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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 道家五術

  羅盤?


  風水?


  秦逍怔了一下,心想難道劉文軒還是個風水師?


  他當然知道風水是怎麼回事,民間喪嫁,都會挑選適合的日子,甚至破土動工,也都會找風水師算上一卦。


  如果沒看日子,撞上了黑道凶日,輕則諸事不利,重則血光之災。


  此次商隊出行之前,當然也是事先選好了黃道吉日。


  龜城倒也有不少算卦的先生,秦逍也曾見過他們算卦的案上有些稀奇古怪的工具,不過他對此道沒什麼興趣,一直都不在意,只是劉文軒手中這奇怪的羅盤,他在算卦先生的攤位從未見過。


  月光照在羅盤上,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秦逍隱隱也認出不少,乃是天干地支等符號。


  「統領喜歡看風水?」秦逍輕聲問道。


  劉文軒笑道:「閑來無事,也就當做消遣。」手腳很利索地用一塊黑布將羅盤迅速裹了起來,這才看向秦逍笑道:「這裡面的東西太深奧,我這輩子恐怕也就懂個皮毛而已。」


  秦逍道:「以前也見過許多算卦的先生,他們.……!」


  「算卦?」秦逍還沒說完,劉文軒已經含笑打斷道:「街頭算卦的連自己的命數都弄不明白,無非是開口唬人,混碗飯吃。真正的風水之道,可不是他們口中那般簡單。」


  秦逍聽他言辭中充滿了對算卦師的不屑,心想難道你對自己的命數就很清楚?


  劉文軒竟似乎看透了秦逍心中所想,笑道:「我自然也算不清楚自己的命數。陰陽八卦玄奧莫測,其中包羅萬象,參透其中任意一部分,便可以自成一家。最高的境界,自然是從其中看透過去未來,但那可不是誰都能達到,放眼天下,能有這樣本事的人,幾百年能出一個就算不錯。」抬手撫須道:「大多數人,也只是學會膚淺的觀相測運,其中能有真才實學的卻也是鳳毛麟角,即使真有這本事的,也只能看運不看命。」


  「看運不看命?」


  「觀相能知一個人的運數,可是卻看不透命數。」劉文軒道:「這運數和命數,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統領能看運數?」


  劉文軒搖頭笑道:「不能。我走的不是觀相識運那一脈。」抬頭仰望夜空,平靜道:「觀人之相,又豈能與觀天地之相相比。」


  「天地之相?」秦逍只覺得這劉文軒越說越玄乎,心下愈加疑惑。


  「尋龍千萬看纏山,一重纏是一衝關。關門若有千重鎖,定有王侯居此間。」劉文軒緩緩吟道。


  秦逍心下愕然,劉文軒卻是淡淡一笑,道:「很晚了,你多費心了。」竟不多說一句,轉身往自己的帳篷過去。


  秦逍看著他背影消失,兀自有些發懵。


  他本就覺得劉文軒透著一股詭異之氣,今晚知道這傢伙竟然懂得風水,更是詫異。


  「王兄弟。」身後忽然傳來聲音:「辛苦了,你去歇息,下半夜我來守衛就好。」


  秦逍回過頭,只見寧志峰正往自己走過來,笑道:「寧五哥還沒睡?」


  之前他只管寧志峰叫寧大哥,後來聽人喊他寧五爺,便也改口稱呼寧五哥。


  寧志峰


  走過來道:「肩頭的傷還沒有好透,偶爾會作疼,躺下也睡不著。」望向劉文軒離開的方向,皺眉道:「剛才是劉文軒?」


  秦逍點點頭。


  「這麼晚他還沒睡?」寧志峰有些奇怪。


  秦逍想了一下,才道:「劉統領似乎精通風水。」


  「風水?」寧志峰一愣,隨即笑道:「是了,你是不是瞧見他拿著羅盤?」


  「寧大哥也知道?」


  寧志峰道:「大公子以前倒也提及過。十幾年前,老侯爺下令組建白虎營,就是劉文軒一手籌建,能夠將如此重任交給他,老侯爺對他自然是十分的器重。不過籌建好白虎營之後,老侯爺另派人擔任統領,劉文軒只是擔任副統領,而且並不留在兵營。大公子和我們說過,另選統領,是劉文軒向老侯爺提出,他雖然一手組建白虎營,卻在大功告成之後,只掛了個虛職。」


  「他確實很少出現在軍營。」


  「他在府城有自己的宅邸。」寧志峰道:「不過平時很少與其他人走動,就是大公子一年也見不了他兩回。聽大公子說,他精通易經八卦,擅長堪輿……!」見秦逍一臉茫然,笑道:「其實我也是聽他們閑聊,曉得個皮毛,你可知道道家五術是什麼?」


  秦逍搖頭苦笑道:「我只知道道士會煉丹。」


  「那是道家五術之一的醫術。」寧志峰想了一下,才道:「道家五術,山、醫、命、卜、相五類,煉丹術只是道家醫術中的一支而已。劉文軒擅長的堪輿之術,是相術中的一支,乃是相地之術,十分深奧,我也是不大明白。」


  「堪輿術?」秦逍聽得迷糊:「他怎麼喜歡這個?」


  「那可真的不知道了。」寧志峰笑道:「可能是太過清閑,所以用來打發時間。」


  秦逍心想那可絕不會是為了打發時間。


  次日一大早,眾人迅速收拾,繼續出發往西邊去。


  途中不止一日,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各司其職,到了樊郡境內,秦逍明顯感覺這裡的人口迅速降下來。


  在宇文郡境內,沿途時不時地看到村莊,煙火裊裊,而且田間地頭也有人耕作。


  但樊郡的村落明顯少了許多,而且人口稀薄。


  「當年兀陀人入關,樊郡損失最為慘重。」耿紹跟在秦逍身邊道:「兀陀騎兵所過之處,雞犬不留,他們比野獸還要殘暴兇狠。除了殺人掠物,他們還從西陵劫掠了不少人口,送回兀陀為奴,據我所知,有些甚至被賣到西域做奴隸。」


  秦逍望著頗有些蕭瑟的樊郡大地,心想西陵三大門閥,從面上看來,樊氏一族顯然是最弱。


  人口太少,土地貧瘠,這必然導致賦稅減少。


  而且樊郡的面積在三郡之中,也屬於最為狹小,且不說根本無法與宇文郡相提並論,甚至與甄郡相比也差上不少。


  「兀陀之亂,都護軍被圍困在樊郡黑陽城。」耿紹緩緩道:「兀陀人的糧草都是以奪養戰,在樊郡到處劫掠,甚至有騎兵衝到了宇文郡境內……!」說到這裡,耿紹的聲音便冰冷起來。


  秦逍知道耿紹是宇文郡土生土長,耿庄二百多口人幾乎都慘死在兀陀人的鐵蹄之下,自然就是那時候兀陀騎兵在宇文郡內


  劫掠所致。


  「西陵生靈塗炭,樊郡十室九空,無數人逃離故土,往東邊避禍。」耿紹對那段悲慘的往事記憶猶新:「雖然兀陀人最終撤走,但返回樊郡的百姓不到一半,但凡有些家資的,都往東遷,不敢繼續留在樊郡,所以樊郡才會像現在這樣蕭條。」


  秦逍微微點頭。


  他知道兀陀之亂給西陵百姓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雖然十幾年過去,但西陵百姓內心對兀陀人還是有著噩夢般的恐懼。


  崑崙關外,就是兀陀人的勢力範圍。


  雖然如今崑崙關由大唐控制,但崑崙關並非險峻之地,兀陀人一旦東進,崑崙關很難擋住兀陀人的進攻,只要攻破崑崙關,兀陀鐵騎便可揚鞭入關,縱馬馳騁,首當其衝的就是樊郡。


  沒有任何人敢保證兀陀人不會捲土重來。


  見識過兀陀騎兵的殘酷,百姓們當然不願意留在樊郡,一旦兀陀人攻來,只能成為鐵蹄下的冤魂。


  隊伍的速度其實並不慢,除了晚上落營休息,白天幾乎都在趕路,即使中途會吃飯休息,時間也很短。


  那輛大馬車裡面到底有幾個女人,快到崑崙關的時候,秦逍也沒有搞清楚。


  看那車廂的面積,裡面就算有五六個人也不足為奇。


  裡面的女人自始至終都不曾露面,吃飯肯定是在車裡,有時候秦逍忍不住想,這一路上難道她們不用方便?總不會在車廂里備了馬桶,可就算這樣,也不能一直不沖洗馬桶。


  他也不好多問,心想可能是自己夜裡休息的時候,她們才出來方便。


  這日黃昏時分,終於抵達崑崙關。


  崑崙關是一座石砌的關樓,並不算太高,扼守要衝,不過三百守軍,這倒不是因為無兵可調,而是崑崙關只能容納這麼多兵士,比起嘉峪關的巍峨宏大,崑崙關就顯得十分寒酸。


  守軍雖然不多,但是出入關隘卻是十分的嚴格,除了需要都護府開出的路條,而且要經過三次嚴格的檢查,三百守軍,都是直接隸屬於都護府,乃是正宗的大唐守軍。


  抵達關隘的時候,已是黃昏,秦逍本以為商隊會在崑崙關休息一晚,但很快便知道,任何商隊都不可在崑崙關停留,檢查過後,必須立刻出關。


  秦逍心知這是守關將士為崑崙關的安全考慮,幾十輛車子,要全部都檢查完,還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宇文承朝找到守關將官,私下說了些什麼,守兵檢查的速度大大加快,天黑之前,商隊已經出了崑崙關,前方便是一望無垠的戈壁大地。


  商隊不能靠近崑崙關紮營,所以往前繼續走了二十多里地,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宇文承朝這才下令紮營歇息。
——

  ps:最後再說一下哈,沙漠的小說屬於架空歷史文,無論地理人物純屬架空,或許有些地方借鑒真實歷史為背景,但閱讀此書的時候,不要將地理人物甚至事件與真實歷史掛鉤。這是一個完全架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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