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第461章 機器人意識
兩個女孩各廢了一條胳膊，宋小葭是因為脫臼，而王琰珂的右手一旦脫離了戰甲的幫助，也和正常女孩的手臂一樣，基本派不上用場了！
打！看我不拆了你這一身賤骨頭！宋小葭咬牙飛竄上來，王琰珂抬左手相迎，兩隻手擰在一起，像掰手腕一樣鬥起了力氣。
單拚力氣，還是葭葭更盛一籌，她那混身的怪力向來不是開玩笑的，王琰珂隻覺得漸漸支撐不住，肩膀和手臂上的戰甲吱嘎作響，隨時都有係統崩潰的可能，她隻好借力猛地一個空翻，舉起雙腳像剪刀一樣絞住了葭葭的脖子！
宋小葭被兩條大腿纏住脖子，右手想去掰，卻使不上力，被王琰珂順勢帶倒，重重地砸在地上，王琰珂雙腿較力，夾得宋小葭幾乎昏厥過去，葭葭也隻好猛地手腕發力，幾乎把珂珂的左手掰斷！
隔著鬼麵藍甲，珂珂仍然感覺到了左手臂一陣鑽心的疼痛，她畢竟是個普通女孩，沒打過什麽架，對於疼，葭葭比她更能忍受得多！
疼痛之下，她還是本能地鬆開了腿，翻身想要站起來，宋小葭就地躺著用腿橫掃，把王琰珂一下又再次掃倒，自己卻騰躍起來，從半空落下，單膝下跪，正跪在珂珂的後腰上，啪嚓一聲護腰板粉碎，露出了珂珂粉嫩的細腰……
你給我在這吧！宋小葭露出了狠勁兒，左手如出洞的毒蛇一樣，兩指如刀一下掐過去，卡住了珂珂的腰椎骨！
隻要一抓，一提，就能直接分筋錯骨，這是幽靈擅用的招式，對方就是不死也是半身癱瘓！
“葭葭！”郝誌一聲怒吼，宋小葭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站在遠處，無聲地看著宋小葭，右手，一把鎣鋼匕首已經架在脖子上：“你敢下手，我就死在你的麵前！”
她愣了，那隻手，尖尖的指甲就離王琰珂的後腰隻有半厘米的距離，懸著不再動了！
“郝誌！你瘋啦，她是天隱製造的戰士，不是真的葭葭，她怎麽會吃你這一套？”張點點尖聲叫道。
“不！”郝誌固執地把刀橫在脖子上，“她是……她是葭葭轉世，是葭葭意識的再生！她雖然不是那個宋小葭，卻也是真正的宋小葭！”
“我不明白！”點點疑惑地看著她。
“你有沒有在電腦裏複製過文件？”郝誌滿懷深情地說，“就好象複製一張葭葭的照片，從電腦的一個盤，放到另外一個盤裏，即使組成成分不一樣，一張是jpg格式的，一張是bmp格式的，但是內容完全一樣，完成之後，你能說哪一個不是真的照片嗎？”
大家都沉默了，郝誌的確在這個問題上認識得比他們都深入一些，大家都過分糾結惟一和真實，卻忘記了即使是複製的人，也擁有和葭葭完全一樣的意識與情感，剛剛所有的人都在看打鬥，誰勝誰敗，而郝誌目不轉睛所看到的，隻是葭葭這個人在打鬥中表現出來的那種氣質和性格。
這讓他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
“你真的這麽舍不得她？”宋小葭冷冷地問。
“問問你的心，你舍得嗎？”郝誌反問道。
“這個……”
“我剛剛穿過鬼麵藍甲，我知道它的最大功率是多少，剛剛珂珂在對你使用死光的時候，若不是減了一半的能量，你已經死了！”郝誌暗啞地說，“這一點，你應該也能感覺到！”
宋小葭沒有說話，手卻慢慢地移開。
忽然，半空中天隱的聲音響起：“你勝了！就應該殺死對方！”
啊？是……宋小葭的手又朝前挪了挪！
“葭葭！這一招下去，你將徹底失去我，也失去你自己！”郝誌哀聲懇求。
“可是……我不是宋小葭！”她迷茫地抬起臉來，看著郝誌，那是一張自己多麽熟悉的臉，她在矛盾，一方麵知道自己是剛剛誕生的機器人，而一方麵卻好象帶著前生的記憶，擁有那麽多濃重複雜的感情，像一潭幽深的水一樣，暗潮湧動……
“你就是宋小葭！你不是別人，不是可以被人操縱的機器！”
“吼吼吼，不要被他蒙蔽了，你所有的感覺和情感都是我在不久前才拷貝在你的係統裏的，那都是編碼和程序，都是虛假不存在的東西，你的出生和存在，都是因為要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這就是你生命的意義，你無可抗拒！”天隱的聲音威嚴而無情。
“我……”這個宋小葭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兩行眼淚從眼眶中奔流而出，她不知道該相信誰？
“看看你的手！”天隱者命令道！
宋小葭抬起自己的右手，那隻手正在逐漸失去皮膚的顏色，變成黑灰色，無數的微型機器人組成宏觀的骨骼和電線，泛出金屬的光澤，天隱隻要一聲令下，她就會挫骨揚灰，連點渣渣都不剩下！
她害怕了，原來她一直那麽相信，自己就是真的宋小葭，她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那個短暫得隻有幾十分鍾的生命，毫無光彩的沒有任何記憶價值的東西，已經被她係統裏那些美好的東西給遮蓋住了，那些兒時父母的模樣，和郝誌在學校裏的每一天美好的時光，長大後，一起打架，一起鬥嘴，一起在網吧裏泡到天亮，搶一桶方便麵吃的回憶……
都是假的！
原來生活中所有美好的記憶都是虛構的？
她一下跌坐在地上，忽然驚恐地爬起來，朝郝誌跑過去：“郝誌，郝誌……老公救我，我怎麽變成機器人了……”
郝誌兩腿一軟，眼淚也奔流出來，他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想伸手接住可憐的葭葭，可是，晚了，天隱無情的係統決定他是不會對背叛者手軟的。
葭葭爬了兩步，雙手就已經開始分解，無數的飛灰落了一地，她的眼淚飛出來，卻還在努力地朝郝誌爬去，腳沒了，小腿也沒了，在她身後留下的，隻是一堆沒有生命的機器灰塵，她終於爬到郝誌的身邊，一下倒在他的懷裏，哀求著，救我，救我……
郝誌捧起她的身體，卻像捧起一堆沒有重量的煙塵，宋小葭的臉在驚恐中定格成一副灰色的雕像，然後一片片塌陷成粉末，逐漸殘缺不全，最終落成一地散碎的煙塵。
郝誌哀怨地大哭起來，心痛的感覺讓他緊緊地攥緊了拳頭。
有人說，愛情就像握在手心裏的沙，你握的越緊，流失得越多，而你攤開雙手，又會被時間的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