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殺人救人
金虎統計了一下人數，來的時候，加上郝誌他們103個戰士，回去的時候，隻有33名，死傷過半。
大家坐上運輸機，一路向西，飛回了祖國。
徐哲還像以往一樣，反剪雙手，站在地下廣場的實驗台前，看著自己派出去的士兵列隊走進來，金虎一個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慚愧地說，報告將軍，任務已經……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韓國總統都救了回來，可是，任務到底是失敗了，還是成功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匯報。
徐哲失望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稍息，任務沒有執行不是你的錯，讓大家都去休整一下吧，後麵還會有更多硬仗要打的！
金虎一揮手，自己的小隊撤下去了，郝誌沒有卸下盔甲，哐當哐當地走到徐哲麵前，上下打量著他，包括在場的科學家、守衛士兵、宋小葭金虎等一群人的麵前，他就那麽看著全球戰略統帥，相當地沒禮貌。
“就是因為你，破壞了我的計劃！”徐哲瞪他。
郝誌倒是毫不在乎，他在仔細觀察，這個麵前站著的男人，到底是徐哲，還是另有古怪。
“幽靈說了，那架飛機上，還有三個人沒有死！”郝誌陰陽怪氣地質問他。
“嗯，看來你知道了！”
“什麽意思？我知道了又怎麽樣？你我沒死，幽靈沒死，王琰珂也沒死，惟一剩下的那個，就是病毒了，說，是不是他把意識轉移到你體內了？為什麽要下令殺平民？”
韓國總統也非常不解，可是這是人家地盤，他隻是很有禮貌地站在一邊，靜等著徐哲的解釋。
徐哲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著大屏幕：“你先看看歐洲的情況！”
哦？
郝誌看著大屏幕，畫麵上出現了西歐一個小鎮的畫麵，那上麵，城鎮井然有序，街道上，有繁華的市場，路邊的鮮花店正常營業著，居民們有說有笑，安居樂業，有人騎著自行車從畫麵前走過，車籃裏載著麵包和水果……
這些並不奇怪，可讓郝誌奇怪的是，街道上竟然還有一種不該屬於這個小鎮的東西——機械蝗蟲！
它們三三兩兩地，或佇立在街頭，或在小鎮廣場的角落裏臥著，孩子們在它們身上爬上爬下，像是站在一個巨大的玩具上！
“這……”郝誌不理解，這一派自然和諧的畫麵，怎麽可能呢？
他在首爾看到的那一幕幕人間悲劇呢？那橫七豎八，數不清的士兵屍體，那小樹林裏成千上萬慘死的民眾，可是在西歐這情況怎麽就變了呢？
“你再看看首爾的情況！”徐哲示意邊上的人，把畫麵切換過去……
首爾的城市是有些破敗，不過看得出來鏡頭專挑了許多還保存完整，沒有很多戰爭痕跡的街道拍攝的，情況基本和西歐小鎮類似，那些剩餘的市民也都回歸到了各自的生活軌跡裏，上班下班，出門買菜，街邊的球場上，一幫年輕人在踢球，公園草坪上，老人們坐在一起，拉著手聊天。
同樣的，在那些和諧畫麵的背後，同樣伏臥著許多機械蝗蟲，它們安靜，像隨意立在各處的雕塑一般，如果不是和它們正麵打過交道，郝誌都會忽略它們的存在。
“這是什麽意思？”郝誌幾個人都傻了。
“你看到的，正是外星人、血月通過地球上的頻道，向全世界居民播放的電視畫麵！”徐哲解釋道，“它們選取了所謂的三個示範城市，首爾是其中一個，在攻占它們之後，宣揚隻要人類順從，不抵抗，就會維持他們正常的生活，絕不橫加殺戮，隻要還按照原來的日子去過，他們就會放過那裏的居民，一切都不會有什麽改變！”
王琰珂沉思了一下：“這幫外星人著實狡猾！”
郝誌看了看徐哲，又看了看王琰珂，外星人不殺地球人，還放他們好好過日子，這不是好事嗎？
“現在要殺地球人的是你！”郝誌還是一副怒容，瞪著徐哲。
“它們的口號就是，文化融合，共生共存，隻要不抵抗，就能生存下去，他們不是要滅亡地球人，而是要和我們融合共存，共享地球！”
“或許，他們真的是這麽想的呢，你看那些小鎮裏，情況似乎也就是這樣的啊！”張點點接話說道。
“你怎麽也這麽傻？”宋小葭照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些家夥的話能信麽？”
“外星人非常了解我們地球人的一切，包括情感、文化以及多數地球人平和善良，目光短淺的特點，它們在攻陷這三座城市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綁架所有的孩子，然後集中到一點看押起來，接著威脅剩餘的市民按照他們的要求，在城市裏擺拍出這麽一副和諧溫暖的畫麵來，這就，好象是他們搞的一部宣傳記錄片，其實是對其他地球人最強大的心理攻勢……”
宋小葭把嘴一撇：“我說呢，那些地球人怎麽會那麽配合？城市被圍，半數被殺，還有心情好好過日子？”
“都是假象！”樂樂咬了咬嘴唇，有些心疼那些強作歡顏的市民。
“你可要知道，這樣的畫麵在持續播放給所有可以收到電視信號的地球人看，在這樣的思想催化下，未來的一段時間，地球人會有多少國家，多少地區為了居民的生存而放下武器，主動投降？”徐哲終於說出了話裏的重點，“它們不殺占領區內的居民，不過隻是為了給地球上未占領區的地球人一個假象而已！等所有的人都投降、放下武器、被奴役了之後，情況還會是這樣嗎？”
郝誌啞口無言……
是啊，連他剛剛都有了這種想法，抵抗是死路一條的前提下，麵對著戰則亡，降則生的局麵，隻要能保住平民們活下來，可能真的會有很多小國的首腦，哪怕僅僅是迫於民眾輿論壓力，也會選擇主動投降的！
王琰珂搖頭苦笑：“地球人之中，逐漸會形成兩派勢力，一派主張戰，一派主張和，而外星人根本不用再發動新的戰爭，隻要維係好現在占領區內的一派繁榮的景象，主戰派的立場慢慢就會站不住腳的，當投降成為多數選擇，剩下反對派的陣地就會越縮越小，直到他們成為所有人類的敵人，被自己人消滅幹淨……”
“這是最節約成本的戰爭方式，否則你還真以為他們打算一寸一寸地靠螞蟻啃大象的方式打遍地球每一個角落來征服地球人嗎？”徐哲嘲笑似的反問。
“這個……”郝誌接不上話來。
“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我們老祖宗都明白的道理，這些擁有高級智慧的外星人怎麽會不明白？”
“那……他們不殺地球人，你反倒下令清理首爾，寸土不留，難道……你是想幫他們作惡？然後栽贓給外星人？”郝誌瞬間瞪大了眼睛。
“就算是這樣吧！”徐哲無奈地點了點頭，“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可是殺掉一個城市中半數的人口……”郝誌還是覺得接受不了，如果沒有他阻攔，那城市裏的所有平民，還有，那體育場內，10萬多個還不明世事的無辜的孩童，一聲爆炸之後，就瞬間成為了飛灰……
“這就是戰爭，文明發展過程中的惡之花，你或許覺得殺掉幾百萬人不可接受，因為那些人就站在你麵前，可你知道嗎，就在我跟你說話的這幾分鍾內，又有多少萬個生命正在敵人的屠刀之下喪生？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地球人口已經銳減將近兩個億！是500萬的40倍！而地球上還有68億等待著同樣命運的人類……如果我們不阻止，讓情況這樣繼續惡化下去，當所有的地球人都憧憬著和平的假象放棄抵抗的意願，當我們完全被繳械之後，當他們開始把地球人類集中到一起，進行痛快地最後屠殺和清理的時候，那是多少個500萬……你以為你很善良，你很博愛，你拯救了那麽多的人，你很偉大，對嗎？你是不是還為自己英雄般的舉動而感動，很想給自己頒個獎章？”
徐哲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後閉上嘴，等著郝誌的回答。
郝誌傻了，他呆呆地看著一臉嚴肅的徐哲，回想著自己過往的行為，我錯了嗎？
我不過是想多救一條無辜的性命……不應該嗎？
郝誌感覺體內的力量都被抽幹了似的，力量藥劑的作用也開始過去，那場大戰之後的疲憊襲來，更多的，是自己內心糾結矛盾之後的不理解，好累，這些問題，太複雜了……
他慢慢萎靡地坐在地板上，垂著頭，不敢正視徐哲的眼睛：“所以你明知道我會反對這次行動，還故意把我們五個人都派去？”
徐哲點了點頭：“我是為了讓你明白，戰爭是什麽？屠殺是什麽？為什麽身為一個戰士在戰場上要拋棄自己的思想，甚至道德，去完全服從命令，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一點上，金虎比你合格，他才是一個真正的士兵，而你，不過是個幼稚的孩子！”
“可是你，為什麽出發前不跟我說清楚？”郝誌嘟囔道。
“如果重來一次，你覺得自己能被說服嗎？你要是不管那500萬百姓和10萬孩子自己逃命，你就不是郝誌了！”徐哲無奈地歎了口氣。
王琰珂微笑著點了點頭：“所以你派他去，根本不是要看他會做怎麽樣的選擇，會不會遵守命令，而是要鍛煉他，讓他成長、成熟起來……”
此時，通信員跑上來匯報：“報告，最新消息，歐洲戰場上的希臘、意大利，北非戰場的也門、阿曼兩國，以及美洲戰場上的古巴、多米尼加共和國，宣布將在24小時之內，無條件投降血月！”
“一下就是6個國家……”徐哲無奈地搖頭苦笑，諷刺般地看著郝誌，眼神裏充滿了責備，那意思仿佛在說，孩子，你根本不懂政治，更不明白戰爭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這麽繼續下去，很有可能不到一個月，地球就歸敵人所有了！”
“等下，你們看！”張點點忽然尖聲叫起來。
畫麵上，是那個體育場！
體育場的邊上，出現了幾個黑點，鏡頭逐漸拉近，是機械蝗蟲們的身影！郝誌他們阻止了核彈爆炸，它們就又跑回來了！
隻見其中一隻機械蝗蟲試探著，朝那兩枚核彈摸索著靠過去，它們估計知道這是很危險的東西，可是，卻無法理解這東西怎麽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
這顯然超出了他們的知識範疇，它們好奇地圍著核彈轉了幾圈，最終，還是耐不住好奇心，伸出一隻爪子，輕輕地碰了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