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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2章 《獨家揭秘:季銘的成功秘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他不是王瑋那樣兒的。”


  季銘眨眨眼,洗耳恭聽。


  初晴看他那個死樣,把行李車推給他:“當初我姑他們也懷疑過,我姑也才三十多歲,對這個挺開明,就想著不能孩子這麽抑鬱著,不如挑明了說,我姑父能就攔住她了,說先摸摸情況,把我弟的手機給摸出來了,讓我幫忙一起給折騰開,那會兒還是密碼,猜出來了讓我。結果翻了翻,裏頭有那種片子嘛。”


  “什麽片子呀?”


  “……你好純潔?”


  “人家真的不知道呀,是打架麽?功夫片?”


  初晴凝視著他,這一天多被初媽媽壓迫的憤怒,都快爆發出來了,再裝,再裝,再裝我就弄死你。


  “行了行了,別鬧了,趕緊過安檢了。”季銘一馬當先,逃也似的跑走了:“所以也許是他故布疑陣呢?”


  初晴牙齒癢癢地白他一眼:“哪有那麽多陰謀詭計,不過後來我姑還發現他帶小姑娘去酒店了。”


  “……真是我輩楷模。”


  斯斯文文的,原來還是個禽獸。


  “那他對我的熱情,看來還是因為我太帥了,超越了性別和年齡,這個世界對我太危險了。”進到排隊人群,季銘聲音漸漸壓低下來:“你要注意啊,誘惑這麽多,你要是不努力一點,什麽時候我就淪陷了。”


  “知道小提琴琴弦有多鋒利麽?”


  “……知道!”


  於是安安分分排隊安檢。核對證件的時候,季銘摘口罩摘帽子,那安檢員小姑娘看了一遍,又看一遍,然後往季銘身後看了看,怎麽沒有粉絲呀——難道今天沒花錢?


  “可以麽?”


  “啊啊,可以可以,祝您旅途愉快。”


  “謝謝。”


  一樣的場麵在後麵安檢的時候,也上演了一遍。對一般人而言,當一個大明星突然出現在你麵前,還是相當有衝擊力,更不要說是季銘,當紅巨星,而且這座海濱小城的機場,也不是那麽經常迎來這個級數的明星活動。


  季銘,季銘。


  啊?什麽?

  季銘啊!流浪地球。


  啊啊啊!!


  如果不是擔心被人拍到不敬業,估計都得集體放下工作來合影啥的了。季銘覺得那小哥哥給他安檢的時候,甚至有點害羞,搞得他跟渾身長刺了一樣。


  “我完蛋了,”季銘幫初晴打了杯熱水灌進保溫杯裏:“我現在看誰都覺得對我圖謀不軌。”


  初晴真是無奈了:“你還是趕緊進組吧啊,沉澱沉澱,你現在就是一方麵太熾手可熱,另一方麵又希望盡快平靜下來,這種衝突讓你產生了很大的壓力。”


  “衝突?”季銘點點頭:“其實楊鳴也應該是處於這種衝突當中哦?一則他在想象中,整個狀態遠比現實中好,他的舞蹈技巧,他的際遇,他得到的機會,他的感情……但另一方麵他應該是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對這一切的懷疑,那麽尤其是發現一些跟現實衝突的事兒之後,那種不安和懷疑應該就會更加濃重——這種情緒,估計要貫穿他的整個表演。”


  這些日子,季銘是常常跟初晴聊到電影,也不需要初晴給什麽建議,就是聽他說,說的過程,其實就是一個角色塑造和梳理的過程,從各種生活的觸動裏,一點點兒地把劇本裏的骨架子楊鳴豐滿了血肉、靈魂。


  到現在,初晴都恍惚要以為真有個楊鳴在了——一個在某間劇院裏頭,處於掙紮狀態的,可能隨時夢醒的舞者。


  往往季銘談完之後,就會陷入沉思,一直到他登機,坐下來,依舊默默不語。直到都快抵達竟成了,才像是被點了開啟按鈕一樣,從思考裏蘇醒過來,一轉頭,初晴靠在椅背上,蓋著毯子,朝這邊側著頭看他,見他望過去,一笑:“想好了?”


  “嗯。”季銘伸手幫她扯了扯毯子,再把自己的放到腿上,坐直了伸了個懶腰:“想的挺好。”


  ……


  中國歌劇舞劇院。


  “嗯?”季銘脫了羽絨服,今兒練舞房裏有六個人,除了唐姐、張琛、曉城還有他自己,山老師今天撥冗過來倒不是最奇怪的,還有一位男士,一看就是跳舞的:“胡洋老師?”


  “不要叫老師呀,我來湊湊熱鬧。”


  歌劇舞劇院的首席男舞者胡洋,當初季銘在粉絲會上,就跳過他的桃李杯獲獎作品《狂歌行》,估計他肯定是聽說過的,甚至自己就看過也說不定。


  “最近院裏好些人都聽說你進步神速,其他人我都給你擋了,就這個,”唐詩意拿下巴點了點胡洋:“這個趕不走,非得來。還說你都跳過他的舞,說不定是他的粉絲,特別想要見他一麵。”


  笑死。


  “當然當然,我是胡老師,唐老師,尤其山老師你們的粉絲,一定是的。”


  “行,”山老師也帶著笑,胡洋也好,唐詩意也好,都是青年舞蹈演員當中,相當出挑的了,在舞蹈愛好者群體也是大明星,有粉絲也不奇怪:“我是看的比較少,不過確實每一次來,你的這個進步都太嚇人了。我也沒從來沒見過這種進步幅度的,你要是打小就練舞,估計都要成一代宗師了。”


  “您太誇張了。”


  我打小練舞,也得等到天降錦鯉才行。


  “沒有。”山老師搖搖頭:“今天是最後一節課了?該學的也都學的差不多了,剩下就是你得聯係你自己的編舞作品了。是請了金煋給你編的?”


  “是。”


  山老師點頭:“現代舞這一塊,她也是權威,你能請到也不容易。那今天就在整體走一走,我看看,還有什麽地方給你可以提一提的。”


  “好,那我先熱身。”


  要說練舞房就是詭異的很,大家全劈著叉說話——傳說舞蹈學生還有劈著腿睡覺的,把自己的腿當抱枕,那也挺可怕的。一般人估計得以為自己是不是抱著誰的殘肢,嚇都要嚇死。


  山老師說的梳理一遍,也並不是跟歌舞劇院年度技術考核那樣,各種高難度技術都刷一遍,然後評分那種。更多的是展示舞蹈語言,舞蹈語言這個東西,跟文章一樣,有詞兒——就是單個的舞蹈動作,有句——就是若幹個舞蹈動作組成一種涵義表達,有段——就是若幹個句組成一個大致完整的劇情表達,有篇——這當然就是整支舞蹈了。


  季銘今天主要是看句和段。


  “見到愛人,你想要去到她麵前。”


  這個舞蹈段落其實是兩個點,一個是發現,一個是行走——發現的時候,有那種含羞帶怯的方式,也有驟然轉頭,還可以平靜裏見深情,可以想見而不想見,欲語還休,方式很多,情形也很多。行走的話,其實就是移動,方式就更多了。沒有一個一定之規,因為也沒有前情後果,就看舞者自己是什麽構建劇情的了。


  這對季銘當然沒有壓力。


  他想了想,設定了一個“樹和鳥”的情境,他自己跳一棵樹,原地的,從萌芽中複蘇,聽到鳥的啁啾,身體於是律動地更為活潑和靈動,手部動作是重點,隨著腦袋移動著去追尋聲音,手上也是不斷地想要去迎接鳥的降落。腳步就在原地打轉,通過提起、放下,膝部彎曲等一係列動作,表達樹那種希望拔地而起,與鳥兒同飛卻不可得的悲情。


  聊聊兩三分鍾的舞蹈,一段邏輯鮮明,表情達意非常清晰的舞蹈,就躍然於眼前。


  “厲害吧?”曉城坐胡洋身邊,他倆關係不錯:“頭回來的時候,根本不一樣。”


  “多不一樣?他跳舞那個視頻,已經不錯了。”


  “是不錯了,但明顯是學了個神似,而且基礎能力比較強,所以觀賞性很好。但實際上對舞蹈語言的掌握和理解,肯定是不夠的。第一次來上課的時候,直接能感受到,腦子裏沒有體係,給他一個東西,他跳出來的不成邏輯,不是他邏輯不好,是他不知道怎麽用舞蹈來形成邏輯。”


  還挺會說的,胡洋看了曉城一眼:“最近又出去賺外快了吧?”


  “……那我要是首席,我也不用出去呀。”


  “那第二次?”


  “第二次,”曉城眼珠子都瞪大了:“第二次來了,他就跟按了快進鍵一樣,教一個會一個,我當時是個什麽想象你知道麽?就好像他腦袋已經沒有了,從脖子上開了個洞,直接往裏頭倒東西,下麵的胃也是看不見底,倒多少消化多少。原來唐姐準備的內容,三節課就學完了,後來趕緊又跟山老師準備了課程。反正今天他來之前,唐姐說,稍微再搞個一兩台舞劇曆練一下,季銘的水準能爆到什麽程度,就沒邊兒了。”


  胡洋默默點頭。


  其實從這一連串的考核裏頭,他完全看得出來。舞蹈這東西,通沒通,尤其是獨舞的時候,看的非常清楚。每一個動作你出來是不是有意義的,是不是有意識的,還是說你拿來填空間的,“覺得”“好像”“應該”有那麽一個動作,那就是沒通——包括他自己,也包括唐詩意,今天跳老師們編的舞,或許技巧上已經到了極高程度,但通這個標準上,比很多資深舞者,還是差得多。


  這是個閱曆和天賦的問題,他們也是有天賦的,但閱曆依然不足,而季銘的天賦絲毫不弱,閱曆卻似乎更為超越年齡。


  樹和鳥的愛情。


  失了伴侶的神祗。


  夢中升入仙境的凡人。


  勞動的人麵對收獲。


  戰爭勝利之後的慶祝。


  ……


  應該說這些題目,都還帶著豐富的中國舞色彩,神仙,愛情、仙境……都是古典舞劇的傳統題材。勞動、戰爭,則是現代中國舞劇的重要題材。很正常,畢竟他們就是做這一行的。


  季銘跳的汗透衣服,頭發絲兒都濕淋淋的,在流汗的發根上綴著小小的一滴滴汗珠,臉上帶著大出汗過後的幹淨。


  大家夥兒圍著圈兒坐著。


  “你整體的動作控製,高低、輕重、剛柔、動靜的起伏、對比變化等等這一係列,我們說是舞蹈的形式美,已經展示地非常好了,可能是你職業的原因,這種展示非常,聰明。”山老師想了個詞兒:“就是規避掉不好的,盡量展現好的,或者說展現你想展現的,而避免讓大家的注意力放在你不希望展現的,這樣就在舞台上製造了一個盲區?這是一個很值得嚐試的課題,小唐還有胡洋,你們也可以思考思考。


  在舞台上,你的所有行動都會曝光在人前,沒法說剪輯,也沒法說機位角度,這種時候,其實就是要控製,跟魔術一樣,貓膩都在舞台上,但是觀眾的注意力被魔術家引導到了別的地方,然後就方便他做小動作了。舞蹈也是一樣,你要能強力地引導觀眾的注意力,所有各種傳情達意,都一定是更高效的。”


  季銘想了想,覺得不太對勁:“山老師您說我是明星,所以把好的展現出來,把壞的藏起來?這太冤枉我了。”


  “……”


  山老師心緒不太平,一下子沒想到這個點,現在想一想,就是這個意思。


  哈哈。


  “我一向都是真誠麵對大眾的,不搞麵上一套背後一套,表裏如一是我人生的準則,誠懇待人是我做人的宗旨,清清白——”


  “好好好,是別的明星別的明星,不是你。”


  唐詩意快要笑死了。


  她已經知道季銘間歇性話癆的屬性,嘴巴溜的跟抹了油一樣。


  山老師無奈搖搖頭:“形式美之外,就是內在美,我們說傳情達意,或者現代舞裏比較多的展現比較抽象的一些意念和理念等等這些,內在的部分,就是更是你的強項裏。我估計你腦子裏,隨時能有一個劇情出來,給你一個素材點,你隨時能夠有畫麵,能夠充實成一段劇情,這種是可遇不可求的,演員對這一點,有觸類旁通的優勢,不過能夠練舞練到你這個水平的演員太少,這種優勢的發揮也不明顯。你現在兼而有之,我也很期待你的表現。”


  說是考核,結果誇了一大通,確實是他太優秀了,天秀。


  當然,以山老師的眼光,還是提出來一些問題的。季銘在實現曉城老師一連串“語錄”許願的時候,其實是用了功德點的,不多,五點。這一次功德點的使用,非常機械,就是重複——季銘練一個動作,就好似已經練過一百次了。


  刷熟練度刷的很驚人。


  但就少了點思考和消化,一口氣堆上去了,還沒來得及咀嚼咂摸透。


  “如果你還想要再進一步,就是放慢,回頭再來想,再來品評自己,再來對比。不過這個都不太打緊,你後麵如果有舞蹈表演,不管是電影裏還是舞台劇上,演多了自然而然就會想進去,我相信以你的表演素養,肯定會意識到的。”山老師說完,也是感慨地看著季銘:“真是想不到,我也教學生教了幾十年了,沒想到最有天分的,竟然是個半路出家的演員,你們娛樂圈真是臥虎藏龍。這也說明,財帛動人心,多少其實更適合唱歌、跳舞、戲曲等等這些的人才,都湧進了娛樂圈裏頭。”


  一幫人於是控訴了一下娛樂圈吸血藝術界,季銘默默。


  “山老師,唐老師,還有曉城老師,謝謝三位,辛苦了。”季銘離開之前,一一致謝:“那我就先走了,等電影上映,給你們送票,一定要來支持。”


  “肯定去,就衝著你為了演一個角色,能花這麽大力氣來學舞,我肯定得去看。”唐詩意說的是真心話。


  這是能感受到的,早前的演員為了演一個戲,能花了那麽多時間和精力,去學,去融入角色。現在,太浮躁了,節奏也太快了,說是去體驗生活,也就是走走過場。像季銘這樣,如果說沒有錦鯉,他要學到現在的水平,假設做得到的話,哪怕打小的基礎,也至少得三年以上功夫——就等於是花了三年籌備一個角色的專業素質。


  這其實就是為什麽季銘的作品有保障的原因,錦鯉在表演上對他的幫助也就在於此,讓他可以在很短時間內,做相當於很長時間效果的準備,然後也得以在這麽狂躁的時代,奉獻出精雕細琢的表演——可惜,錦鯉的存在不可言說,不然寫一本《獨家揭秘:季銘的成功秘訣》,估計能賺不少稿費,現在就隻能留給盜版書商們去杜撰了。


  看著季銘的車子離開。


  “看到了吧,成功不會沒有理由的。”山老師感歎了一句:“知道他在院裏頭學習,連我們舞蹈行當裏頭都激起不小波瀾,影響之大,沒法兒想了都,可是他就是能這麽沉下心來學,學到那個程度,不管天賦如何,心不定是不可能的。小唐跟胡洋,曉城也一樣,你們也都是同齡人裏頭的佼佼者了,但是比一比,要努力的還有很多。”


  ……


  季銘在中國歌劇舞劇院學習的消息,其實早就傳出去了,借著《流浪地球》的東風,其實外頭對他所有行動,都高度敏感。


  “季銘歌劇舞劇院上課,疑為新電影做準備。”


  “傳新電影飾演一個舞者,季銘拜舞蹈家協會主席學舞。”


  “閉關充電,季銘告別《流浪地球》喧囂,投入新作品籌備。”


  “演員確定?疑似佟莉雅受邀出演季銘新作。”


  ——“佟莉雅經紀人回應:期待合作,但不會參與季銘新電影。”


  到三月中旬,彼時《流浪地球》還未有下映,電影拍攝備案信息終於曝光,備案單位不再是此前認為的喜田影視了,楊如意為法人的“京城天成影視有限公司”取而代之,顯示季銘在和喜田談妥入股之後,開始徹底浮上水麵。


  暫定片名《掙紮》功成身退,正式片名也首度露出真容。


  ——


  我並沒有斷章,我隻是真的沒有想到名字,不如大家一起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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