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章 心都碎了

  「你能起得來嗎？我可是打算五點半的時候去啊！」白麗說道，說完以後高興起來，如若是這樣，兩個人在野外也能單獨相處了。


  「去這麼早？」劉玉堂用驚奇的眼神看著白麗，面前這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能在明天凌晨五點半的時候起來採藥？

  「像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白麗看了劉玉堂一眼，「我沒有別人那麼優越的條件，那麼就只能選擇吃苦了。」


  劉玉堂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笑，他從這個小丫頭片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情緒。


  回到家裡，劉玉堂發現劉麻子這個時候正坐在堂屋裡，看了好半天，劉玉堂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等到劉玉堂走進堂屋裡面，劉麻子就死死盯著他，劉玉堂每走一步，劉麻子的眼睛就眨一下，可他的身體卻始終保持一種姿勢，長時間不改變。


  「爹，飯做好了沒有？」幹了壞事難免會有些心虛，不過劉玉堂卻把這樣的情緒完美掩藏了起來，相信只要沒有辦法看出什麼，那麼劉麻子也沒有辦法奈何他。


  「吃吃吃，吃什麼吃？」見劉玉堂一副雲淡風清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劉麻子馬上就生氣了，他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吼道，「你個臭小子，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以為我把那些錢藏起來，是為了帶到棺材里去嗎？我還不是想存下一點錢，給你成家么？」


  說著，一生都表現得特別堅強的劉麻子眼眶濕潤了。


  「爹，你不要著急啊。」頭一回見劉麻子傷心成這樣，劉玉堂是真的慌了。哪怕當年劉玉堂母親去世，劉麻子也沒有傷心到這種程度啊！他馬上走到劉麻子身邊，抓著劉麻子的手，突然之間發現劉麻子的手好粗糙，就跟枯了的老樹皮一樣。


  「你說我怎麼會不著急？你說我還有多長時間可以用來等你？搞不好明天這個時候，我一閉上眼睛就去找你的母親了。可你還沒有娶媳婦，我又怎麼好意思去見你的母親？」劉麻子說著說著，眼眶再一次濕潤了。


  到了這個時候，劉玉堂才發現劉麻子對自己愛得多麼深沉。


  「那種不幸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爹，我是醫生，我不願意讓你離開，你就永遠不能離開，將來我還會賺大把大把的鈔票裝滿這間屋子，讓你天天樂呵呵的，我還會娶一個媳婦，給你造很多很多孫子，等到他們長大了，就讓他們在你面前表演節目逗你開心。」


  「噗嗤！」劉麻子看到這裡馬上高興起來，不過沒有多長時間又開始唉聲嘆氣，「你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又不是天上的大羅金仙，想讓我不死我就一定不會死？這怎麼可能呢？」


  「爹，咱不說這個了。你這麼生氣，無非就是怕我拿錢亂花亂用。其實，情況並非如此。診所裡面聘請的護士，在我這裡已經工作兩個多月了。可我還沒有給人發過工資呢！昨天人家很不好意思地問起這個，我就只好把家裡面的錢拿出一部分給了這個護士。」劉玉堂見劉麻子臉上的表情好看了許多，於是就對劉麻子解釋，不知道因為什麼，總之這個時候的劉玉堂，突然放下了緊張，開始跟劉麻子透露心底話。


  「如若是這樣，那我就不說什麼了。人家費心費力幫你做事，你給人家錢那是應該的。」想到一下子就花去那麼多錢，劉麻子還是有些心痛，不過想到劉玉堂並沒有浪費，心裏面倒是好受了很多，「從今以後，你可要好好珍惜每一份錢，以後我們家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到錢呢。」


  「嗯，我知道了。」劉玉堂聽到這裡，認真點了一下頭，「你的肚子，是不是餓了？我做麵條給你吃。」


  吃完飯以後，劉麻子捧著收音機來到床上坐下，農村人每天都要做很多事情，因此上床以後馬上就能睡著，沒有多長時間，劉麻子的鼾聲就響了起來。


  現在還很早，劉玉堂自然不會上床睡覺，不知道張曉麗、鍾小雅兩個人，會不會到外面來散步？想到這裡，他就在村子裡面到處走著。


  村子裡面的房子在黑暗之中錯落有致，各自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微弱的狗叫聲混合著孩子的哭鬧聲，顯得村子有些寂寞冷清。


  突然之間，劉玉堂想到了以前打工的情景，那時候在城裡，那些明亮的街燈，差不多把黑夜變成了白天，街邊來來往往的人群，追逐打鬧的孩子，共同構建了一幅美好的畫面，仔細說起來，還是生活在城市裡面的孩子最幸福。


  想著想著，劉玉堂突然有了一個特別奇怪的想法，張曉麗這樣好看的女孩，應該對物質生活有較高的要求啊，既然這樣，怎麼會跑到一個偏僻的村子里來當老師？她家裡的條件到底怎樣呢？為什麼她願意守在舅媽的身邊？這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想到這裡，劉玉堂更加堅定了自己去舅媽家裡的打算。


  走了一段時間，不知不覺之間就來到了村小學，這個時候除了一個小房間還亮著燈，其餘地方都是黑的。


  劉玉堂經過雜草叢，繞到了那個亮著燈的房間後面，隱約之間，可以聽到裡面有聲音傳出。


  「小雅，你跟我來到這裡有多長時間了？」


  「兩三年了吧！」鍾小雅說道。


  「這個小學今後就交給你了，你也知道，我婆婆現在那個樣子，我對她實在不忍心，就算她要我做什麼，我也只能答應她老有家了……」


  「你真的要嫁給黑子嗎？」鍾小雅悄悄地問。


  「黑子為人老實，現在又在跑長途運輸，嫁給她也不錯啊！起碼一點，我婆婆也有人照顧了……」


  「那你什麼時候過去？」


  「明天！」


  之後就是長久的沉默，劉玉堂在牆壁旁邊站了一會，等到周圍村莊所有的燈都滅掉了，才轉身慢慢地朝自家走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了一種心酸的感覺。


  自己追了張曉麗這麼久，她一直都沒有給自己一個準話，如今舅媽一句話，她就同意嫁給黑子，劉玉堂想想就覺得很不是滋味。


  一個晚上的時間，劉玉堂都在不停地做夢，一會夢到賀雪梅什麼衣服都不穿直接就來調戲自己，一會又夢到張曉麗，可是自己，只能傻傻地望著她們，除了上前抱抱她們，其他什麼都做不出來。


  萬惡的血螞蟻之毒啊！

  時不時的驚嚇，讓劉玉堂醒來好多次，從感覺上來看，他並沒有休息好，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發現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