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比壞人更壞
婦人心疼地撥開她淩亂的發絲，眼角含淚，“好，姨娘這就陪五小姐玩。”
金雨辰在一旁看著，腦海裏突然湧出些許陳舊痛苦的回憶。
——五姐姐，陪我玩一會兒好嗎？
——好啊，七妹妹，我們走吧。
——五小姐，不可，她是野孩子，以後會成為孤兒的，五小姐跟她玩會被人瞧不起的。
——哦，是，五姨娘。
——七妹妹對不起啦。
——五姐姐……
年幼的金雨辰看了看衣著華貴的五姨娘，又看了看她手中牽著的金雨凝，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五姨娘的話，總是很奇怪。
後來，五歲那年靈力測試過後，長達十年之久的時間，金雨辰幾乎都生活在廢物的陰影之中，生活在她的七個姐姐的欺淩之中，還時常被五姨娘淩氏嘲諷。
——你看那個孩子，真是沒福氣，怎麽可以跟我的凝兒相比？
淩氏狠狠瞪她一眼，麵色不善，“都是你這個掃把星，還來幹什麽？不但克死了自己母親，還害得我的凝兒?……我可憐的凝兒啊……”
她看著懷中癡傻的金雨凝，悲從中來，掩麵而泣。
金雨辰翻了翻白眼，她以為她想來啊？上前一步，冷聲道，“我是來討債的。”
“討債？討什麽債？你別亂說。”
金雨辰嘴角漾開一絲冷笑來，繼而將放在袖子裏的生死契約拿出來攤開，拿給淩氏觀看，“我前幾日跟五姐姐比武，五姐姐輸了，欠了我十萬兩白銀。”
“不可能！怎麽會？”淩氏望了一眼懷中的金雨凝，一臉驚異，她想奪過金雨辰手中的生死契約，可金雨辰已經快她一步收回。
金雨辰冷聲警告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算盤，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淩氏見自己的計謀被她拆穿，頓時臉色氣得青白，繼而她眼珠一轉，道“我！怎麽會，你再拿出來我仔細看一眼契約，萬一你是作假呢？”
金雨辰輕勾唇角，將手中契約丟給她，“好好看清楚了，你女兒的名字！”
淩氏心下一喜，放開金雨凝就去撿地上的契約，當她看到那契約上真的是金雨凝的親筆簽名時有些傻了，但是她還是反應很快的想要撕掉那契約是一角，卻被金雨辰一腳踩住手指，疼得她冷汗直落，“哎喲！”
金雨辰涼涼說道，“早就告訴你不要動這些歪心思，可你還是不聽，快點，拿錢，否則別怪我無情。”說完，她腳下力道又加重幾分。
淩氏簡直苦不堪言，哀道，“我的手手手……七小姐，我真的沒那麽多錢……”
金雨辰眼珠一轉，收回了力道，進了金雨凝的屋子轉了一圈，對著剛剛爬起來的淩氏笑道，“沒錢？沒錢也可以，那就把這間院子給我騰出來吧。”
淩氏身子一僵，她把這院子騰出來了她和金雨凝住在哪兒？
“七小姐，不不不，這不行……”
“不行？”金雨辰坐在一把木椅上，挑眉淡淡望她，“好，那就拿錢。”
淩氏給她倒了一杯茶遞給她謅媚笑道，“七小姐，談錢多傷感情啊，都是一家人，就別計較這些了，我現在真的沒錢，不騙你。”
金雨辰沒有接過那杯茶，而是一把推開她，道，“談感情還傷錢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趕緊的，要麽滾蛋，要麽還錢，或者，”
說到此處，金雨辰頓了一下，繼續緩緩道，“把院子騰出來再賠五萬兩白銀也是可以的。”
淩氏全身冷汗直落，找不到應對的辦法，一向膽小懦弱的金雨辰現在竟然變得這麽強勢，看來金雨辰是和從前不一樣了啊。
“這個簪子不錯，”金雨辰看著她頭上斜插著的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站起身來，一把扯下，放在手中細細摩挲，“這個就當做還債的一部分了。”質感不錯，肯定能賣不少錢。
淩氏氣得發抖，那可是她的嫁妝，正想開口說金雨辰幾句卻見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慌亂地捂了捂胸口，一臉戒備。
金雨辰凝了一眼她，淩氏今天穿的是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看著跟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似的，還畫了淡妝，很是勾人。
金雨辰輕哼一聲，這淩氏也是個極其放蕩的，抬起手欣賞著自己不久前修好的指甲，淡淡道，“五姨娘，衣服不錯啊。”
淩氏一聽她不鹹不淡的聲音，身上立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害怕她會像剛才拔自己簪子那樣把自己的衣服給扒下來，淩氏帶著癡傻的金雨凝慌亂地跑出紫水苑。
這時癡傻的金雨凝被淩氏強拉著，十分不願意，她指著金雨辰氣憤罵道，“壞人，壞人！”
金雨辰輕輕笑了，像是世間綻放的最美麗的罌粟，“你錯了，我不是壞人，我是比壞人更壞的人。”
淩氏生怕金雨辰又會想出什麽怪點子來對付她和金雨凝，當下拉著金雨凝慌亂地，跌跌撞撞地跑出老遠。
金雨辰看著她們落荒而逃的背影輕輕笑出了聲，而一旁的墨碧盯著她的眼睛簡直是要冒星星了，太厲害，太帥太霸氣了！
以前五姨娘和五小姐是欺負她和七小姐最多最狠的，現在她們竟然被七小姐逼得落荒而逃，連這院子也是她們的了，不用再回那個不蔽風日的小院子裏真的是太爽了！
“小姐啊，這裏好大呀，天哪！真的快累死我了！”墨碧收拾著滿屋的家具嘟著嘴抱怨道。
“哦？”金雨辰淡淡環顧了一下四周，想了想，道，“那我去總管那兒要幾個丫鬟過來，你先在這裏收拾著？”
“嗯嗯，”墨碧狂點頭，“小姐快去快回。”
總管房。
金雨辰看著麵前無視她許久的總管，眸色微冷。
“金總管，”紅唇輕啟，聲色微涼，“你可是聽到我說的話了？我叫你給我派幾個丫鬟過來。”
金柄頭都沒抬，依舊執著手中毛筆在書卷上奮筆，隨意敷衍道，“嗯嗯，是，七小姐，你先回去，我正在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