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嬪高飛
“娘娘，聽說皇上最近一直留宿晚楓閣，晚嬪娘娘聖寵正濃。”寶兒小心的稟告著。
“恩，這是好事，晚姐姐那麽賢惠溫柔，獲得榮寵也是意料之中。”暖思不在乎的抿了口茶水。
“娘娘啊，您怎麽那麽單純，您看往日晚嬪娘娘與您姐妹相稱，如今您失勢了，她也不曾來過幾次，什麽意思嘛。”寶兒嘟嚷著小嘴。
“寶兒，晚姐姐不是那種人，你誤會她了。”暖思輕笑，她了解寶兒的性子，心直口快的。
寶兒正欲在說什麽，忽聽外傳：“晚嬪娘娘駕到。”
暖思立刻起身迎上去，一身杏黃色薄紗的晚嬪看起來總是那般溫婉可人。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晚嬪規規矩矩。
“晚姐姐快快請起。”暖思扶起晚嬪說道。
“寶兒，你們先退下吧，本宮和晚姐姐敘敘話。”
“是，娘娘。”寶兒和一幹奴婢退下。
晚嬪拉過暖思的手，含淚說道：“妹妹，姐姐對不起你。”
“姐姐這是從何說起？”暖思不明白晚嬪為什麽說對不起。
隻見晚嬪擦拭了下眼淚說道：“宮中皆知你我二人情同姐妹，可如今，皇上卻日日留宿楓閣，而妹妹卻孤單一人，受盡閑言碎語。”
暖思恍然大悟，輕笑道：“晚姐姐，你多心了，我從來沒那麽想過，你我姐妹二人誰受恩寵都一樣，再說，你也是皇上的妻，寵你也是應該的。”
晚嬪歎了口氣道：“妹妹你又不知，姐姐心裏從來都沒想過什麽恩寵，嫁到宮中迫於無奈，我父親位列三公，我又是家裏唯一的女子，自古重臣之女有幾個能逃脫進宮的命運？”
“難道姐姐不願進宮？”暖思雖然心裏早有答案，但是還是想聽晚嬪本人確認。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晚嬪輕語。
“晚姐姐想必是放不下以前的事情吧。”暖思惋惜道。
“姐姐不是神仙，怎麽會那麽輕而易舉的忘記呢？當初進宮也是抱著一生孤獨終老的夙願，從來沒想過得到皇上的喜愛，我愧對皇上。”晚嬪低下頭拭淚。
“晚姐姐你別這麽說，皇上對你好，也是應該的，有什麽愧對的。”暖思糾正晚嬪的話。
“心裏那個人不是他，卻要日日與他同眠，你說是不愧對他麽？”晚嬪抬起頭質問。
暖思無奈一笑：“不是，你是愧對你自己。”
晚嬪愣住……
“晚姐姐，其實皇上對陳太傅很尊重，當初你若說起不入宮，皇上必然不會為難。”暖思想不通晚嬪怎麽那麽傻。
“妹妹你不懂，當你心裏那個人已經娶了妻室，那又不是你的時候，你就會萬念俱灰。”晚嬪歎道。
“晚姐姐說的可是餘將軍？”
晚嬪怔住，難以置信的看著暖思：“妹妹……你怎麽會……？”
“姐姐，你的心意我都了解，當初在宴會的時候，我就看出你和餘將軍目光躲閃對方，又似乎想看對方，這種眼神的人一定是有感情糾纏的。”
“就憑這些？”晚嬪驚訝。
暖思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光這些，還有你書房那幅畫，那雙眼睛。”
晚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晚姐姐，你和餘將軍既然心裏有彼此，為什麽沒在一起？”暖思不解。
“我們二人是有緣無份吧。”晚嬪輕輕歎氣，想起餘國棟，心裏說不出的一種滋味。
“這件事，太傅大人知道麽？”暖思追問。
晚嬪搖搖頭：“不知，這件事除了我和他之外，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暖思奴了奴嘴，心想，那些人也夠笨了，這麽明顯都看不出來。
“妹妹，你知道麽？我和他認識足足三年之久了。”晚嬪說道。
“哦？三年，那是夠久了，可是三年你們還沒在一起，為什麽？”暖思不明白。
“初識他的時候，他還隻是寧王手下的一名參將，有次我出府辦事，遭遇紈絝公子調戲，他替我解了圍。”
暖思輕笑：“又是一個英雄救美的故事。”
晚嬪無奈笑笑：“後來我們漸漸相識，表明了心意，但是當時他隻是一名參將，無論如何，我爹是不會同意的。”
“所以他需要時間來加官進爵。”暖思猜測的說道。
晚嬪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他跟著寧王去了邊關，我一直在等，等他功成名就的時候來娶我，沒想到宮中風雲大變，寧王繼位，他也因立功而被提拔成了將軍。”
暖思眼眸黯淡，越聽越覺得鬱悶……
“還沒等我跟他見麵，爹就把我送進宮，其實爹也是無奈，是太後下的懿旨。”晚嬪說道。
暖思點點頭：“太後那個時候怕白若蘭一家獨大。”
晚嬪接著道：“所以我就無奈的入了宮，而太後把她的侄女許配給了餘大哥。”
“陰差陽錯，你們就這樣錯過了？”暖思問道。
“恩，餘大哥對我一直有氣，他以為我等不及，為了榮華富貴在入宮做的妃嬪。”晚嬪說道這，眼淚再次流出。
暖思歎了口氣：“你倆可真是糾結。”
“不過既然已經成為往事，晚姐姐你也就不要在想了，否則被皇上知道，你們倆個都有麻煩。”暖思好心提醒道。
“恩，我知道，所以我也隻是敢在你麵前說說而已，算是傾訴一下心裏話。”晚嬪感慨。
暖思點了點頭：“你放心，晚姐姐，我會替你保密的。”
晚嬪笑笑：“妹妹不要擔心，這幾日皇上去我那，我都在替妹妹說話，皇上雖然臉色不好，但是也沒說什麽，所以我想過幾天皇上氣消了，就好了。”
暖思臉色一沉：“晚姐姐，我不想侍寢。”
晚嬪臉色大變：“妹妹，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不要說啊，被人聽見了又要起事端。”
“沒事，姐姐不用擔心，我也隻是身體不適而已。”暖思勉強笑笑，還是沒有把元妃的事情說出口，不是因為不信任晚嬪，而是怕多一個人知道就多連累一個人。
“晚姐姐，現在已經午時，你就留下跟我一起用膳吧。”暖思輕笑。
“好啊，姐姐求之不得，看看你今日又做什麽好吃的？”
“今天讓禦膳房做了我家鄉的菜鬆仁玉米，很甜很可口，你呆會一定要嚐嚐。”暖思俏皮一笑。
沒待晚嬪說話，外麵傳來聲音：“皇上口諭，宣晚嬪娘娘回晚楓閣一起用膳。”
晚嬪臉色尷尬的看著暖思：“妹妹，這……”
暖思勉強一笑：“沒事，晚姐姐，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吃沒也關係。”
晚嬪匆匆起身：“那妹妹保重。”
待晚嬪離開後，暖思無精打采的靠在了床榻上……
“娘娘，午膳了。”貝兒小心的走進來提醒。
“不吃了，撤了吧。”暖思擺擺手。
“娘娘，您早上就沒吃，身體吃不消的。”貝兒擔憂的看著皇後。
“貝兒，你說，他這般對晚姐姐，是故意氣我的吧?”暖思問道。
貝兒笑笑：“皇上有時候小孩子脾氣，您不要放在心上，皇上深知你和晚嬪娘娘交好，所以才故意這般。”
“娘娘，太後娘娘宣您去鳳儀殿。”寶兒匆匆跑進來。
“恩，好，更衣後就過去。”暖思起身。
“娘娘，還是先才午膳，在過去吧。”貝兒擔心皇後的身體。
“哎呀，什麽午膳啊，太後懿旨，要是去晚了，就是抗旨，你這是教唆娘娘違抗命令。”寶兒狠狠的瞪著貝兒。
“寶兒，你多心了，貝兒隻是擔心本宮。”暖思說道。
貝兒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低著頭，她不明白寶兒這段時間怎麽了，為什麽處處針對她。
鳳儀殿
“兒臣給母後請安。”暖思規規矩矩的跪著。
“起來吧。”太後慵懶的說道。
“暖思啊，聽說你病了，怎麽樣了，好些沒？”太後目光慈祥。
聽到太後稱自己為暖思，她心裏頓時感覺暖暖的，多久了，自從跟太後弄僵之後，太後都一直叫自己皇後，顯得很疏離。
“回母後，托母後的鴻福，兒臣已經好多了。”
“恩，那就好，那皇上為什麽還不把你的綠牌子掛回來？”太後盯著暖思問道。
“可能是皇上想讓臣妾好好休息段時間。”暖思口是心非的回答。
太後歎了口氣：“可是目前後宮隻有你和秋貴妃被允許身懷子嗣，如今你和秋貴妃身子都不適，如何為皇上開枝散葉？皇上今年已經二十多了，還一個子嗣都沒有。”
看著太後滿臉愁容，暖思頓覺的太後是在責怪自己，於是冷靜的說道：“臣妾也是這麽認為，但是臣妾不知道怎麽幫助皇上，請母後明示？”
果然，太後目閃金光說道：“其實隻要皇後你下一道諭旨即可，後宮在你管轄之內，所以你的話最有效，皇上日理萬機，也沒有心思放在這些繁瑣的事情上。”
暖思頓時明白了，原來這太後是有這個打算，不過也難怪，皇上如今確實沒有子嗣，而其他嬪妃也沒有資格在皇後之前生養子嗣，每次侍寢完，都是一碗避孕湯藥伺候，除了上官秋水，但是上官秋水自幼體寒，難以有孕，所以太後著急也是人之常情。
“兒臣明白了，這就按母後的意思辦。”暖思酸酸的說道。
“恩，難得你如此識大體，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早點為皇上誕下龍子。”
“兒臣謹遵母後教誨。”暖思心裏很不是滋味，在鳳儀殿出來，感覺天都是灰的，她不是自私的女人，但是讓她下旨去讓別的女人給她生孩子，她心有不甘。
沒有人知道，她貴為六宮之首，也有無奈的地方，沒有人知道，她縱使是他的正妻，也會一個人獨自迎風流淚……
次日，一道皇後諭旨傳遍南羽，百姓們紛紛誇讚皇後識大體，朝臣們紛紛誇讚皇後品行好，大度……
可是那個人呢，他卻氣衝衝跑來興師問罪……
“淩暖思，誰讓你下的旨意？”他眉頭緊皺。
“我……”
“誰讓你裝大度的，朕的子嗣還輪不到你來過問，你不能生，就把任務交給別人，你到是聰明。”他的語氣無不充滿諷刺。
“這不也是你想要的麽？”暖思低下頭不去直視他。
“朕所願，誰告訴你的，你憑什麽替朕做主？”莫羽無歡大怒。
“淩暖思，你不要後悔這一切。”聲音無比冰冷。
暖思揚起小臉：“淩暖思的生命裏沒有後悔二字。”
“好，很好，朕就如你所願。”說完他陰沉著臉甩袖離去。
數日後，傳來消息，晚嬪和鍾離夫人，相繼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