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到底是誰
他們走後華仔就一直坐在床尾的椅子上玩著手機。時不時抬頭望著我笑,但始終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姐,我回來了?”
梅子輕輕的推開門,快速走到床邊,放下手中的包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華仔看到梅子和徐正淳走進病房就馬上起身對著徐正淳輕輕的點了下頭,轉身離開病房。
我已經可以慢慢坐起來了,這藥還是很厲害的。雞湯和果汁我都喝完了。
“看來這藥還是很管用的,這臉上終於能看到點血色了。”
徐正淳走到床前,扶了下掛在鼻梁上的眼鏡,放下手中的保溫桶微笑著看著我。然後把保溫桶的粥盛出來走過來準備喂我。
“嗯,謝謝你,我好多了。我自己來吧。”
我已經可以發出聲音了,雖然還是很輕,但是總算能說話了。徐正淳愣了一下,輕輕的把碗放在我手上。
梅子坐在床沿上。徐正淳把沙發上的被子疊好,大家沉默了好一陣。
梅子一直用眼神告訴我,讓我讓徐正淳離開,我隻是微笑著和她搖搖頭,拉著她的手拍拍示意她放心。梅子在我手上寫下了八個字“兵王之孫,省長之子”然後指了指站在窗邊的徐正淳。
我朝她點點頭,示意她自己知道這八個字的意思。
自己在z城生活了六年,這八個字還是知道的,但是我不相信他是。因為這八個字的傳奇早在我來這個城市的那年起戛然而止了。
“梅子,時間不早了,你今晚去酒店住吧,住我的房間。徐先生你也回去吧,這兩天太辛苦你了,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下。今晚不打針了,不用守著。”
我率先開口給他們安排去休息。我怕他們這樣陪我熬著身體會受不了。
“行,就這樣安排吧。你開了三天的車,很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
徐正淳走到床邊,看了一眼梅子。
“我要陪著你,那也不去。”
梅子站起來,眼神中滿是不舍和擔憂。這丫頭應該是有話想給我說,但是徐正淳在這又不好說。
“聽話,回去。你休息好了,我也才能休息好。”
我拍了拍她,表示我知道她的想法,但是現在她真的需要休息,兩眼裏全是紅血絲。
“好了,你就聽她的,好好睡一覺,明天來看她”。
徐正淳微笑著看了我一眼,轉身對梅子說。徐正淳也看出了我的用意,她真的需要休息,不能這樣熬著的。
“姐,你真的能行嗎?”
梅子還是很擔心,滿臉的擔憂的看著我。
”沒問題的。回去睡吧”。
我點點頭肯定回答。我是真的不想他們為我在受累了。
“行,那我回去睡,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我明天一早來看你。”
梅子站起來,看著我,嘴巴嘟著,不高興,但現在她也不敢惹我生氣,怕加重我的病情。
“我送她過去吧,順便幫你把手機拿來。”
徐正淳站起來,倒了一杯水遞給我。
“嗯,好,謝謝你”。
我點點頭,微笑的看著他。謝謝他打破這僵局。
梅子走後,我細細想著梅子在我手心寫那八個字,她明顯示是告訴我這個男人就是當年的“兵王之孫,省長之子”。但這個男人已經消失了六年,很多人都說他已經死了,為了他的女人。
而且他一直都說我認識他,但是這些年我真的沒有記得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男人,可是我真的不記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再次打開。看著徐正淳拎著我的皮包站在床尾。
“包給你拿來了,你手機被你掉水杯裏泡水了,不能用了。明天我重新給你買一部吧。”
說著他把皮包放在床邊,然後走近我,看著我,微笑著看著。小女孩,我真的好想看清楚你,好想好想。好想摸摸你的臉,好想把你抱在懷裏。
我剛一打開就看到那個鮮紅色的本本赫然躺在裏麵。雖然我千萬次的告訴自己過去了,一定要勇敢起來,一定要好好的重新開始。但眼淚還是在眼眶裏打著轉。
徐正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我,遞給我一張紙巾。輕輕的說道
“不哭,以後有我,不會在有人敢傷害你了。”
徐正淳用手撐著床沿,很正經,很正經的和我說著。
“以後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絕不會讓你在受半點傷害了。”
徐正淳你真的很不會安慰人,被你這麽一說,我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哎,你別哭呀,我這人嘴笨。但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然後把我一把摟進懷中,我的身體和他身體相擁的那一刻我感覺無比的踏實。伏在他胸前無聲的抽泣著。他坐在床邊緊緊的抱著我,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安慰我。
“你還不回去嗎?”
良久我看著他沒有打算要回去的意思問道。
“你身邊不能沒人,別人照顧我不放心。”
徐正淳沒有鬆開我,聽到我讓他離開反而抱得更緊了。小女孩,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怎麽舍得離開,我怎麽舍得離開。
“我自己可以的,你回去休息吧,你已經連續兩天沒好好睡覺了。”
也不知道怎麽了,當徐正淳說要留下時,雖然我很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但我的心會痛,會不舍得的。他這兩天太辛苦了,所做的已經超過一個普通朋友的了。
“一會我在沙發上躺會兒就行。我想留下來,讓我留下來好嗎?不要讓我走好嗎?”
徐正淳把自己的整個頭埋進了我的頭發裏,他的嘴唇靠近我的脖子,鼻子呼出的氣息接近我的脖子根,氣息癢癢的。他的呼吸變得很重,抱我的手更用力了,感覺好像是要把我整個揉進他的身體一般。強隱忍著自己身體的。
“給你弄點水,洗洗吧,這樣能睡得好些。”
可能是感覺到自己抱我太緊,或者是剛剛他的舉動有點不太合適,他趕緊放開抱著的手站起來,幫我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
“要不燙燙腳吧,這樣你晚上好睡些”。
洗完臉和手後,他轉頭看向我。我沒說話,這怎麽好意思呢,這怎麽能麻煩人家給洗腳呢。
他沒有等我回答,而是徑直進浴室接了盆熱水端出來。
盆放在沙發邊,我想自己起來,結果自己沒撐住,重重的摔躺回了床上。
徐正淳二話沒說,直接把我抱起,然後用被子把我裹著,抱在胸前走到沙發邊放下,又攏了攏我的被子,半蹲在沙發前,抬起我的腳準備放水裏放。
“這個我自己來吧”。
我縮著腳,不肯放下去。很難為情的看著他。
“行了,別難為情了,把腳快點拿出來。”
說著就把我腳輕輕一扯,放進了水裏。
“溫度合適嗎?燙不燙?我活幾十年還第一次給心愛的女人洗腳。榮幸,實在是榮幸。”
說著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我漲紅著臉,哪能管水燙不燙呀。隻是任由他給我洗著腳。全程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洗了一會,水溫差不多有點涼了,徐正淳就幫我擦幹腳上的水,然後把我整個抱起又放回床上去。然後打掃好剛剛的戰場。
我已經完全不好意思在和他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了,隻是默默的看著他忙碌著的身影。
“睡吧”。
徐正淳走到床邊,幫我整理好被子,然後伸手在被窩裏摸了一下我的腳,確保被子裏的腳是暖和的,在捂了捂腳那邊的被子。走到門外去交代了兩句,屋裏的大燈就熄滅了,隻有旁邊的一個小夜燈還亮著。
徐正淳扶著牆壁慢慢的走進來。他沒有戴眼鏡,自己順著床尾慢慢的走近床頭,摸索著旁邊的床邊慢慢的坐下來。微笑著望著我,伸手在床邊摸索著。他是想找我的手,我輕輕的把手放在他手上,他觸摸到我的手時他臉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
小女孩,你終於願意主動靠近我了。
“你看不見?”
我伸另一隻手在他眼前擺了擺手,他沒有任何動作,他真的看不見。
看著徐正淳摸索著坐在床旁邊的椅子上時,突然感覺這個高大的身影有些落寞了。他瞎了多少年了?那他這些年都過得這麽孤獨嗎?
“嗯,看不見。”
徐正淳拉著我的手微笑著,把我的手靠近他的唇,輕輕的親吻了一下。輕輕的放在他的臉上,讓我的手接觸到他的臉,我能感覺到他顫抖的手指,堅毅的嘴唇輕微的張著,然後又放到自己的嘴邊親吻一下。
“你睡吧,我陪著你。”
徐正淳握著我的手,用自己的手臂撐著床沿,身體前傾,把我的手靠近他的嘴唇。
想是握著一件珍寶般小心翼翼的。
“兵王之孫,省長之子,說的是你嗎?”
我抽回自己的手,輕輕的問道。
在我抽回手的那一刻,徐正淳的臉上明顯慌亂了,手在旁邊摸索著,著急的在被子上尋找著。
我把手輕輕的縮回了被子裏,藏起來,不想被他那樣握著。
他沒有摸到我的手,整個人站了起來。身體前傾,寬大的身體直直的壓了上來。側這頭臉幾乎接近被子他在尋找,手在上麵摸索著。
“英子,我——。”
他明顯感覺到我在拒絕他,反手扶著後麵的椅子重重的坐下去,歎了口氣。眼神空洞,神情卻很痛苦。兩隻手緊緊的握成拳,抿著嘴唇坐在那裏。
“是,我就是他們說的兵王之孫,省長之子。”
“英子你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徐正淳站了起來摸索著坐到了床沿上,空洞無神的眼睛望著我。
小女孩,我該拿你怎麽辦?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些的,我想你就這樣在我的懷裏,在我的羽翼下快樂的生活著就好了。什麽我都會為你處理好,我真的很愛很愛你。你是我唯一活著的理由。
“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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