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玩戀愛遊戲的原因不可能這麼可怕
「母親大人，我出門一趟。」晚飯之後，我看了看手機，對正在洗碗的母親大人說道。
「哦哦！」剛經歷過慘重打擊，兩小時之內就沒心沒肺恢復完畢的猩猩鍵大聲喊道，「媽媽！大哥要去夜店了！龍神誠要變成夜不歸宿的壞孩子了！」
母親大人笑眯眯地回頭：「都已經十六歲了，我家的誠也應該稍微接觸一下大人的世界了呢，錢夠嗎？儘管去搭訕一些可愛的女孩子，不過不能帶回家過夜，也不能夜不歸……」
「同意了！居然同意了！」龍神鍵誇張地叫了起來，「母親大人！請允許我陪同大哥一起去！最近的夜晚太危險了，說不定會有莫名跳樓自殺的受害者，要是碰到了晚上專門遊盪在外面四處吸引不良打架的放電國中生那就更可怕了！」
「鍵……」母親仍然笑眯眯的，然而眼中卻閃過一道寒光，「正·坐。」
「是！」猩猩鍵頓時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擺出一副好孩子的模樣，母親大人這才轉過身來，手中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等一下，拿菜刀做什麼，都已經吃完飯了，您在用菜刀洗碗嗎？母上隨手將菜刀砍入了菜板中，微笑道，「關於h書的事情，還沒講完呢……」
我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放棄了落井下石的想法，畢竟作為長子和大哥，有些事情我不能做得太露骨，反正猩猩鍵已經要倒霉了，我走到玄關，換上鞋，打開了家門。
背後仍然傳來猩猩鍵不知死活的胡言亂語：「媽媽！媽媽！大哥他出去了啊！放著不管可以嗎！大哥他會在街頭突然摘下眼鏡，然後跟隨著可愛的女孩子到酒店然後按響門鈴，最後在對方毫無戒備開門的一瞬間用小刀把人家分割成十七份啊！」
「……」明天邀請猩猩鍵的班主任來做家訪，從黑桐魔鏡君的資料庫里抽調出猩猩鍵自開學來的斑斑劣跡的記錄冊，然後讓猩猩鍵的班主任一文字睦月老師帶著這些資料來我家做家訪，就這麼決定了。
在街上慢慢前行的我給猩猩鍵判處了死刑。
目的地當然不是夜店什麼的，今天沒想去揪綱手或者坂田銀八的小辮子……我想去的地方是一家遊戲店，距我家有十分鐘的路程，權當是散步了。
「《萌妹召喚9：黑絲行動》、《貞cao危機5》、《上古h書6：雷霆崖》。」我面無表情地將這幾個僅僅看名字就充滿恥度的遊戲放在了收銀台上，然後掏錢結賬。
「……嘖，龍神同學的口味還是一如既往的獵奇呢。」收銀台前的店員以一種看到蟑螂的口氣嗤之以鼻，「這樣下去，會不會出現『三無冷麵變態狂夜晚襲擊路人』這種新聞呢？」
這家遊戲店的店員，即在這裡的打工者，就是我的同班同學水無瀨流楠。毒舌，腹黑，學習狂，手上沒有書就會死星人，與我同屬於學霸這種屹立於食物鏈高端的物種。此時此刻，她穿著藍se的類似於圍裙裝一般的店員服，再加上紫紅se的短髮，小巧的半邊框眼鏡，看起來倒是充滿了主婦式的美感，但事實上，她是本班乃至全校少數仍在本學生會長的yin威下瑟瑟發抖但依舊堅定不屈的反抗者。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拿她沒辦法，我推了推眼鏡，漠然道：「快點，否則投訴你。」
「……」水無瀨同樣地扶了扶眼睛，鏡片將室內的燈光映she成必殺死光，這家冷清的店中，兩個眼鏡反光星人漠然對視，張開了恐怖的三無力場……好，吐槽自己不是個好習慣。
「那麼，三款遊戲，加上我的勞務費，一共六十七萬ri元，謝謝惠顧。」水無瀨還是老老實實地將遊戲裝袋封好，「都是些galgame呢，專門為找不到妹子的可悲男人準備的。」
我從口袋中掏出了兩萬三千一百四十八ri元，遞給了水無瀨流南，作為店員的話，她的工作態度憊懶而惡劣，如果請她推薦遊戲的話，她肯定回答俄羅斯方塊或者超級瑪麗。不過對於「找不到妹子的可悲男人」的挑釁，我可不打算保持沉默。
「吶，我說啊。」我推了推眼鏡，「如果我找到了女朋友，你會高興嗎？」
「……」果然屢試不爽，水無瀨的眼神變幻了一下，隨即陷入了沉默。
所以說，雖然是只噁心的大猩猩，但是龍神鍵在某些方面還是可以派的上用場的。當年他曾經對我說過「如果有人用『沒有女朋友』這個軟肋攻擊大哥，那麼儘管對她說『如果我找到了女朋友你會高興嗎』這種話」，果然，這招式還是屢試不爽的。被我這麼問過的人，無論男女，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然後就變得心虛起來，最後就開始轉移話題。
……總覺得，我似乎在一直失去某種珍貴的東西。
「我說啊，水無瀨，你應該偶爾改變一下服務態度了。」我環顧著店裡，除我之外沒有一個客人，「這樣的話，生意是不可能好起來的。」
「不，除了龍神同學之外，還是有幾個固定的客源的。」水無瀨看了我一眼，「而且，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打工？」
我看了看她放在桌上的課本，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將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嗎？」
「是啊，我可比不上龍神同學，口味獵奇，涉獵廣泛。」水無瀨淡然道。
「哪裡的話，無論是看書還是電影，乃至玩遊戲，都是與作者思想交流的方式。」我扶了扶眼鏡，「將你將這些媒介上的信息參悟完全之後，就會透過這些了解到作者的jing神狀態，乃至一生的感悟和知識jing華，這種盜取別人一生jing神財富和窺探別人靈魂的快樂，難道不讓人感到興奮嗎？」
「真變態呢，不愧是龍神同學。」水無瀨看了我一眼，「但又為什麼去玩galgame呢？如果純粹想要汲取知識的話，玩galgame無疑是一種比較慢速的方式。」
「去玩galgame的原因嗎？」我摸了摸下巴，「十三歲那年，當我在迷茫於如何面對人生，不知道如何處理未來，甚至對這個無聊的世界絕望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子對我說……」
「『迷茫的話，就去玩galgame，尋找讓所有人都幸福的方法』這種話嗎？」水無瀨接過了話頭，一臉詫異的模樣，「這算是溫情路線嗎？你這種腹黑惡劣的傢伙抖出這樣的洗白歷史，試圖讓所有人對你的看法扭轉嗎？可惜，你在全校同學心中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了，就算在大雨天將手中的雨具留給路邊的狗狗遮擋風雨而意外被同學看見，也不會開啟攻略路線的，說不定人家會以為你要把可憐的汪星人捉回去改造成殭屍犬而報jing的。」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想你錯了。」我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那個女孩子對我說，『去玩galgame，從遊戲中尋找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方法』。」
「那個人是誰！我要打電話給jing察叔叔！這是後果嚴重的教唆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