩子嗎？他們買的是這木頭墩子給他們帶來的尊嚴。
滿清都是些暴發戶，你真的給他們講什麽微言大義，他們定然是聽不懂的。
但是這種稀罕玩意兒，他們卻最為在意。
你沒瞧見蘇克薩哈聽我開的價後，眼睛都沒有眨便答應了嗎？”程怡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這些東西，原本我也是不懂得，可徐將軍給我細細地剖析了一番，讓我茅塞頓開啊，原來生意，還是可以這樣做的。我父親要早明白這一點，程家哪裏還會局限在小小的臨沂一隅？”
“那也不見得！”大眼兒道：“像你們程家，在臨沂還算一塊牌子，但真到了兗州府，可就什麽也不是了，你沒瞧見馬家是何等顯耀，結果呢，旦夕之間，灰飛煙滅，所以啊，沒有強大的後盾，錢如果太多了，反而是麻煩，有人就等著將你們這樣的養肥了，然後一刀宰了吃肉呢！”
聽了大眼兒的話，程怡頓時惱了：“徐將軍，我可不是豬。”
大眼兒一愕，緊接著便笑了起來：“打個比方而已，無心之失，程小姐別怪罪，但話糙理不糙你說是不是？”
程怡聳聳肩，“你說得也對。現在我也明白，沒有強大的武力，什麽都是浮雲，當你連自己的生死榮辱都不能自己掌握的時候，還談什麽財富名位？”
“程小姐，我有些奇怪，在萬勝城裏，你不是一直逼著小方先生想辦法開采精鹽嗎？我還以為你這一次要拿這東西來與蘇克薩哈做交易呢？”大眼兒想起一事，不由奇怪地問道。
“這一次隻是敲門磚而已，這木雕雖然值錢，但也隻是奢侈品，奢侈品能夠產生的收益並不是非常穩定的，而且也容易飽和，比起精鹽這種穩定而且高收益的商品來說差得遠了。
眼下我們既然不能立刻打敗滿清這個敵人。
那麽我們就隻能利用他們。
隻要打開了滿清貿易的大門，我們的商品就會源源不斷的進入他們的控製區域。
尤其是精鹽這種重要的生活必需品，那才是利潤的大頭。
到時候蘇克薩哈嚐到了甜頭，再想後悔也晚了。”
聽著程怡的笑聲，大眼兒佩服的說道：“難怪將軍那麽放心的將商務之事交給你。程姑娘果然有賢相風範。”
“我有什麽賢相風範，這都是將軍交給我的。他跟我說，蘇克薩哈不管表現的多麽友好，但是他畢竟是異族，非我族人，其心必異。
所以跟他們合作，必須留一手。”
“不管如何說，程姑娘已經非常厲害了，這蘇克薩哈怎麽看都是滿清的重臣，一般的女子見到他能說話利索便不錯了，像是姑娘這般談笑風生，想要做到可真不容易。”
“對於這一點兒，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程怡連連點頭，“我感覺我天生便是了政治和商業生下來的。隻是見到徐梁將軍之後，我才知道什麽叫做小巫見大巫，將軍的軍事才華太耀眼了，所以掩蓋了他在政治上和商業上的見地，我認為像是將軍這樣的能人，不論是做什麽，都是出類拔萃的。我應該向他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時間飛快，轉眼便是十幾天，經過緊鑼密鼓的準備，在臨沂最黃金熱鬧的地段，屬於萬勝城的商務部的下屬企業，萬勝商鋪正式掛牌成立了。
總經理，也就是東家自然是程家那千裏小母駒程怡。
說起程家，現在可真了不得了。誰能夠想到，當初的外來戶程賢，不僅成為臨沂縣的縣令，更是成為臨沂的紅的發紫的人物，就連李老爺子都不得不低頭。
而且臨沂人還知道，程賢現在可是山內萬勝城的代理人。萬勝城的將軍率部在臨沂臥牛山一戰，擊潰數萬紅巾軍士卒，俘虜不計其數，如今在臨沂可是如日中天。
同樣的，程賢自然也因此是紅得發紫。
程怡是萬勝商鋪的女東家，可明眼人誰不知道這萬勝商鋪的真正老板是誰嗎？一看這名字，就一目了然了。如果還不明白，再看看萬勝商鋪門口那全副武裝的士兵就一清二楚了，一個普通的商家，能讓士兵來當門衛嗎？
有了這些因果，萬勝商鋪開業當天，當真是萬人空巷，幾乎半個城的人都來捧場了，普通的百姓是因為感念遊擊軍擊敗了紅巾軍，保證了臨沂的安穩。雖然說遊擊軍也是土匪出身，但現在看起來，他們比前官府還要好得多，老百姓都是現實的，縣官不如現管，管他誰當官呢，能讓他們過得好，他們就認了。
而能夠登堂入室的，自然便是臨沂的頭麵人物了。
送上賀儀，一番恭喜，幾度寒暄，程賢便領著大家直奔酒樓了，作為東家的程怡出麵給大家敬了一杯酒便消失了，所有人也都能理解，這種場合，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孩子的確不適宜呆得太久，更何況，她呆在這裏，大家也放不開不是？程怡一走，酒樓裏反而更熱鬧起來了。
程怡回到萬勝商鋪，自然不是無事可做，相反，此刻在萬勝商鋪內，正有一個更重要的客人在等著她。
滿清的駐軍將領孔一發。
蘇克薩哈的能量不可謂不大，他離開不到十餘天功夫，孔一發這支漢八旗隊伍便收到朝廷兵部的命令，升格鑲藍旗，而孔一發也直接升格為佐領，看起來位份比先前反而要低了，但孔一發卻是感激涕零，如果不能升格為滿八旗的佐領，他的前途也就到此為止了，但跨出了這一步，可就天高海闊了，更何況現在攀上了蘇克薩哈，還怕不能一躍衝天嗎？至少在有生之年，升上正牌將軍不是夢想。
“程東家，這是我家主子發來的第一批訂品，一共十套。名單上麵注明了這些人的詳細身份，以及他們的地位，還有喜好，至於如何讓這些客人滿足，我想就是貴方的事了。”孔一發道：“如果這一批能讓客人們滿意，相信接下來，便會有大批的訂單湧來。”
接過孔一發遞過來的厚厚一疊資料，程怡點點頭：“很好，你家主子果然是一個仔細人。有了這些，我們保證能做出讓這些客人們滿意的作品，孔大人卻請放心。”
“還有這個！”孔一發從懷裏又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放到了程怡麵前。
奇怪的打開盒子，程怡頓時瞪大了眼睛，盒子裏裝著一支珠釵，做工精巧，更關鍵的是那粒碧綠色的翡翠珠子，這可價值不菲啊。
“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我家主子隨同這些文件一齊快馬送過來的，是送給程小姐的禮物，這是我家主子私人的一片心意。”孔一發看著眼前的程怡，這的確是一個讓人心旌神搖的美女，難怪年春堯當時想將她搶來送給自己因而為此送命，這種動人心魄的美麗足以讓任何人想入非非。當然，現在他可是一點歪心思也不敢打，為什麽？看看這粒珠釵就明白了。
“我家主子還說了，請程小姐一定要收下，這是相謝程小姐請他喝好茶的回報。”不等程怡說什麽，孔一發已是接著道。
程怡皺眉思忖片刻，卻是展顏一笑，“既然如此，那便替我多謝你家主子，小女子卻之不恭了。”
“這才好，這才好！”孔一發如釋重負，要是程怡拒收，他可又要作難了。
“這一次的交易，我們不要銀子。”程怡將孔一發放在桌上的一疊銀票輕輕地推了回去，“我們要物資抵扣就好。”
“不知程小姐想要什麽？”孔一發問道。
“鐵，生鐵，熟鐵均可。”程怡微笑道。
“這……”聽到程怡竟然要鋼鐵，縱然是膽大包天的孔一發也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