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0章 舔狗
開完大會,季銘被留下來開小會。
“老濮看過《雷雨》之後,還說想讓你到人藝來呢,可惜我們的機製還是死板了一點,沒想到國話都不等你畢業就下手了。”任鳴笑著搖搖頭。
老濮,就是同為人藝副院長的濮中昕了。
任鳴是主管行政的,相當於常務,濮中昕是管業務的。
“上次你去人藝給宋怡做指導是吧?還演了一段祥子,把小田和孫倩都給鎮住了。人藝也是傳過一陣你的傳說,後來老濮跟我說你已經是國話的人,哎呦,我真覺得浪費,國話是還可以,但它那麽些外國劇,更多的是個人內心層麵的,或者愛情什麽的,跟國內話劇發展的側重,還是不太一樣。”
任鳴說的倒是一句實話,國內講究時代大潮,浩浩湯湯,要在大背景下講故事,尤其近代中國的經曆又是波雲詭譎的,從曹禺、老舍、郭沫若這些話劇大家的作品裏,都能看到那種時代性。
好壞參半吧。
既然要聚焦大背景下的個體命運,那在個性發掘上,一定就會有所缺失——中國人曆來也不重視發掘個人內心,要不然很多抑鬱症人群都不願意承認呢,就怕被說一句“矯情”。
“您這是看著我進了國話,才這麽說的,不然的話,肯定就得是回頭再說了。”
進了國話?那我再加籌碼請你來人藝。
啥,沒進?那我等你進了再來問一次——純裝呢。
“哈哈,胡說。”任鳴點了點他:“算了,為時已晚。咱們還是說說《末代皇帝》這個戲,哈,老濮還說有機會找你合作呢,結果還是我們先合作了。這個戲呢,和切題啊,末代皇帝,就是溥儀的幾段人生經曆。中戲讓我來導的時候,我看過劇本,說學生恐怕是撐不起來,學校的大編劇們心太貪了。
結果陳老師說有你。
嘿,也是,這幾屆中戲學生裏,出了你這麽個異數,倒是讓我放心了一點。
季銘啊,這戲你要是演好了,那就成功了7、8成,其他的角色一塊也就是三成戲,所以你一定要明白,外麵有再多的工作,再多的影視劇,這三四個月都要做好準備工作,不僅僅是表演領域的,包括一些溥儀的書啊,民國一些人的回憶錄,乃至民國報紙的一些報道,刀妃革命的相關內容肯定是有的。
你要真正地進入到溥儀——一個民國的退位皇帝,中國最後一個封建帝王,偽滿的傀儡,家國觀念的碰撞,所有這一些,非常豐富、複雜的一個形象。
你越是把他理解的透徹,那你創作出來的人物角色就越是豐滿、真實、可信、動人。”
典型的人藝藝術觀念。
“您放心,演戲這事,我從來也沒疏忽過。”
“哈哈,好。”
陳老師她們看著這一大一小,聊得還投機:“我也覺得沒問題,任導就不說了,咱們國內最好的話劇導演了。季銘,白玉蘭得主,演技也是公認的,相信最後的作品,一定會讓人滿意的。”
任鳴點點頭:“期待吧,行,聊一聊本子吧,民國元年,隆裕太後頒布《退位詔書》,時年6歲,當了三年皇帝的小溥儀退位了,因此他的大部分成長過程是作為一個退位皇帝,在紫禁城裏度過的……”
這一聊就聊了一整天。
中午吃的是外賣——就幾個菜,5個人坐著一起吃的,話也沒停。
晚上幹脆就沒吃,散夥的時候接近7點了,任鳴看了看手表,一招手,各回各家,吃自己去吧——慘。
季銘也沒出去吃,直接回宿舍,從譚子陽那裏掏了一桶老壇酸菜,又到王瑋那邊搞了一罐清酒,也是很有格調的了。
“居然是任鳴啊。”
譚子陽等他開吃,終於忍不住了,他當然搜索了任鳴的履曆,這會兒還處於興奮當中:“你說要是拍戲的時候他覺得挺好,是不是就會把我招進人藝去啊?”
“有希望啊。”
“……一點希望都沒有?”
季銘撈起麵條的叉子頓在那裏發顫:“我說有希望啊。”
“真有希望,你肯定不是這個語氣,我還不了解你,隻有沒希望的時候,你才會展現一點人道主義關懷——為什麽呀?照理說人藝也招應屆生的呀,去年就有師姐被招進去過。”
季銘翻了個白眼,把麵條塞進自己嘴巴。
有些人啊,就是賤吧嗖嗖的,一天不打就難受。
“對,沒希望,你智商不合格。”
“啊,那我要努力了,好好表現,給任院長留一下深刻美好的印象,到時候我去了人藝,也算是一條出路。”譚子陽畫風立即一轉。
周鑫跟王瑋,兩個損貨,笑成孫子了。
“譚子陽你確定要這麽得罪我?”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譚子陽直著脖子,很有誌氣的樣子。
季銘哼笑一聲:“你還是老實點,今天任導跟我說了好多他的理解啊,對溥儀的,當然也有孫太監的了,他說啊——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銘兒,哈哈,你夠吃麽?我這還有一包康帥傅的紅燒牛肉。”
“咳,再吃一包也勉強可以吧。”
周鑫在自己床上,“呸”了一句。
“居然是任鳴導演,學院真的挺重視的,要是知道,我也應該去試試。”
“呸。”
屢次勸他的譚子陽,堅定地“呸”了回去。
“我就說說。”
周鑫搖搖頭,把這個放下,他倒也不是真的後悔,話劇終究隻是話劇,任鳴在話劇圈再名聲響亮,也造不出什麽謀女郎、星女郎之類。相對而言,他更關心季銘的熱搜。
“銘兒,瞿邕廷那個臭不要臉的說自己被盜號了,大家都不信呢,你們公司不找他啊?”
“哪一次說盜號有人信的?歸根到底,買稿黑人是通行做法,隻不過他蠢到發上了微博而已,也不是能一錘打死的罪。”季銘吃完老譚酸菜,在譚子陽眼巴巴的目光中,把紅燒牛肉給挪過來繼續吃:“我沒必要做什麽呀,從頭到尾,都在看他表演。”
“……也是。”
怎麽這麽一聽,瞿邕廷又有點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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