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禍根
第二百三十二章禍根
“除了此物,可還有其他物證?”吳孟明不死心的問道。
千戶擦了擦嘴角的血,搖搖頭說道:“什麽也沒有了,其他所有的東西,都是平常的物件,再說了,他們既然行如此詭異的陰謀,自然不會留下其他的證物,這軍靴怕是平素穿習慣了,所以才沒有換下。”
吳孟明雙手抱著肩膀,大腦飛速運轉。
他能代替駱養性成為新的錦衣衛指揮使,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崇禎雖然性格殘忍,但是卻不是一個庸人。
能夠被他重用之人,自然不會是無能之輩。
況且錦衣衛乃是皇帝的爪牙,他自然會用心選拔。
他細細的觀察著這雙軍靴,看著這雙軍靴的磨損程度,暗暗的搖搖頭。
“百密一疏,這軍靴還是新了一些,虎豹騎新軍雖然是新組成的部隊,但是他們的訓練極其殘酷,怎麽可能一點兒磨損都沒有。單憑這一點兒,某些人便落了下乘。”
可是在證據麵前,縱然是他是指揮使也不敢隨意下結論。
“能夠將你打的吐血的人,定然不是普通人,給我迅速調查,查清楚動手人的情況。”
看著吳孟明離去的背影,千戶的臉上的格外的苦澀。
雖然這個時候指揮使將任務交給自己是表示對自己的重視,但是卻也是個天大的雷啊。這個時候,誰都知道,遠離鬥爭的漩渦,才是上上之選。
錦衣衛衙門,馬兆偉身體不停的發抖,眼神中一片灰敗之色。
就在他周圍,竟然站著數十個拿著各樣的武器,擺出圓陣來保護他。
先前的黑市血戰,可真嚇壞了他。那些人都是來殺他的,那個被錦衣衛殺死的殺手,臨死之前,還朝著自己發射了弩箭。
如果不是一名錦衣衛校尉用身體給自己擋了一箭,剛才自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那箭簇淬了毒,那錦衣衛校尉中箭之後,片刻的功夫便身亡了。
狠毒至廝,讓馬兆偉到現在,渾身還一直冒冷汗。
馬兆偉身上拿著個小包袱,進了客廳,擺擺手,周圍的錦衣衛立刻退到廳外,大門被用力的關上,吳孟明當著馬兆偉的麵,打開小包袱,裏麵是一張張的銀票。
“好大的數額啊,我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竟然還沒有你來錢快,馬兆偉僅僅是做個倒爺,掙不了那麽多銀子吧?”
看著自己用身家性命換來的落入他人之手,馬兆偉並沒有絲毫的不舍,反而是一臉恐慌之色。
“都是同行,我想不用自我介紹,你都應該知道我是是?”吳孟明臉色一沉,陰森的說道:“你也知道,你欺君已經犯了死罪。今日若不是我們,你也早就死在自己人手裏了。順便告訴你一句,老好人焦洪浩都成了一堆爛泥了。你跟他的關係應該不錯,你的心裏恐怕現在也在打鼓吧?”
馬兆偉的身子骨頓時軟了,如何也沒法繼續坐在椅子上,一直往下滑。
“吳指揮使,事到如今,完全沒有隱瞞的必要,我知道我活不了,我隻求一個痛快。”馬兆偉顫聲說道。
“銀票哪裏來的?”
“是錦衣衛給的。”
“放你娘的夠臭屁!”吳孟明大怒,抬起腿就是一腳。
吳孟明縮成一團,在地上哀嚎著,“錦衣衛的銀票,都有特殊的印記,大人您一看便知。”
吳孟明翻開銀票,在背麵果然看到了屬於錦衣衛的特殊標記,當下大吃一驚。
“壞了,錦衣衛怎麽也摻合進來了,這件事情真的麻煩了。”
吳孟明臉色大變,“是錦衣衛的誰給的?”
馬兆偉咽了一口唾沫,“就在前些日子,我們太原戰場參與了對李自成的大戰,朝廷兵馬潰不成軍,兄弟們犧牲了很多。我跟焦洪浩幾個兄弟,見到了李闖大兵的勢頭,知道這朝廷怕是保不住了,與其給國家殉葬,不如早日脫身,所以我們找了個由頭,假裝戰死,大檔頭對兄弟們不錯,還發了一筆不錯的撫恤,可是你們錦衣衛神出鬼沒的找上了我們,說讓我們替他們辦一件事情,讓我們在詔獄裏幫忙提幾個人。我們當時怕暴露,隻能出手幫忙,事後他們還給了我們一筆豐厚的報仇,足夠我們養老的。”
“是錦衣衛裏的誰?”
“我隻認識其中一個,是錦衣衛指揮僉事石長鑫。”馬兆偉到。
吳孟明立刻對自己的心服千戶說道:“老胡,趕快去拿人,悄悄的,不要走漏了風聲。”
“另外一個人是什麽模樣?你仔細給我介紹一下!”轉過身來的吳孟明,厲聲問道。
“個子非常高大,身材魁梧,眉毛像是展示的雄鷹。”隨著馬兆偉的話說完,吳孟明的心徹底沉入了穀底,轉身大步走出客廳。
“守護好這裏,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許接近他,明白嗎?”
馬兆偉描述的這個人是錦衣衛副指揮使,駱有年。
吳孟明心裏苦的厲害,雖然他很難接受。但是在這次交鋒之中,錦衣衛從副指揮使,到指揮僉事這麽高級別的人員都卷了進去。
不論最後的結果如何,自己失職之罪,都逃不掉的。
“指揮使石長鑫自殺了。”心服千戶來也匆匆,回也匆匆,“今天是石長鑫坐堂,他看到我的時候,麵露苦澀,說讓我給他片刻整理衣冠的時間,他想體麵的見大人。可是我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經服了鶴頂紅。”
“嗯。這不怪你。隨我走。”吳孟明冷冷的說道。
“去哪裏?”
“駱有年家。”
“駱副指揮使?”心腹千戶停住了腳步,拉住了吳孟明的袖子,搖搖頭說道:“這個時候,您應該保他,不然我們錦衣衛就完了。一個僉事參與了此事,就足矣讓陛下龍顏大怒了。在卷進去一個副指揮使,讓陛下怎麽看我們錦衣衛?”
“你以為這件事情瞞得住嗎?這件事情,駱有年從頭到尾都有參與。駱養性養的好兒子!”
大批的錦衣衛校尉,帶著弓弩,火器,在吳孟明的指揮下,趕到駱有年家中。
駱有年家早就空蕩蕩的,連家中的仆人都早就逃掉了。
看著空蕩蕩的府邸,吳孟明有些發傻,今天上午,他還跟駱有年喝了一杯茶,提起自己奉命調查的事情,讓他留心一下。
他的表情還有些不自然,問自己這個時候把時局攪得如此混亂有意義嗎?
他哪裏是怕時局攪得混亂,而是怕自己暴露了啊。
“叫人好好的搜查一番吧。挖地三尺,也要挖出些證據來。駱有年此人雖然遇事沉穩,但是卻有些粗糙,說不定會給我留下什麽證據。”
吳孟明轉過身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摸樣。
這座府宅,非常的奢華。這一點駱養性父子比起自己大有不如。自己雖然也貪財,但是卻不敢如此的招搖。
真不知道他們父子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沒過多久,心腹千戶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指揮使找到了,果然不出您所料,暗室裏的財寶雖然都帶走了,但是地上散落了不少信件。”
心服千戶捧著一疊信件走了過來。
夜色已深,京師的百姓非常敏銳的嗅到了什麽,一個個早早關閉了家門。
錦衣衛衙門燈火通明,極其短的時間內,錦衣衛校尉便滿城搜捕,抓捕了將近一百人。
而這些人毫無例外,全都是東林黨。
這也是為什麽崇禎為什麽不敢輕易動用錦衣衛,因為這群人往日裏搜集了太多的情報,一旦動手,便是入大山崩塌,牽連甚廣。
心緒深沉的吳孟明並沒有去參與審訊,全都交給手下人辦理。
吳孟明鮮有的抽了兩口鴉片,圍著門口的石獅子轉齊圈來,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走到了曹化淳家的大門前。
曹化淳此次回京,並沒有住進京師,而是在靠近皇宮的方向,租了處小宅子。
幾次抬起腳,都被他忍住了。
最後手裏的鴉片抽完了,他渾身輕飄飄的轉身離去。
“曹公公,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吳孟明跟頑童一般,騎在門口的石獅子上,聽著心服千戶的稟告。
“指揮使,審問出結果來了,根據從駱有年家裏搜查出來的迷信,我們秘密抓捕了左都禦史李邦華府上的一個幕僚,他看到刑具之後,二話不說,就全都招了。”
吳孟明頭也沒有回,冷冷的問道:“他編了些什麽瞎話?”
“左都禦史在說服陛下調動徐梁入京之後,第一時間通過東廠的人,調出了幾個李自成的探子,通過他們的渠道,遞出去不少消息。而駱有年與李邦華的聯係,一直是通過這個幕僚的。”
“他還說了些什麽?”
“他隻是個幕僚,知道的東西非常有限。吃了些烙鐵,說的也差不多。”千戶說道。
“還不算太蠢,知道言多必失。”吳孟明撇著嘴說道。
“指揮使,您的意思是這是一個局嗎?”
“你說呢?這天底下哪裏有那麽多巧合,若不是有心人給我們留下破綻,我們能那麽快知道這麽多答案,我們知道的,隻是人家想讓我們知道的。”
“那我們是不是趕緊稟告陛下真相。畢竟左都禦史乃是國家的忠臣。”千戶皺著眉頭說道:“國家到了這個地步,這些人還有心思內鬥,他們的腦子讓驢踢了嗎?”
“你的格局還是不夠啊。如果不是陛下在後麵最推手,這些人敢鬥嗎?陛下啊,您到底想做什麽啊!您該如何破局呢?”
鴉片這東西真的不錯,吳孟明忽然感覺自己的頭腦無比的清晰。
“所有參與這件事情的人,全都關錦衣衛衙門,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回家,也不許見外人。你明白嗎?”
千戶聞言,臉色一緊,“大人,都是兄弟,卑職求您留他們一命。”
“我若是要殺人,他們早就死了。兄弟一場,我能保一個是一個。”
“謝大人。”
“謝個屁,這樣鬧下去,等李自成打進來的時候,老子掉腦袋的時候,你們幫我收拾就行。”
“大人,您說的什麽話?有徐梁將軍鎮守居庸關,李自成怎麽打的進來。”
“徐梁?他倒是想守居庸關,可是他不是要成婚了嗎?陛下的心思也不是那麽好猜的啊。我們想到的,陛下早就想到了啊。”
這一夜,太多的人失眠,包括曹化淳。
雖然老太監從皇帝那裏得到了命令,不準參與此事,卻不代表他對於事情的進展一無所知。畢竟是東廠的廠公,多少年的關係盤根錯節,這一天京師發生的事情,都被他的耳目匯總到了他的眼前。
隨著這一天,錦衣衛逮捕了大量的東林黨官員,曹化淳心裏明白,大局已定。
自己在操心,也沒有多少必要了。
“公公,左都禦史李邦華深夜到訪,想要見見你。”也是一夜沒睡的老仆人,挑著油燈,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不是病了嗎?你忘了!”曹化淳瞪了老仆人一眼,“這麽多年了,這點兒事兒還用我說?”
“是。”老仆人捏了捏袖子裏的銀子,搖搖頭,暗道:“這銀子果然跟我沒有多少緣分。”
剛剛轉身,便聽到李邦華的聲音,一邊走一邊呼喊。
曹化淳苦笑一聲說道:“何必呢?李邦華,你不是糊塗人啊!這個時候搭上我,做什麽?就不能給大明留點種子?”
左都禦史李邦華徑直闖了進來。
“曹公公,怎麽,你也怕了?”站在書房外麵,李邦華雙目如燈,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李大人,您比我聰明,您說這個時候我怕不怕?”
“你怕什麽?”
“我怕亡國!”
“那你更該見我!這國家都到了什麽地步了,還折騰什麽?”
“李大人,兩個大學士都沒有為國家擔心,您怎麽就這麽上心!”
“因為我是讀書人!我三歲讀孔孟,五歲知春秋,七歲便知道,舍身取義。”
曹化淳搖搖頭,“讀書人裏麵,還真有幾個傻子,聽聞前些日子,米搬到了文廟,所言不虛啊。來吧,我這老骨頭陪你聊聊。”
兩個人進了書房,李邦華表情認真。
“曹公公,您是明白人,這件事情不用我說,您也知道,不是我做的。”
曹化淳微微一笑,“我知道不是您做的,陛下多半也知道,但是他老人家非得當是您做的,您有什麽辦法。”
李邦華頹然坐下,眼中老淚縱橫,“不會的,不會的,陛下乃是有道的明君,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明君就不殺人了嗎?那殺了嶽飛的趙構也不是糊塗人啊。可是為了南宋百年的江山,不也要了嶽飛的腦袋嗎?”
“陛下,您若是真的想讓臣死,一句話的事情,何必這麽麻煩呢?”李邦華失落的說道。
“哎。其實你不算是糊塗鬼。真正糊塗的是其他人啊。你們東林黨要麽想要讓陛下去南京,控製陛下。要麽想留下陛下,讓陛下在京師殉國。就沒有幾個真心為陛下考慮的。你說陛下心裏能順氣麽?整你們,隻是早晚的事情,這一次,陛下是甘心被人利用啊。再說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陛下也找不到理由給你開脫,所以這青史之上,怕是要留下千古罵名了。你那幕僚什麽都招了。”
“他招了算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一聽千古罵名,李邦華徹底急了。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留下千古罵名啊。
“他是你的幕僚,您說您什麽都不知道,您是當我是傻子,還是陛下是傻子?”曹化淳盯著李邦華,緩緩的說道:“肅然這些供詞之中,沒有一個是指向你的,但是這些線索卻又都跟您脫不了關係,您讀了一輩子書,卻毀在讀書人手裏,您說你這命夠哭了。”
“我是毀在陛下手裏啊。”
李邦華不甘心的歎了一口氣,帶著一絲希望的看向曹化淳說道:“曹公公,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做,我為了國家可以立刻去死。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我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讓陰謀家逍遙法外,他們才是國家真正的禍害。”
曹化淳看著幾乎陷入瘋狂的李邦華,搖搖頭,這個局很粗俗,但是卻是陛下渴望的。
雖然簡單,但是實用啊。
“李大人,我隻是奴才,奴才能幹預主人的心思麽?您歇歇吧,來長長上好的高沫,您是讀書人,恐怕沒喝過這稀罕物件。”曹化淳不願意再去談剛才的事情。
“曹公,您知道我我是冤枉的。這個時候,您應該站出來替我說句話啊。嶽飛當年死,舉國無忠臣。南宋苟延殘喘,活的有憋屈。您不能讓這種慘象發生啊。”
“憋屈,那也是一百年。您走到今天這一步,跟您沒關係,隻怪東林黨,誤國。”
“東林雖然空談誤國,但是也有正人君子。陛下殺了我們,就徹底得罪了東林黨,他倒了江南如何統治國家?我還是有希望的。”李邦華激動的手舞足蹈。
曹化淳搖搖頭,“沒用的。當初魏忠賢能管得住東林黨,陛下也可以。天下的讀書人,一茬茬的,殺不幹淨,總有幾個能辦事的。隻是這骨頭從今以後怕是軟了。”
“陛下會這樣做嗎?殺盡天下東林?”李邦華呆了,徹底的呆了。
“陛下乾綱獨斷這些年,您又不是不知道。”曹化淳歎息一聲說道。
“曹公公,這骨頭軟了,可就直不起來了。讀書人惜命,真的敢死的沒幾個。怕是我們大明的兒郎,在我們死後,從此甘心做奴才了。”
“李大人,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您怎麽就連最後的尊嚴都沒有了?”曹化淳一驚,趕忙攙扶起李邦華。
李邦華的雙腿仿佛灌了鉛,任憑曹化淳如何用力,就是抬不起來。
“曹公公,您是陛下的大伴,陪伴陛下那麽多年了,誰都不能像您一樣得到陛下的信任。別人說,您年紀大了,失寵了,但是我比誰都清楚,關鍵時刻陛下願意相信的,隻有您。
“曹公,您是明白人,您應該能看得出來,陛下這是在玩火。這東林黨豈是陛下輕易能滅了呢?這南國沒有東林黨的配合,他也拿不下來。他現在殺了我們,頂多是沒有了南下的阻力,可是接下來該如何?如何收南國的人心?
接著殺?那陛下與商紂又有何異?您就狠心看著我大明泱泱禮儀之國,變成那野蠻之國嗎?”
曹化淳身體微微一震,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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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孟明安靜的跪在禦座前,崇禎放下手裏的奏折,慢條斯理的看著吳孟明的調查結果。
“很快啊。出乎朕的意料。”崇禎說道。
吳孟明注意到,崇禎根本沒去翻看那些證據,隻是走馬觀察的走過程而已。
“是很順利。沒有人想到陛下會在這個時候查這件事情。”吳孟明回應道。
崇禎笑了起來,猶豫黑夜裏的貓頭鷹一樣滲人。
“不出人意料,怎麽能那麽快呢?東林黨聰明,但是不能為朕所用。為朕所用的卻都是蠢材。他們就不能做的精細一點兒嗎?跟東林黨一樣把朕當傻子糊弄!”
憤怒的崇禎咆哮起來。
吳孟明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他非常理解崇禎此時的心情。
“孟明,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崇禎終於冷靜下來,雙目逼人的看著吳孟明。
吳孟明後背一涼,雙腿打顫,他知道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他再次將頭壓低,“臣沒有看法,臣隻是奉命調查此事,一切任憑陛下聖裁。”
“聖裁?又是一個聰明人啊!朕真的不喜歡你們這群聰明人!”崇禎再次大笑起來,臉色有些詭異的潮紅。
“陛下息怒。”吳孟明叩頭說道。
“噗!”一口鮮血,從崇禎的嘴裏噴了出來。
吳孟明趕忙上前去幫崇禎擦拭嘴角的鮮血。
陛下這是真的氣壞了。吳孟明心裏有些傷感。陛下啊,您難道就不明白嗎?很多時候,這國家的內亂不是別人挑起來的,是您自己挑起來的。
如果這國家滅亡了,跟別人沒有多大的關係。您自己才是第一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