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來自京師的女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來自京師的女人
“一會兒,你知道你該怎麽做嗎?”錦衣衛校尉冷冷的看著那個女人。
那女人眸子裏都寫滿了畏懼之色。
“大人,饒命!我早已結婚生子,與那大眼兒沒有任何關係。”
“放屁沒關係。當初他在你們家酒樓做廚子,跟你暗中私通,珠胎暗結,你以為你們的這點兒爛事兒,能瞞得住我們錦衣衛嗎?”那錦衣衛一巴掌抽在女人臉上,頓時露出了五條深深的血痕。
“女人,你們抓來了?”看著眼前這貌美如花的女人,唐通臉色終於露出了喜色。
錦衣衛校尉指著這女人說道:“八年前,大眼兒為了她殺了一個勳貴,才亡命天涯的。”
“好。有了這個女人,我相信,我們贏定了。”
京兵潮水一般的向後退去,讓開一條尚有些寬闊的道路,唐通帶人帶著大批的傷兵,站在長街的盡頭。
配軍營停了下來,大眼兒持槍而立。
當他看到熟悉的麵孔的時候,麵如大山一般的堅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驚慌。
“喜妹!怎麽是你?”
大眼兒沒有看唐通,他的眼睛盯著喜妹。八年沒見了,她生的更加出水如榮般有韻味了。
平素無比穩定的拿槍的手,此刻卻在不停的顫抖,在他身後,一隊隊的配軍營士兵列陣而立,鐵刀高舉,卻也無法踏出一步,因為他們看到了在這個女人身後,還有成群結隊,被敵人控製的傷兵。
喜妹看著八年前,那個總是躲在後廚裏傻小的憨厚的小胖子,如今已經變成了威震一方的大將軍,心中萬千的矛盾。
八年不見,她感受到他眼神中依然熾熱的愛。
“孩子呢?”
“我將他藏得好好的呢。”
“他知不知道他爹是個廚子。你爹當年可最看不起廚子呢。這些年,他外孫讓他養著,怕是也對廚子討厭至極吧。”
喜妹破涕為笑,“胖哥兒,你不用擔心,父親這些年對你的印象早就改觀了。他不止一次跟俊兒說,你是個為國盡忠的將軍。”
“苦了你了。”大眼兒看著傷痕累累的玉人,忍不住歎息一聲說道。
“八年了,能見你一麵,一點兒都委屈。”
當初,自己的父親就是因為看不起大眼兒一個後廚切墩的廚子,才將自己許配給伯爵之子做妾的。
誰曾想到,時隔境遷,自己喜愛的男人,已經變成了這幅摸樣。
哪個女人,沒有幻想過,自己心愛的男人在戰場之上威風八麵呢?
自己也不例外。記得大眼兒以前很愛吹牛的。在後廚被其他的廚師嘲笑,說他不自量力。
可是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固執的相信他。
甚至願意將自己珍貴的處子之身獻給他,與他珠胎暗結,有了身孕。
自己不止一次,幻想著大眼兒穿著盔甲,提著大槍,身跨高頭大馬出現在自己麵前,明媒正娶自己時候的模樣。
現在大眼兒站在她的麵前,雖然沒有騎馬,但全身盔甲,雖然大眼兒沒有拉開麵罩,但她就是認得他。橫伸出去的大槍之上,一滴滴鮮血正在滴落。
是她的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脖子驟然一緊,身子淩空而起,她被唐通提了起來,唐通身高臂長,將嬌小的喜妹提在空中,轉過頭看著她,冷冷地道:“叫啊,哭啊,你的男人就在你麵前,讓他救你啊。當年他可是為了你,連伯爵的兒子都敢殺!現在你又出現在他眼前,他一定很緊張吧。讓他跪著來求我!”
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那喜妹一直在盯著大眼兒,臉上卻是一直在笑。
看到喜妹被如此淩辱,大眼兒再也無法忍耐,向前踏出了一步。手臂一緊,他被人拉住了。“大眼兒大叔!”
邵一峰緊緊地拽住了大眼兒。
“大眼兒叔叔,你救不了她,唐通是什麽人,你現在難道還不清楚嗎?”邵一峰看著他,低聲道。
唐通冷笑著看著對麵的大眼兒,“大眼兒,我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與我單打獨鬥的機會,贏了我,你自然可以走,還可以取了我的命,帶著你的女人和兄弟一齊走。怎麽樣,這個交易公平吧?”
“公平什麽?”邵一峰向前踏出一步,怒道:“大眼兒大叔今天打了快一個時辰了,一身力氣快要耗盡,你卻是養精蓄銳,還在這裏談什麽公平。唐通,你還是人嗎?”
唐通嗬嗬笑起來,“公平?這世上有什麽公平可言?現在這個女人在我手中,對大眼兒來說,我提出的任何條件,便都是公平的。大眼兒,要不要賭這一把?”
“不要!”大眼兒還沒有說話,喜妹瘋狂的喊道。
“大眼兒,別上他的當,他怕你,隻要你跑了出去,他就不敢拿我怎麽樣,走,快走啊!”
“我怕他?”唐通嘿嘿冷笑起來,左手舉起,捏成了一個拳頭,突然一拳擊出,正中喜妹的小腹,場中頓時響起了無數人的大叫之聲。
那喜妹在慘叫,大眼兒,邵一峰等人齊聲憤怒地叫了起來。絲絲縷縷的鮮血,順著喜妹嘴角流了出來,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停的咳嗦起來。
“唐通,你不是人啊!”邵一峰憤怒地吼叫起來,“你好歹也是個男人,你這樣欺負一個女人你算什麽東西,你心中的良心夠喂狗了嗎?”
楊敬武目瞪口呆地看著毫無表情的唐通,抓著傷兵的手,不知不覺鬆了,傷兵頓時跌倒在地上,楊敬武自詡也是心狠手辣的人,但與眼前這個家夥比起來,似乎還是差得太遠了,看著唐通,楊敬武隻覺得身上嗖嗖冒著涼氣。
傷兵趴在地上,拚命地向著唐通爬去,在地上,他摸到了一把刀,爬到了唐通的跟前,他揚起了手中的刀,砍向唐通的小腿。
一支腳抬起,踏下,重重地踩在那傷兵的手臂之上,卡卡的骨頭斷折之聲響起,唐通瞪著大眼兒,冷笑著:“大眼兒,仔細看看,這些可都是你的兄弟,你真的忍心看著他們去死?”
大眼兒緩緩伸手摘下了頭盔,當的一聲扔在了一邊。
“我賭!”低沉的聲音響起。
唐通大笑起來,手一鬆,啪達一聲,喜妹墜落在,倒在血泊之中,不停的抽搐。
喜妹側過頭,看著自己的大人手裏拿著長槍,向前正緩緩走來,而她頭上的唐通,正大笑著從抽刀出鞘,邁步踏上了她與袍澤的身體,向著大眼兒走去。
唐通是先天高手,大眼兒已經鏖戰了那麽久,渾身體力消耗的那麽厲害,如果與唐通交鋒,怎麽可能是唐通的對手。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大眼兒的袍澤,眼光變得堅定起來,“大眼兒,八年前,因為我,你亡命天涯,今天,我不能讓你因為我,丟了性命。大眼兒,你是我的男人。我這八年無時無刻不愛著你,你一定要活下去!”
說完撿起地上的刀,對準了自己的脖頸一抹,鮮血四溢,人已經死了。
其餘的傷兵見狀,紛紛摸向自己的發髻之中。老大說過,身為軍人,每一處都要有可以作戰的武器。
這藏在頭發中的小刀,便是關鍵時刻救命的寶貝。
誰曾想到,今日竟然成了自殺的利器。
一個女人都知道犧牲自己,保全自己的男人,咱們這些鐵骨錚錚的漢子,豈能讓自己的兄弟,為了自己為難?
數不盡的傷兵,同時拔刀自盡。
大眼兒狂叫了起來,邵一峰狂叫了起來,數百名配軍營士兵們狂叫了起來。
楊敬武低頭,傻呆呆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女人,還有那些躺在血泊之中的將士們。
樓上,宋義朝也呆住了,卡卡兩聲,他生生地捏碎了手邊上的窗框。
唐通回頭,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