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第207章 死屍的無奈
“我了個天！”郝誌胃裏一陣酸水反上來，強壓了半天才耐住沒有吐出來，“你是說，這些自殺的人，都變成了半死不活的怪物了？”
那個反麵人點了點頭，是的，他們不是不願意出去見陽光，隻是羞於見人，為自己扭曲的身體和肮髒的靈魂而感到悲哀，服毒和割腕的人還算是幸運的，傷害的部分較小，古怪的修複係統最多是長出一隻多餘的手，我見過一些跳樓的人，傷口長出堅硬的骨骼，像刺一樣伸出身體，疼痛難忍卻又無可奈何，有一個人瘋了一樣，讓朋友用機槍殺掉自己，結果，每一個子彈孔再生的時候，竟然都長出了一隻眼睛……
你能想象那種恐怖嗎？
郝誌伸手製止對方繼續說下去，實在有點無法想象那悲哀的畫麵。
“所以你們隻能以僵屍的身份繼續到處吃人，喝血，想死都死不了，想想真是悲哀……”
“不，有一個人的出現，救了我們大家，當然，也救了你，否則我又怎麽會坐在這裏心平氣和地跟你聊天，我們早就把你喝幹了！”那人嗬嗬笑笑。
“誰？”
“呂方，是他研製出來的血液替代藥品，壓製了我們吸血的欲望，隻要服用他的藥物，我們就可以對抗那種生食血肉的欲望，基本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哦，我聽說過這個人……”郝誌點點頭，“難怪有人說他控製了20億僵屍大軍，看來，事實的確如此！”
“可以這麽說吧，現在僵屍世界全都由他一人控製，隻有他提供的藥品才能讓大家勉強像個有尊嚴的人一樣活著，相應的，我們也要貢獻出自己所有的財富和擁有的一切，聽他號令！”
“哦，不管怎麽樣，我這趟出來也是有事要求他的，可惜，我的同伴被獵人們抓走了……”
“這個，我們知道，你得去救他們出來，然後按照這個地址……”那人從隨身的衣服口袋裏取出一張紙片，按在桌上，推了過來，“去找呂方，他或許能幫得上你！”
“哦？你怎麽知道這些？”郝誌一愣。
“呂方先生自然有自己的情報係統，從你出發的那一刻起，一路上就有人匯報你的位置，你們真以為這一路上暢通無阻是因為你們運氣好嗎？當然，除了那些不受呂方先生控製的閑散獵人，那些家夥眼裏隻有錢和利益，他們是不會管那麽多的，你的動作得快點了，說不定他們半路上會另改主意，嫌路途遙遠，把你的那兩個夥伴賣到黑市上去，到時候，你就再難見到他們了……”
“你是說，呂方刻意放我通行？授意僵屍們不要傷害我？”
“據我所知，凡是收到消息的活屍群體都是這麽安排的，不過你也不要太大意，如今這個世界的通信水平，收不到呂方先生命令的僵屍還是占大多數……”
好好！郝誌收起那張紙條，對對方連連道謝。
那人轉過身來，終於露出了正臉兒，一條長長的舌頭垂在胸前，像是吊死鬼一樣，麵色慘白。
郝誌覺得頭發根兒都豎了起來，雖然極力做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對方的樣子嚇了一跳，之後，陰影中那些僵屍也都慢慢地露出了真容，各種腐爛和扭曲的五官，各種苦不堪言的表情，卻統一在看郝誌的目光中，包含了一些期許。
“我們大家對你都有所耳聞，知道你是末日拯救世界的五人組中的一人，就連你現在的血月人身體的來由也略知一二，雖然是一種奇怪的期待吧，我們總感覺，你可以改變目前的這一切，拯救大家！”那個家夥禮貌地伸出手，跟郝誌握手，“別讓人類世界，被我們這樣肮髒扭曲的怪物所占據了，必要的話，可以毀滅我們！”
郝誌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麽才好，隻能點頭稱是，然後，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古堡……
重新跳上隱藏在叢林裏的旅行車，郝誌穩了穩心神，最後一次回頭看了看那城堡，心裏暗生出一絲悲哀，為那些人的命運哀歎，都是戰爭，可恨的戰爭，本來無辜的生命被牽扯進來，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想辦法結束這一切！至少，給他們一個有尊嚴的死！”郝誌咬咬牙，發動房車，朝著珂珂他們被帶走的方向一路追了下來。
反麵人給的地圖上顯示，呂方現在的根據地在意大利，離這裏還有兩千公裏的路程，由於末日之戰中地球衛星都悉數被毀，車載導航也不能用，郝誌就像隻沒頭蒼蠅一樣誤打誤撞地朝前闖，一路沿著斯洛伐克、匈牙利向南，一直追到克羅地亞境內，才再一次見到了那三個獵人開的轎車，就停在一個加油站邊上的公路旅館的停車場上。
這裏是僵屍集中的重再區，已是接近南部海岸線，濱海公路沿克羅地亞蜿蜒曲折海岸線延伸到目力盡頭，即使是陰霾的天氣也擋不住一攬無餘的美景，海浪輕輕搖晃著船塢港灣內停泊的成排成排的白色漁船和遊艇，隻是，居民已經逃散一空，四處隻有空空的道路，廢棄的車輛和房屋，就像所有的居民被一夜間蒸發了似的……
郝誌把旅行車停在離目標較遠的地方以免被發現，又去附近空置的居民家冰箱裏翻了些吃的，坐等天黑下來。
一路上的經驗告訴他，一旦天黑下來，四處活動的僵屍群就會活躍起來，整個小鎮就會像是鬼鎮一樣到處遊弋著饑餓的屍群，時間不夠他們度海去對麵的意大利，所以，那三個獵人一定會選擇在這裏住上一晚，這是最後救珂珂他倆的機會了。
他選擇了街對麵一間咖啡廳，隔著茶色的玻璃觀察著對麵汽車旅館的動靜，看來，星塵和王琰珂被關在一樓中間的房間裏，兩個軍人和他們住在一起，隻有第三個削瘦的白臉男子獨自住在左邊的套房中。
天，慢慢地黑了下來，城市的供電係統還在正常運轉，路燈也按時亮了起來，郝誌從後廚扯出兩把菜刀揣進懷裏，捂上厚厚的帽子，躬著腰，借著路邊草叢的遮擋，慢慢地朝對麵的旅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