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等你很久了
三個月後
“該死。這個鬼天氣,怎麽說風就是雨呢?”
我背著小皮包匆忙的從郊外外協加工廠送完資料出來,結果半路裏遇到大雨。肖平南把車去外地出差了得下個月才能回來,自己隻能坐公交車來送資料,這麽遠的路。公司又不派個公車用用,結果自己不識路,又錯過了最後一班車,現在隻得走著回城裏了。
我一邊抱怨著,一邊轉身躲進路邊一家廢棄的工廠廠房裏。看著這雜草叢生的牆麵斑駁的樣子,看著有點陰森可怕。但看著有車痕壓過的痕跡,顯然有人進去過,不管了,進去躲躲雨再說。
我一個人輕腳輕手的悄悄走進這座廢棄了的工廠,剛剛轉進大樓的一樓屋簷邊,就聽到裏麵傳來激勵的爭吵聲。好奇心驅使,我小心翼翼的靠著牆角,慢慢的伸頭向裏麵看去。
裏麵有七八個人站在一起,他們對麵是一個長得很高的男人單獨站著,看樣子像是兩派人。隔得有點遠,看不清高個子男人麵容,但能依稀聽到他們的對話,我輕輕拿出手機按了錄像功能。
“你從來都不愛我,你愛的不過是你辦公室抽屜裏的那堆資料上的女人,滿滿一抽屜,幾百張照片。哈哈!可惜啦,她不是你的,你得不到她。而我不過是個和她長的有點像的代替品,不過是你給你女兒找的一個保姆。”
一個長得很豔麗,穿著一件緊身吊帶裙的女人站在一堆男人的前麵,插著腰憤怒的用手指指著麵前的高個子男人和而和她並排著的是一個大概40歲有點地中海的中年男人。
“你偷看我的東西?”
一個低沉的聲音淡淡的響起。聽不出喜怒哀樂,隻是淡淡的,不能在淡的語氣。
“偷看又怎樣,誰能想到你一個堂堂和豐的老板是個跟蹤狂、是個調查狂。徐正淳啊徐正淳,你夜夜在我身上蹂躪我,但每次情到深處時你喚的確是別人的名字。你的心裏、你的夢裏、你的腦子裏,都是那個叫英子的女人。你知道我有多恨嗎?我恨不得把那個叫英子的女人碎屍萬段。”
羅蕊越說越憤怒,情緒有點失控了,一個上前,拚命的捶打著高個男人的身體。像是要把所有的憤恨全部發泄一樣,而徐正淳卻一動不動的任她捶打。
英子?我?不對呀,我並不認識他們呀。應該是同名吧。
我聽到豔麗女人叫出我的名字的時候一驚,想想不對呀,我才來3個月,也不認識他們,應該是同名的。不管繼續躲著看吧。
“小蕊,你鬧夠了沒有?別的你怎麽樣我都可以原諒你,但英子,不是你能碰的人。你要動她,我要你生不如死。”
徐正淳聽到這樣一說,心裏一驚,自己的辦公室從來不讓她進去的,她怎麽知道這些的?不管她怎麽知道的,那她也不用留下了,任何會威脅到自己心尖尖上的人都不該留在自己身邊了。
“我碰她又怎樣,她是別人的老婆,你不過是,看到吃不到的狐狸,自己眼饞罷了。”
羅蕊一把推開徐正淳的鉗製,後退一大步,躲進曹德的懷裏。然後瞟了一眼徐正淳慢悠悠的道
“我從來都是德哥的人,這兩年你好幾次競標的標的都是我透露給德哥的。雖然你不許我插手你的任何的事情,但你忘了,你眼睛不好,就是個半瞎子,有很多東西我能輕而易舉的搞到。”
羅蕊當著徐正淳的麵,重重的在曹德臉上親了起來,徐正淳隻感到一陣惡心。
“沒錯上次赤龍山的事我做的,也是我和慶叔說你在赤龍山赴宴的。我還和慶叔說,雨天怕你看不清路,沒法開車,讓他去接你的。哪知我原本就計算好的行程,估算到是你上車後刹車才會出現問題。哪知半路遇到堵車慶叔繞了道,結果你還沒上車,刹車就失靈了。”
羅蕊靠在地中海身邊,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曹德的嘴唇,輕輕的轉頭看著徐正淳,半眯著眼睛,慢悠悠的告訴徐正淳慶叔是如何遇害的。
“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做的,但我還是想你親口和我說。這兩年我對你不夠好嗎?我知道你一直嫌棄我眼睛不好,也沒法全心全意愛你。你一個bd的統計係高材生,嫁給我這個瞎子委屈了你,但我一直都隻是想你能安安靜靜的在我身邊做個小女人。但現在你聯合外人動了我的人,那我就留不得你了。”
徐正淳終於憤怒了,一手抓住羅蕊,直接一甩,羅蕊一個踉蹌摔倒在旁邊。
“我恨你,娶了我,又不肯給我愛,我要你死。”
豔麗女人終於爆發了,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衝向徐正淳,徐正淳突然的衝擊撞得後退了幾步,而羅蕊在撞開徐正淳後則快速的退向曹德。
曹德一揮手他身後的七八人一哄而上,圍住了徐正淳,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根棒球棒,而徐正淳是赤手空拳來的,原以為他這下會被打得很慘,但沒幾下周圍的人都給他打趴在地,而徐正淳還是在站原地沒動下。
哇,這麽能打,拍電視劇呢?我用手捂著嘴巴趴在窗外,一聲不敢吭,嚇得直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這太能打了吧,七八個人就這樣三下五除二擺平了?
“啊——”
就在我捂著眼睛的那一瞬間,一個痛苦的低沉憤怒的聲音響起。
我看見那個男人似乎眼睛看不見了,手在空中摸索著,他一轉身朝向我,嚇得我趕緊縮下頭。他滿臉是血,痛苦的用一隻手擋在自己臉上,另一隻手反抓住地中海男人的一隻手,隻聽見哢嚓一聲,地中海男人的整個手臂被擰到了一邊,無力的垂了下來,接著而整個人也被高個子男人甩出一丈遠,一把帶血的尖刀掉落在地中海男人的身旁。
高大的男人半蹲在地上,一手捂著自己的右臉,痛苦的低下頭,一手在地上摸索著,離高個子男人大概一米遠的位置一副眼鏡掉落在地。原來他是在找眼鏡。
“沒有眼鏡,你就是個廢人。”
羅蕊大跨一步,高跟鞋踏在了眼鏡上。嚓嚓嚓,鏡片碎裂的聲音。
“你——”
徐正淳聽到眼鏡碎裂的聲音,扶著地麵慢慢站了起來。
緊接著我的眼前閃過一道光。就看到豔麗女人衝向高個子男人,女人退後時,一把刀插在男人的胸口處,傷口吱吱的往外冒著血。豔麗女人看著慢慢倒下的男人嚇得坐在了地上,痛苦的尖叫起來。
“你就這麽想我死?”
徐正淳捂著自己的胸口,慢慢的倒跪在了地上,在重重的倒了下去。
殺人了,我情急之下騰的站了起來,在包了摸隨時攜帶的報警器準備報警,就聽到不遠處傳來警笛的聲音。
“大哥,快跑。警察來了。”
聽到警笛的聲音,地中海的手下扶起被打得斷了一條手臂的地中海和豔麗女人快速的逃離現場,而豔麗女人逃離時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高個子男人,眼淚流了出來,然後被手下的人拖著跑開了。
我看到人都已經跑遠了才快速的跑到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男人旁邊。
“先生,你怎麽樣?你怎麽樣了?我幫你止血,幫你止血。”
我一邊用手捂著男人胸口的傷口幫他止血,一邊急切的喚他,自己已經被嚇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徐正淳渾身是血,口裏也不斷的流出血來。躺在地上手在身側地上模索著找眼鏡。
“先生,你沒事,左眼沒事,隻是染了血,我幫你擦擦。”
我著急的看著滿臉鮮血的男人,他整張臉上好幾處都是刀傷,右眼下瞼被利器翻出的肉,露出白白的眼球,傷口一直延伸到太陽穴後方。胸口血如柱一樣的冒出來,他的氣息越來越弱了。
“先生,你不能睡,你不能睡,你要保持清醒,我已經報了警,叫了救護車,很快,他們很快就到。”
我跪在地上,雙手使勁按壓住傷口處,血順著指縫吱吱往外冒,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在使勁捂著。很快就浸濕了我的衣服。怎麽辦,怎麽辦,我急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這個男人有點熟悉,我不想你死掉。
“怎麽不管用呢?怎麽不管用呢。”
我用力的捂著,已經嚇得快哭出聲來。
“你——的聲音——好熟,你——叫——什麽——名字?”
徐正淳幾乎用盡全部的力氣,想要知道這個熟悉的聲音是不是她。雖然自己從小眼睛不好,但是聽覺卻也異於常人,聽過的聲音幾乎不會忘記。她的聲音好熟,是她嗎?是那個思念了兩年的人兒嗎?
“先生,你沒事的,醫生很快就到。”
我著急的幫他止著血,這血止不住,以前學來的應急救人的方法,怎麽不管用。怎麽辦啦?怎麽辦啦?我急得跪在地上,使勁按壓住傷口希望這樣能止住血。
“你——叫——什麽?”
徐正淳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了,這個聲音太熟了,尤其是她喚的這一聲先生,是她嗎?是她嗎?
“我叫英子,英子。先生你聽見了嗎?我叫英子,先生你保持清醒。”
我急急的說出自己的名字。一邊著急的呼喚著他,希望他能一直保持清醒,這樣才能救他。
“英子——是你?我——終於——等——到——你——了,我——想——見——見你。”
徐正淳伸出手,想去摸摸看這個藏在心底的女孩的臉。可是自己什麽都看不見了。
“我好想看看你。”徐正淳想見見這個思念了兩年的小女孩,看看她是不是長大成人了。
“你眼鏡碎了,我幫你擦擦。你看看我呀,你不是說等我好久了嗎?你看看我,你不要睡,不要睡。”
我低頭拿起自己的裙角幫他擦去眼睛裏糊著的血,希望他能看見。
“你近——一點,讓——我——看看——你。”
徐正淳的眼前雖然很不清楚,但能依稀辨認出她的輪廓。伸手摸著英子的臉,這張臉曾無數次出現在夢裏,這張臉深深的刻在心裏。
“我——不睡,我——就——想——看著——你。”
徐正淳輕輕的,小心的摸著眼前英子的臉,手指上的都血糊在英子的臉上。小女孩,很抱歉,我設想了一萬種和你見麵的場景,唯獨沒想到是這種場景,嚇著你了。
“先生,你是不是認識我,我感覺你很熟,但我想不起來。你為什麽想見我?”
我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他真的很熟,很熟。可是自己怎麽也不記得在哪見過。看著眼前這個血人,我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乖!不——哭,你——笑的——時候——才好看。”
徐正淳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她不記得我的,自己調查過她,她有嚴重的辨識障礙症,一般不熟的人,她都記不住,雖然她自己不清楚自己有這個病,隻是以為是自己記性不好。
我輕輕的搖頭,我哪記得見沒見過你呀?我明明是剛剛才見到你的,這怎麽就是這個場麵呢?怎麽辦嘛,你不要死呀。
“沒——關係,我——都知道。你——不——記得——我,我——記得——你。我——等——你——好久了。”
徐正淳實在是太痛了,太累了,重重的垂下了摸在英子臉龐的手。
一陣雜亂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我們在這,在這,救人呀!救人啦!”
我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
徐正淳半閉著的眼睛,耳邊響起英子急切的呼喊聲,眼角慢慢的流出眼淚。對不起,我心愛的小女孩,嚇著你了。如果我還能活著,我來找你,一定要你記得我。
“等我”。
“老二——”
徐邦國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徐正淳,衝上來跪在了徐正淳麵前,想要抱起他。但徐正淳可能實在太重了,徐邦國沒有抱起來。
“哥,安排——照顧——她,讓——她——忘記——今天,不要去——打擾她,求你。”
徐正淳抓住徐邦國的手,聲音已經很輕了,指了指在一旁的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好,交給我。”
徐邦國握著自己弟弟的手,重重的點頭,答應他。
“傷者失血過多,血壓偏低。需要馬上搶救”
說著醫生對徐正淳進行緊急處理後抬上了救護車。
我看著徐正淳被抬上救護車,整個人鬆弛了下來,也因為剛剛受驚過度,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感覺自己被一雙手有力的手臂抱起,放在了車上。
一個月後
z城人民醫院特護病房,一個臉上纏滿繃帶,隻留下嘴巴和鼻子在外麵。上半身全身插滿管子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一個戴著金邊眼眼鏡穿著西裝的青年男人坐在病床邊,旁邊坐著一個中年女人一直在抹著眼淚,另一側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床尾站著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都臉色凝重的看著病床上躺著的男人。
一個月了,徐正淳整整昏迷了一個月,從他堅持著和徐邦國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就再也沒醒來。徐邦國已經在這病房守了一個月了,剛剛他終於有蘇醒的跡象。
“老二,我是大哥。”
徐邦國看著徐正淳動了動手指,趕緊拉著徐正淳的手。輕輕的告訴他,自己是誰。今天上午法院那邊已經傳消息過來了,羅蕊了判15年,曹德判了20年,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
“英子——。”
病床上一個很微弱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徐正淳終於清醒了。
他心裏隻是掛記著那個救他的小女孩子。
“她沒事,按照你的意思,我下令不許任何人去打擾她。爸媽和爺爺,都沒有見過她。我安排了心理醫生給她催眠,她已經不記得那天的事了。”
徐邦國輕輕的湊近自己的弟弟,告訴他,救他的人沒事。
“她在——南風——集團,照顧——她。等我,對——不起。”
徐正淳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說完話,又痛暈過去了。
原來老二要收購南風集團是為了她,這個老二真的是個癡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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