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噩夢清醒
脫了眼鏡的徐正淳一直在書房裏和他的助理們通電話,安排工作上的事情。
我自己也聽不懂他們說的是啥,徐正淳用流利的英文和電話那頭的人交流。自己坐在裏麵沒事意思,就悄悄走出書房,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百般無聊的用手機看著電視劇。
茶幾上的茉莉花用一個透明的水晶花瓶插著,我看著茉莉花身體慢慢的滑下沙發,拿個墊子墊在屁股下麵,雙手抱著自己的小腿歪著腦袋望著茉莉花。真的好香,好漂亮哦。
迷迷糊糊的趴在沙發邊上睡著了。感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給橫空抱了起來,護在懷裏,輕輕的放在柔軟的床上。
“啊!媽媽!不要!”
我尖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睛看著灰白相間的房間,簡潔的陳設。想起來自己在徐正淳的房裏,床前麵正對著一個牆櫃,上麵一個透明的裝置上還放著徐正淳的眼鏡,眼鏡還在充電。
“怎麽了?”
徐正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看到一個高高大大的陌生的戴著金色細邊眼鏡的男人推開門站在房間門口,沒有戴眼鏡的徐正淳也扶著玻璃牆走了進來。
這個人是誰呀?好像見過呢,在哪見過呢?我這腦子怎麽感覺最近都是迷糊的呢?這應該是徐正淳的某個助理?看氣質又不太像,難道是他哥?
“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徐正淳走到床邊坐下來,輕輕的伸出手想來拉我的手。
我還在剛剛的噩夢裏沒有緩過神來。
滿腦子裏全是火,好大的火,媽媽痛苦的慘叫,媽媽在火裏叫我快跑。太可怕了,火吞噬了媽媽的身體,媽媽化成一個火人倒在地上。
我喘著粗氣,一把推開徐正淳,抱著自己的小腿縮在床外麵的角落裏瑟瑟發抖,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般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徐正淳的手在我麵前摸索著,淚水滴在他的手背上。
滾燙的淚水,小女孩在哭,她是夢見什麽了?我能感覺到她的害怕。
小女孩,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你怎麽了?
“英子。”
徐正淳手一直摸到床頭上,沒有摸索到我,急的喚了起來。
陌生男人見徐正淳著急著在尋找我,沒有摸索到,就拉著徐正淳的手,把他的手放在縮在角落的我的肩上。接觸到我的那一刻,徐正淳一把把我拉入他懷中。抱著我把我的頭用手護著,放在他的胸前,這樣我能聽到他的心跳。
他用他的心跳告訴我剛剛隻是夢。
徐正淳把我抱在懷裏一直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安撫著顫抖的我。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我在這,沒事了。”
陌生男人見徐正淳抱著我,我整個人都被他擁在懷裏,就悄悄的退出了房間。
我一直用頭頂著徐正淳前胸,雙手抱住自己的小腿控製不住的顫抖,冷汗已經把我身上的真絲睡衣全部浸濕了。冰涼涼的粘在身上,感覺到身上的陣陣寒意。
剛剛的夢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好了,醒了就沒事了,我在這,不怕。”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恐懼,徐正淳一邊用手安撫著我,一邊用言語安撫我。
第一次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徐正淳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安心。覺得在他的懷裏好像很安全,以前做了噩夢肖平南都吼我不要吵到他睡覺。
良久等我稍微平息後,徐正淳便輕輕的抱起我摸索著慢慢的走出房間。
陌生男人見徐正淳抱著我出來,就趕緊去扶住他走到沙發邊坐下。
“沒事了,醒了就好。”
坐下來的徐正淳把我放在他的腿上,讓我麵對著他,手輕輕的護著我的頭,靠在他的胸前。然後低著頭用他的下巴輕輕的抵著我的頭頂。
陌生在沙發邊上,看到我滿頭大汗,就轉身到浴室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出來,遞到徐正淳手上。
“幫她擦擦,全濕了。我讓小芝過來幫她換身衣服,不然又得生病了。”
陌生男人的聲音很清朗,富有磁性,這聲音唱歌應該很好聽的。不像徐正淳的聲音很低沉,很沉鬱,想是有很多的心事藏在心中般,給人一種憂鬱的感覺。
“小芝,你過來下。”
說著陌生男人摸出手機撥了出去。
沒兩分鍾,帶梅子去客房的那個女子又進來了,女子麵帶微笑恭敬站在沙發旁邊。
“徐總,有何吩咐。”
咦!她叫陌生男人徐總,那他不就是徐正淳他哥哥嘛?長得一點不像嘛。徐正淳天生一股王者氣息,可以壓逼死人的威嚴氣息。但這個男人給人感覺很平和,溫潤如玉,對!就是這個詞,溫潤如玉來形容這個男人剛剛好。
不對哦,徐正淳說了,他的大哥是他爸戰友的兒子。那這麽說來,不是親大哥哦。這關係咋這麽亂呢?把我這腦子給繞糊塗了。
“讓小芝幫你洗洗好嗎?不然你又該生病了。”
徐正淳低下頭,輕輕的對我說著。手上的力道卻一點沒鬆。
“嗯,我自己洗,但你不要走,你在門口等我。我怕有火。”
我顫抖著抬起頭,看著低著頭的徐正淳,他眼睛看不見,卻是滿臉的擔憂,眉頭緊鎖著,抿著嘴唇,用自己的臉挨著我的臉,輕輕的點點頭。
“不怕,讓小芝陪著你進去,放心吧,她會護著你的。”
徐正淳輕輕的抬起我的頭,用手摸索著我的額頭,然後低著頭在我額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你咋又吻我呢?你怎麽老是不經我同意就吻我呢?
“小芝,你照顧她。”
說著手臂輕輕的用力,抱起我放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站起來拉著我的手,慢慢的往浴室走去。
小芝幫我拿了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和我一起走進浴室,輕輕的關上了門。把徐正淳攔在了門外。
浴室裏傳來陣陣水聲。
徐正淳站在浴室門口,單手撐著旁邊的玻璃牆立在那裏眉頭緊鎖著,一動不動。
“老二,怎麽了?我看你的神情不太對。”
徐邦國看到徐正淳站在浴室門口眉頭緊鎖著沒動。
徐正淳伸出手,摸索著準備回到客廳,徐邦國快步走過去扶著徐正淳,走到沙發邊上坐下。
“六年前我們給她催眠應該是她第二次被人催眠了。”
徐正淳頭望著前方,沒有任何神采的眼睛睜著,右眼突出的厲害。
“啊?那她?難怪!在南風的時候清素總是和我說她神經大條,有點傻氣,我還以為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原來是因為被兩次催眠遺留下來的後遺症。”
徐正淳轉過頭,望著徐邦國,眉頭緊鎖著,歎了一口氣。
“她小時候應該經曆了什麽?但是關於她小時候的資料我完全查不到,感覺她這個人就是從天而降到他們厥家的。而且她不跟著姓厥,隻是叫英子。沒有姓。”
徐正淳鎖著眉頭,歎著氣,我的小女孩,你到底小時候經曆了些什麽。他們要用催眠的方式讓你忘記。
“要不要我去趟g城,在查查看,說不定能查到些什麽。”
徐邦國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因為當初給她催眠的時候,已經被告知她小時候被催了一次眠的,她記憶深處隱藏著一些可怕的記憶。但當時情況緊急,就讓實施催眠的人對她的記憶進行了封鎖,所以搞得她現在這樣笨笨傻傻的神經大條。也是自己疏忽了,該早點和老二說,這樣最起碼現在能有應對的辦法。
看著剛才英子的模樣就知道這個夢到底有多可怕了。
“先不用,過完年我親自去查。我要想辦法弄清楚怎麽回事。不管她經曆了什麽,我都會陪著她。”
徐正淳的手指握成拳,小女孩,你曾經到底經曆了什麽,到底是什麽事情,要到讓他們給你催眠的地步,他們是在傷害你,還是在保護你?這些我一定會查明白的。
我自己洗漱完畢後,小芝在浴室裏幫我把頭發用風筒吹幹。她的手很輕,但動作很熟練。顯然她經常做這個事情的。而且這裏的一切她都非常的熟悉,什麽東西在什麽地方她全知道。
她就是徐正淳的生活助理吧。她和徐正淳是什麽關係呢?
洗過澡後我整個人徹底的清醒過來了,坐在洗漱台邊的凳上發著呆,小芝幫我吹好頭發後,輕輕的梳整齊,把頭發披散著放下來了。並把我剛剛換下的衣服放進洗漱台旁邊的一個收納袋裏,然後走過來輕輕的對我說。
“英子,你的這些衣服我一會送去洗衣房幫你洗,明天在給你拿來。好嗎?”
聲音清淡,但也很溫柔,沒有太多的情緒,隻是禮貌而專業的微笑著看著我。
“是你一直照顧徐先生?”
我看著眼前這個個子高挑,容貌姣好,皮膚白皙的女子。她長長的棕紅色的頭發在腦後挽成一個發髻。化著淡妝,整個人給人一種幹練硬朗的感覺。雖然見了幾次了,但這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女子,感覺徐正淳身邊的人都有一股軍人的硬朗氣息。難道這也是軍人?
“你叫二哥徐先生?那二哥該得多傷心啦。”
“其實可以我更想叫你二嫂,二哥這六年就在這個房子裏受盡相思之苦。我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看著他抱著你的資料縮在沙發邊上入睡的。”
小芝微笑著看著我,然後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告訴我外麵的徐正淳是如何的思念我。可我對這個男人的記憶卻僅僅是這兩日的記憶。
等等,她稱徐正淳叫二哥?不對呀,徐正淳不是隻是說他有個大哥嗎?怎麽又來個個妹妹呢?這又是什麽鬼,他騙我的?
“從二哥失明後我就一直照顧他。他很愛你的。以後你不要在叫他徐先生了,可以叫他“淳、正淳、或者阿淳”。如果你在叫他徐先生,他得把自己抽死。”
小芝說著,好笑的看看我,然後彎腰拿起剛剛的一袋衣服,打開了浴室的門。
我和她一起走出浴室,看見徐正淳站坐在沙發上等著我們,眉頭緊鎖著。聽著開門聲,立馬站起來,摸索著要走過來。
“好些沒?”
我跟著小芝出來後,小芝拉著徐正淳的手扶著他走到我麵前,把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他接觸到我手的那一刻,向前邁了一步,把我摟在懷裏。
小女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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