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第四百四十九章 酸楚
第449章 第四百四十九章酸楚
翠微山,一個看起來並不算大,但是卻七拐八拐的迷宮之內,一個衣著樸素的年輕人,艱難行走在積雪之上。
這裏就是翠微山的弟子試煉之地,登天梯。
曾經的翠微山,弟子無數,翠微山道門每出一位真人境的高手,便會親自來天梯之地,補全這裏的機關,用來鍛煉自己的弟子。
一晃便是二百多年,這裏麵的陣法何其的恐怖。
隻是隨著翠微山的關閉,這裏已經多年不見闖陣者了。
在那些已經下山多年的翠微山弟子看來,要想闖上天門,體悟天道,至少得先天中期的修為,要知道這裏不僅僅是機關重重,但是隱匿在各處的野獸,可是帶帶積攢下來的。
瘸馬鏽槍陳文慶是不得不進入天梯。
因為他沒有了選擇了,朝廷已經覆滅,他沒有了效忠的對象。刺殺多爾袞不成,沒有報成仇,反而鬧得自己滿世界被通緝。
他不想苟且偷生活下去,心高氣傲的他,自然毫不猶豫的進入了翠微山的登天梯。
隻要踏上登天梯,體悟先賢的武道痕跡,自己也許能夠走上更高的境界。
他選擇進入天梯,在很多翠微山的門徒看來,他這是自己在找死。這個消息傳到京師,連多爾袞都認為陳文慶是在找死,便再也沒有提起過這個人。
多爾袞自己也是武道上高手,對於翠微山還是非常了解的。
自滿清占領京師之後,派出八旗的精銳何止千百,可是根本上不了幾層便死的死,傷的傷。
其中不僅僅有野獸,機關,更有強大的陣法。
那種東西,怕是隻有傳說中的神仙境界才能布置。
既然這家夥找死,那麽就隨他去吧。
翠微山與明教一樣,都是一國的武力上的支柱,隻是與明教不一樣,翠微山比較低調。而且基本上不受朝廷控製。
隻是因為開國之時,先祖與朱元璋有一段香火之情,所以才代代為明朝輔佐國運。
如今大明不在了,這段香火情自然也就沒有了。
時間一晃半年過去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陳文慶已經死了。
但是他卻不會遂了那些人的心願,依然在天梯裏一步步的探索者。
雖然艱苦,但是他依然裝扮的非常幹淨,連胡須都剃的幹幹淨淨,一雙眼睛雪亮充滿了神意。
雪地之上,留下了他淺淺的足印。
在天梯之內,沒有危險的時候,他不願意浪費一絲的內息,因為每節約一分,在隨時可以到來的危險麵前,說不定都能保住他的性命。
危險無處不在,因為這半年來,他曆經了千辛萬苦。
終於還是找到了安全所在,這裏被他成為安全駐地。
是一頭黑熊的領地,這個時節他正在樹洞裏睡覺。
與以前的登天者不同,陳文慶非常知道自己的能力,與以前翠微山弟子比起來,自己還差了很多。
翠微山但凡是可以使用名號在江湖行走的,都是成功闖過天梯第七層的人,哪一個不是武道修為強悍到了極致的存在。
尤其是盧象升,雖然隻是一文人,但是卻到了先天後期,著實讓人欽佩。
而自己雖然是先天初期,但是與翠微山先前的弟子的水平相比,本身就差很多。
都是先天,但是先天和先天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就像是當初自己也是先天,卻可以輕鬆的殺掉劉芳亮一般。
一個在翠微山修行多年的後天巔峰的弟子,理論上也可以輕鬆的殺掉自己。
所以,入了天梯之後,他給自己定下了個任務,那便是先好好的活下來。
半年時間他,他的確做到了,而且他的武道修為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先天中期已經穩住了。
仰頭看天,灰蒙蒙的天空中,飄雪紛紛揚揚,天梯的頂峰似乎就在眼前,卻又可望而不可即。
今天他又嚐試對上一層的天梯發起進攻,劍氣在身體上留下一道道齊整的傷痕,雖然流血不多,但是卻非常的疼痛。
陳文慶感覺自己需要感謝冬天,如果不是冬天這個季節,血止的比較快的話,自己或許早就死了。
天體之內,有不少石頭上刻著運功心法和武道心得,這是闖陣之人最渴望的東西,也正是這些功夫和武道心得,才讓了闖天梯之人,能夠取得巨大的進步。
半年的時間內,在天梯之內,反反複複,見過了各種機關和布置,他心裏也有所明目。
翠微山之所以屹立三百年不倒,靠得便應該是登天梯對弟子的磨練吧?
你想去滾滾紅塵中走一遭,那邊必須在天梯之內磨礪出最堅強的心智,也隻有這樣,你才能在江湖,在朝堂留下真正的東西。
而自己的目的便是走一趟天梯,讓自己登天先天頂峰的境界,然後走出去,刺殺多爾袞,幫助漢人收回漢人的江山。
想通自己的目的,暫時壓抑著內心的焦躁,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想要刺殺多爾袞,他想要幫助漢人重新恢複河山,這些都是非常漫長的道路。
返回駐地的途徑他非常熟悉,這是他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找到的地方,在樹洞旁邊有個山洞。
山洞之內,放著不少鋒利的長劍,堅固的鎧甲,這些都是登天梯失敗後的前輩留下來的。
很多長劍已經鏽跡斑斑不成樣子。
有的卻依然鋒利如故。
在這些長劍旁邊,還有不少丹藥。丹藥這東西,陳文慶略微有所涉及,知道起碼一些丹藥的用處。
其中有些丹藥雖然因為年久,藥效減弱,但是用處還是有的。
拿出一枚止血的丹藥,就著雪水吃了下去。
看著牆壁之上,自己用劍刃刻下來用來記錄時間的痕跡,陳文慶忽然一陣恍惚,原來今天是大年三十了。
過年了。
他怔怔的立在原地,眉心的酸楚一下子湧上了心頭。
往年這個時候,江湖的好漢也不敢瞎折騰了,都老老實實的回家過年。
他們吧六扇門也是最清閑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喝喝酒,聽聽戲,每個人都能用手裏的閑錢買一身新衣服穿。
宴席就一直沒停過,守歲,吃餃子,然後從長輩手裏接過厚厚的紅包。
可是一轉眼,自己竟然亡國了。
別說昔日的六扇門了,連國家都沒有了。自己惶惶如喪之犬,連去哪裏都不知道。
他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他不知道該為誰哭?
為了崇禎皇帝嗎?為了大明朝嗎?這些應該都不是,而是自己奮鬥了半生的信仰不見了,自己感覺自己這大半輩子都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