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他很痛
我迷迷糊糊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快晌午的時候了,聽到梅子和徐邦國在說話。
“我說你不要放音樂,我姐聽不懂的,從小到大她隻會嫌吵的慌。”
說的是我,我有嫌音樂吵嗎?我隻是聽不懂,想著既然聽不懂,那就不聽就好,我沒說過音樂吵好吧。或者我說了,我忘記了,我這豬腦子怎麽老不記事呢?
我昨晚怎麽回來的,我不是在全盛陪徐正淳談判,談判完了就吃飯嗎?我怎麽又睡在了這呢?
徐正淳呢?平時我醒來的時候他不是就在我身邊嗎?今天怎麽沒見人呢?哼!不是說了要我每天醒來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他嗎?他人呢?
“放點音樂,阿淳聽,英子聽不懂,阿淳聽得懂呀,他現在痛的汗直流。他還要自己硬撐一小時痛感才會消失。你不心痛他,我心痛他呀。”
徐邦國說徐正淳痛?他哪痛?難道他昨晚受傷了?他怎麽了?
咦!我怎麽在關心他?他對我這麽好,應該關心他的,對,應該關心的。
他們說他痛。不行,那我得去看看他。指不定看到我就不痛了,我昨晚不是迷迷糊糊聽他說,我就是他的藥嗎?
徐正淳,你的藥來了,幫你止痛哦。
咦!我怎麽全身軟綿綿的,怎麽使不上力氣呢?我這是怎麽了?
自己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扶著牆艱難的移動步子,我這是怎麽了,沒有感覺自己哪裏不舒服呀,為什麽全身就是沒力氣?難道是昨晚吃的菜有問題?不對呀,他們都有在吃的呀,他們還好好的在客廳裏說話呢。難道是我感冒還沒好?也不對呀,我昨天不是都好好的了嗎?我到底是怎麽了?
現在我這豬腦子裏是一大串的問號。
好不容易挪到門邊,輕輕的拍了下門,整個人趴在門上扒拉著往下滑。
“梅子。”
我輕輕的喚了一聲,整個人軟塌塌的滑到了地上,這怎麽跟沒長骨頭一樣呀?不對呀,感冒沒好,應該不是這個症狀呀。
“啊!姐。”
梅子驚叫一把推開站在她麵前的徐邦國,直接從站著的沙發上跳了下來。快速的按開旁邊的玻璃門。
“姐,你怎麽了?”
把我抱在她懷裏,嚇得哭了起來。
“我怎麽感覺自己沒長骨頭呢,全身軟綿綿的,沒一點力氣。”
我看著梅子衝她微微一笑。人精神狀態可好了,就是沒力氣。
“英子,是英子醒了嗎?”
我聽見徐正淳焦急的聲音從書房傳來。徐邦國馬上去扶徐正淳走到臥室門邊。
他今天隻是穿了套簡單的水藍色的真絲睡衣,腳上一雙拖鞋,和平時總是西裝在身的樣子不太一樣,這樣溫和多了。他眼睛上包著白色的紗布,一層一層的包著,很厚,眼睛裏麵像放了什麽東西,鼓出來的。臉上很多汗,而且衣服也已經被汗浸濕了。
“我姐她怎麽了,怎麽這感冒還沒好?反而嚴重了?”
徐正淳沒有理會,隻是蹲下身,摸著我的身體一把我抱起來,我的臉挨著他已經濕透了的睡衣,他怎麽了,怎麽會全身都是汗?
徐正淳摸索著把我抱到床上輕輕的放好,坐下來,微笑著看著我。
“醒了你就叫,怎麽自己下床了?”
徐正淳的聲音很沙啞,而且手一直握成拳,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臉上的汗一直在往下流。
“你怎麽?好像你很痛苦?”
我輕輕的伸手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握著的拳頭上。想坐起來,可是實在動不了。
“你的眼睛怎麽了?怎麽蒙上了紗布?”
我看著他的眼睛上蒙著紗布,有點急了,他是又瞎了嗎?他好像一直忍受著很大的痛苦。
“沒事,最近用眼過度,眼睛需要休息一下。”
徐正淳臉上的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往下順著他的下巴一滴滴的滴到我的手背上。而且他的聲音沙啞,聲音有點發顫。他在忍受著痛苦。
“英子,讓我抱著你好嗎?我太痛了。”
徐正淳拳頭拽得很緊,說話幾乎是用牙齒咬著說的,嘴唇一直在顫抖,為了控製自己他使勁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好。”
我用盡全力撐起身體,把自己的頭重重的靠近他的懷裏。當我接觸到他的那一刻時,他一把把我緊緊我抱進了懷中。握緊的拳頭舒展開來,放在我的頸窩處,用我的臉靠近他的心髒,我能聽到他的心髒快速跳動的聲音。
“你很痛嗎?哪裏痛?”
我挪挪身體,靠近他些,他感覺到我在靠近他,挪了一下坐的位置,然後把我整個的抱了起來,然後用手護著我的頭和我一起躺在了床上。
看著我們躺下,徐邦國拽著梅子退出了臥室,關上門。
我眨巴眨巴眼睛,他這是要幹嘛?而且很奇怪,我的好事怎麽昨天就一滴,後麵就一直沒有了。我這豬腦子到底想些啥呢。在腦子裏咒罵自己千百遍,豬腦子。
“眼睛痛,很痛。”
徐正淳的聲音很輕,他躺下後並沒有亂動,隻是把我摟在自己的懷裏。
“別動,就讓我這樣抱著,好嗎?”
徐正淳用頭挨近我,我就那樣在他寬闊的胸前靜靜的趴著,伸出手指,輕輕的去摸被紗布蒙著的眼睛。
“我幫你摸摸,就不痛了。”
我輕輕的摸著,然後嘴裏輕輕的說著“不痛了,不痛了。”
“啊!”
徐正淳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手指從他的眼睛上拿下來。捂著自己的眼睛在床上尖叫著,打滾起來。
我被他的樣子嚇得直接滾到了床下麵,額頭重重的撞在床頭櫃上。
“英子,你怎麽了?”
徐正淳在床上一隻手捂著自己的眼睛,一隻手在床上亂摸。嘴裏急切的呼喚著英子,英子。
徐邦國聽到徐正淳的尖叫聲,一腳踢門而入,馬上跳上床和華仔阿標按住徐正淳,梅子和小芝趕緊來扶我。
“英子,你怎麽了?你怎麽了?是不是摔倒了?英子。”
我才發現他們三個人根本按不住他,他一用力,阿標直接被他一臂摔了出去。撞在了牆上。
嘴裏一直尖叫著,眼看著他們快按不住他了。
“他失控了,快!把他翻轉按住。”
徐邦國馬上叫了一聲,和華仔使了一個眼神,兩個人翻轉,一把把徐正淳臉朝下按在床上。
“小芝快來幫忙。”
說著小芝和阿標一躍跳上床把徐正淳的兩條腿按住,徐正淳被他們幾個頭手腳全部禁錮在床上。
“他已經痛的神誌不清了,趕緊把英子抱過來,現在隻有她能讓他平靜。”
徐邦國向梅子吼到。
梅子一把拉起還倒在地上的我,我看著這個男人近190個子的男人就那樣被他們按在床上,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梅子他怎麽了,剛剛還是好好的。”
“姐,沒事,他隻是太痛了。他大腦的芯片鏈接的是他的視神經,他很痛,你去安慰他好嗎?”
梅子把我扶著坐在床上,我全身實在沒有一點力氣,軟軟的趴在哪裏,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臉。眼淚一直往下狂流。
“正淳,我是英子,你冷靜點好嗎?你嚇著我了。正淳,你聽到了嗎,正淳。”
我趴在床上,使勁的挪著身體,靠向這個我才認識三天的男人。那一刻我突然害怕失去他,突然害怕他離開我了。
我就那樣趴在床上,一遍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叫著。眼淚一直流,一直流。我不知道他承受著多大的痛苦,但我此刻的心真的好痛。
“不行,他控製不住自己了。再不動手,待會我們的小命全要交代在這裏了。梅子你會紮針嗎?”
徐邦國想到梅子是醫學碩士,馬上問道。
“我學西醫的,哪懂中醫的那套了。”
梅子眼瞅著自己幫不上忙,這情況就算是禁藥也不一定管得了用。
“你來按住他,我幫他紮。”
小芝看一眼梅子,朝她點點頭。
梅子站上床學著小芝的樣子按住徐正淳的小腿肚。怕自己的手按不住,整個人坐了上去。
小芝跳下床快速的跑到客廳抓起自己的包,拿出一個針包,一躍到床上,把我從徐正淳旁邊抓開,朝他們點了下頭,一針插入徐正淳的頭頂。在各在太陽穴兩邊插一針,左眼邊上也插了針。
不一會兒,徐正淳的左眼角流出的紅色的血液染紅了蒙著眼睛的紗布,慢慢的他人也安靜了下來了。
“你們有辦法給他止痛,為什麽不早用,硬要等到人痛得神誌不清才用。”
梅子看到已經安靜下來的徐正淳,扶起倒在旁邊的我。憤怒的吼道。
“這方法不能隨便用,接下來一個月他都看不見,本來想著他自己硬抗過去,最多一周眼睛就能正常視物了,現在,起碼一個月他都是全盲的。而且他的聽力也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啊!”
聽小芝這樣一說,梅子張大嘴巴。他,徐正淳這是又瞎又聾了?這!
“行了,接下來大家要辛苦了,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我們還有硬仗要打。先讓他睡會,我們去吃點東西,等他醒了,下午還要開會。”
徐邦國跳下那個已經被他們跳得差不多散了架的床。
“華仔,聯係人換張床,這個睡不了了,眼睛看不見還要裝個門,矯情,把那玻璃全部給我拆了。”
氣呼呼的抱起我走出臥室。放在了沙發上。蓋上毯子。而他們也在櫃子裏拿了張毯子給徐正淳蓋上。
“英子,你先在這躺著,你現在動不了的,等阿淳清醒了他會抱著你的,放心。”
說著準備起身離開。
“我會一直這樣沒力氣嗎?我怎麽了?”
在徐邦國起身離開時,我拉住了他的衣服。
“不會,你的身體的藥沒吸收,你這個樣子可能會持續七到十五天,等身體裏的藥完全被吸收了,你就能和以前一樣了。”
徐邦國坐在沙發邊上,看著我,微笑著輕輕的告訴我。
“正淳以前也打了這藥,那他也這樣嗎?”
我記得徐正淳和我說的,他也打了這藥的。
“你和他的情況不一樣,他用是為了救命。你這是他強行給你用的,隻是希望你少受些病痛。”
說完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進了書房,而我看著趴在床上的徐正淳眼淚一直流,這個男人到底受了多少苦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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