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攔路老者
第三百七十八章攔路老者
沂蒙山連綿不絕，隻要躲入深山之中，就算是天兵天將也難以圍剿他們。
隻是深山之中不便生存，不到萬不得已，是沒有人願意去的。
可是事到如今，不逃便沒有活路，聚落的百姓隻能向著大山深入進發。
十幾萬人，連綿不絕的走在山路之上。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條蜿蜒的巨龍。隊伍中，不僅僅是百姓，還有聚落百姓的財物。
所謂破價值萬貫，一家便有萬貫，更不要說這幾萬戶百姓的家當，更是何其的龐大。
畢懋康年邁，但是依然拄著手杖走在最前麵。
隊伍中哭喊聲不斷，女人哭自己的男人又上了戰場，死活不知。
孩子哭，是因為戰場的廝殺太過於恐怖。
而且不遠處炮聲陣陣，喊殺震天，誰都不清楚怎麽回事兒，大家心裏都琢磨著，是不是敵人已經追上來了，那麽說聚落負責斷後的將士已經全都陣亡了？
李寄和徐四眼也是一直唉聲歎氣。
今年剛種下玉米，今年肯定高產，大家以後都不用挨餓了，看著大家從心底露出的小臉，二哥年輕的讀書人從心裏高興。
誰曾想到，這個該死的劉澤清那麽絕情，大家躲在大山裏，都躲不過他的欺壓。
他們如果想收稅也就罷了，大不了給他就是了，他竟然想將聚落收為己有，並將所有人或者奴役，或者殺掉。
大家都是漢家兒郎，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那些隊伍中半大小子們，氣的咬牙切齒，幾次哀求畢懋康，想要上戰場殺敵，但是都被畢懋良拒絕了。
這些孩子都是聚落的未來，他們將來肯定能成長為強悍的戰士，但是這個時候讓他們上戰場，無異於送死。
起先大家確實有些低估了化鯨軍的實力了。
這一場戰鬥下來，對方的將軍用兵有理有據，又是堂堂正正之勢頭壓了上來，想要勝利完全是不可能。
無奈之下，大家隻能遷徙，此時畢懋康隻盼著馮先奇和陳半書不要有個三長兩短，不然自己以何麵目麵見徐梁。
隊伍正在前行，忽然前方一陣馬蹄聲傳來，一群正在央求畢懋良的半大小子頓時警惕之心大聲，不用徐四眼和李寄吩咐，自覺組成軍陣。
李寄隻是看了一眼這群半大小子，便對徐梁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就開始懂得戰陣之術，若是等他們長大成人了，那還了得，這天下誰還說他們的對手？
其中年紀大一些的孩子們對李寄說道：“先生，您且發號施令，我們一定會好生教訓賊人的。”
話音剛落下，就見前麵探路的探子抓回來一個年邁蒼蒼的老者。
這老者衣著雖然樸素，但是神采矍鑠，一看便不是一般人。
為之奈何，被大頭兵抓住了，直接扔在馬背上，顛簸之下，連苦膽都要顛簸出來了。
李寄緊張的問道：“什麽情況？怎麽抓回來一個老人家？”
那探子抱拳說道：“啟稟先生，這老貨騎著一頭驢站在山道中央，阻攔我等去路不說，還說咱們這樣逃命不對，要見見咱們的首領，咱們突圍的事情何其機密，外人不可能知道，所以我便將他捉來了。”
徐四眼本來研究者農業大事，挺開心的，如今被人敢的連家都不能回不說，連個老頭都來尋自己的晦氣。
當下從李寄手裏搶過寶劍說道：“讓我結果了這老貨！”
說著騎著馬就往前走，準備一刀皆結果了這老頭。
手中的寶劍剛舉起來，就聽眼前的老者慢吞吞的說道：“這位公子，你不能殺我！”
“不能殺你？天大的笑話，如今你為魚肉，我為刀俎，你說我能不能殺你！”徐四眼憤怒的說道。
“因為你，包括你身後的所有人都掌控在老夫手裏，你說你能不能殺我？”老者說完，打眼觀瞧徐四眼，見到是個帶著厚厚鏡框的讀書人，卻敢提劍殺人，心裏便多了幾分佩服。
自己在山林之中開課授徒，也是見過幾個年輕有為的後生的，吟詩作對，聖人之言，開口即來，端是風流倜儻，瀟灑不凡。
但是卻太過於柔順，沒有一點兒男子的陽剛之氣。
但是眼前這兩個讀書人，雖然看起來也有那麽幾分弱不禁風，但是卻麵帶剛氣，一看就是心有浩然之氣之人。
徐四眼喝道：“好大的口氣，一張嘴就說要我們所有人的性命，你以為你是閻王老子嗎？”
那老者嘿嘿一笑，指著前方的山路說道：“我不是閻王老子，但是我知道前麵是鬼門關，後麵是閻王殿，你現在是進退不得。”
“鄉野村夫，胡言亂語，讓我砍了你的腦袋！”徐四眼說完，手中的寶劍便要落下。
畢懋康雖然沉醉於科學研究，但是畢竟是混過官場的人物，隻是瞅了一眼，便看出了眼前老頭的不俗。
這老頭雖然身材瘦削，但是頗為精神，尤其是在死亡麵前，不卑不亢，莫非遇到了傳說中的鄉野先賢。
當下上前一抱拳說道：“老先生，您為什麽要阻攔我等去路啊？”
老先生開口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爾等便是居庸關來的那群百姓吧。”
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隱瞞，畢懋康點點頭說道：“沒錯，老先生如何得知我們的身份的？”
那老者微微一笑說道：“我雖然是一介山野村夫，但是也知道京師易主，中原沉浮，靖國公救下十餘萬中原百姓，安居臨沂山，卻不料賊子眼紅，想要殺光沂蒙山的百姓，獲取財物，不知道老夫所言然否？”
畢懋康聞言倒也平靜，這老者所言，倒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誰都知道在亡國之前，徐梁曾經找人做過這件事情。
這老頭能根據人數猜出自己的身份也不奇怪，畢竟這沂蒙山雖大，但是卻還從未有過十餘萬人的勢力。
“老先生，您說得對。”
那白發蒼蒼的老者，嗬嗬一笑，拍拍探子的手說道：“還不將老夫放下來，你們這些後生，真的是不講道理。”
這老人家年紀大了，一張嘴說話的聲音有點大，直接把牙齒震落了幾顆。
老頭搖搖頭說道：“哎，老了，老了，估計也沒幾年活頭嘍。”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著對眾人說道：“老夫這次出山，目的很簡單，便是救你們一命，你們可知道，前方的有一個大聚落，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準備將你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