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第198章 一切為了最後
關於如何讓血月飛船降落地表進行戰鬥的問題提出後，大家忽然都不說話了，顯然，這個問題是目前以大家的知識體係無法解決的，於是，一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惟一的知情者——星塵。
星塵在眾目睽睽的矚目之中，飛快地敲打鍵盤，轉而，在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畫麵，那是世界各地目前到處亂竄的血月飛碟們。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血月製造的大多數戰鬥型機器都是地麵戰鬥型？這種飛碟形的飛行器卻很少？”星塵輸出這段話，然後看著大家。
“是啊，難道……是因為成本問題？”徐哲說出了自己長久以來一直在潛意識裏思考著的這個答案。
“聰明！”星塵指了指他，報以佩服的眼神，“血月飛船本身攜帶的能量已經枯竭，而這種碟形的飛行器所依靠的重力屏蔽設備所消耗的能量巨大，所以我們投入使用的飛碟數目僅僅是能夠滿足對抗地球人的戰鬥機團隊的空中防禦而已，過多的能量分配是血月所無法承受的！”
“你是說，如果不進行能量補充，血月的飛碟最終也會降落到地表？”
星塵點了點頭。
“還有問題我想知道！”林濤忽然問道，“血月文明的機械，所使用的是哪種能源？”
星塵笑了笑：“這一點和你們地球人並無太大區別，我們使用的也是可控核聚變技術，更高級別的能量操控技術，需要文明再上一個台階，血月人遠沒有到達反物質能量或真空能的利用階段……”
“也就是說，你們並不比我們地球的文明進步太多，如果沒有血月的入侵，地球文明或許在50年內就有望超越你們！”
星塵苦笑：“可能是這樣吧，如果地球科技一直照目前速度爆炸性發展的話……”
“但……就算是目前地球上覆蓋的這些飛碟，也足以令我們束手無策了！要知道，地球人的戰鬥機幾乎已經損耗殆盡，我們沒有製空權，這場戰鬥就無法獲得勝利！”徐哲無奈地用中指抓了抓眉毛，“我們的科學家曾經研究過，你們的血月飛碟使用的並非是化學能推進係統，而是人類目前還沒有掌握的反重力係統，這一點，我們無能為力呀！”
“那，我們就要破壞血月人的反重力裝置了！”星塵用手在電子板上敲擊著，“血月人的反重力飛碟懸浮的秘密，其實是利用巨大的能源消耗，轉化為電磁能的反磁場，地球如果是一個大磁鐵的話，每一個飛碟都是一個反放的小磁鐵，那麽，想贏得這場戰鬥，我們就剩一條路——暫時關閉地球的磁場！”
“天呐！關閉，地球的……磁場？”大家像聽天書一樣，一個連想都沒敢想過的概念轟擊著眾人的大腦，許多隨行科學家窮盡畢生所學，也沒找到絲毫的可能，憑人類的力量，關閉掉一顆行星的磁場？這怎麽可能？
“星塵……同誌！”一名科學家顯然沒有想到用什麽更合適的稱呼來開頭，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大聲問道，“要知道，地球磁場來自於地核，那可是一塊半徑為3470公裏的巨大液態鐵球，溫度有6000度，還具有380萬個大氣壓的高致密結構，即使是鑽石到了那裏，也會被壓成黃油一樣，對於這麽巨大且能量強的天體，我們人類的能力又能做什麽呢？”
“誠然，別說地球人類，就是血月人的文明，對於一顆行星質量的天體所能做的改變也是非常有限的，所以我說的是‘暫時關閉’，而不是‘永遠地改變’，血月人能夠在單個飛碟上屏蔽磁場形成反重力，我們就要相應地，在某一個短暫的時間段內，整個屏蔽地球磁場，迫降他們！”
“那我們該怎麽做呢？”科學家好奇地睜大眼睛，耳朵也豎了起來。
“利用——電磁線圈，人造出一個新的磁場來！”星塵拿出了自己多年來在血月核心電腦中下載的所學知識，“首先，我們要在地球上人造出一條磁力線，用來引導幹涉磁場的電流進入地表，具體做法，就相當於在地球表麵上沿某一經線，每隔100公裏左右埋下一根巨大的金屬柱子，大約有五到八米那麽高，然後，以接近5億伏特的電壓轟擊這些金屬‘地線’，讓它們變成高壓帶電體，這些連貫成一條線的金屬柱子就會相互呼應形成電磁纏繞，連接成一條富含巨大能量的電磁流，類似一條纏繞在地球表麵的電磁線圈兒，隻要我們操縱好電流的輸入順序，就可以以倒行逆施的方式，造出一個反向的電磁場，暫時與地球的天然磁場相互抵消！”
“我的個天！這……這可能嗎？”幾個科學家頭碰頭地議論起來，“說得簡單，首先，地球周長有四萬公裏，每隔100公裏一個的話，也需要四百根高達五米的巨大金屬柱子，我們哪還有時間去生產這麽巨大的金屬工具？何況，怎麽運輸到固定地點？怎麽埋設？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工程！何況，一條縱向環繞地球的線，在北極到北美，進入南美再進入南極這一邊還好，地球的另一邊，上半部分是亞洲大陸，下半部分還有一半是海洋，那，這金屬柱子就不再是五米了，而有可能是幾千米，要在幾千米的深海中埋設這樣巨大的金屬柱子，這種施工難度……”
“這個，能有多難？”這次，是徐哲打破了僵局，他背起手來回踱了幾個圈，終於思考成熟了，才說：“我們在蘭州軍區還雪藏有五萬隻機械戰貓，這是我們留做老本兒的最後反抗軍了，要知道，這些戰貓變成人形站起來，也有五米高，而且通體都是高強度的金屬打造，可自主飛行無需外力運輸，如果是在海麵上，它們還可以短期懸浮！”
計劃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又進了一大步！
“那就剩最後一個問題，上哪去找五億伏的電壓，按照順序輸入這些機械戰貓體內？”
星塵神秘地一笑，在屏幕上打出兩個字：天雷！
天雷？
王琰珂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著打了四個字：烏雲？閃電？
徐哲的眉心一下舒展開來，他一拳砸在掌心：“是啊，全球覆蓋的烏雲不單是可以下雨的，那些從地球內部噴發出來的火山雲，內部攜帶著大量的帶電粒子，加上與大氣層的流動摩擦，隻要稍微引導，就可釋放閃電，要知道，每一次閃電轟擊的電壓，都在6億伏以上！”
“可是，閃電會那麽聽話地按照順序去轟擊那些作為金屬柱子替代品的機械戰貓嗎？”林濤問。
“這個……你可聽說過富蘭克林用風箏引雷電到地麵的故事？事實上，想要從雲層中引出閃電，隻需要一根長達十公裏左右的金屬細線連接在戰貓和烏雲之間，就可以形成感應電流……而戰貓隨身攜帶的‘金屬風暴’武器係統，發射的正是金屬小球，隻要那二十萬顆鋼球單顆發射，按照一定頻率，朝一個方向打出一串兒來，每顆鋼球之間的距離不超過10厘米，就能把子彈排成一條電路引流槽，把閃電引到地麵上來！”
一襲話說完，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天呐，在這密室裏，我們到底在製造著一個怎樣的計劃？
中國古代神話中，曾無數次反複提到的消滅妖孽的辦法，引天雷地火作為武器，竟然在高科技的後人手中，一步步地實現了！
“我宣布！此次計劃的代號為‘風雷’計劃，由於戰機寶貴，我們要盡量低調地秘密執行，第一步，立刻通知蘭州軍區特勤裝甲師，調派1000架機械戰貓，兩個小時內分赴作戰指揮部布置的坐標目的地，候命！”
“是！”警衛員一個立正，用筆快速記錄著。
“第二步，等全球戰貓到位後，靜等血月大部隊進入大氣層，完後，啟動風雷行動，屏蔽地球磁場，迫降所有血月飛行器！”
“是！”
“第三步，由林濤立即開始對肌活素進行改造，並在24小時以內提供給全世界各國，對了，我們還有這麽長的緩衝時間嗎？”
星塵點點頭：“那麽巨大的血月飛船，它解體不是一瞬間的事兒，巨腦毀滅以後，它也會分批分次地進入大氣層，這個時間，至少要一天！”
“幸虧！”徐哲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林濤，你立刻帶領科學家團隊，開始肌活素的改造工作，把它複活的活屍改造成隻對血月人的血液感興趣！”
“肌活素就在地宮的倉庫裏儲存著呢，我當時實驗用的還有很多，足夠作為基礎改造用的原材料！”林濤答應一聲，帶著科學家沿那個“隻能走一半”的樓梯下去了。
“第四步，知會世界各國，全麵接應最後一戰！”
“還有一個問題……”星塵繼續在屏幕上輸入，“這麽大的計劃，一定需要統籌實施，血月人到時候一定會攻擊這裏，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是戰勝不了血月元首的，他和十長老都是超強的基因改造體，單兵戰鬥能力強於十萬血月戰士，宋小葭是對付不了他的，整個地球上能和他對抗的，恐怕隻有一個人……”
“幽靈？”宋小葭若有所思地接話。
“可是，幽靈會同意嗎？”郝誌一聳肩。
徐哲微微一笑，自信地揚了揚眉毛：“或許誰去說服他都不行，但是，有兩個人去說服他，是可行的！”
“誰？”大家互相看了看，最終，又都默契地看向宋小葭。
“大姐，為了全人類，你就犧牲了吧！”郝誌在手寫板上把自己要說的話說了出來，還加了一個笑臉的符號。
“你給老娘死遠點！”宋小葭一撇嘴，“你都不能說話了，還不忘損我不是？”
“那，另外一個人是誰？”樂樂好奇地問。
似乎是在鼓足說話的勇氣，又像是在給大家留足臆測的時間，停了好一會兒，徐哲的聲音才緩慢而低沉地流淌出來：“另一個人就是……天河！”
“天河？”大家都一怔，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麵前這台巨大的電腦，把它抬去？有什麽用？
徐哲似乎預料到大家會有如此反應，於是微微一笑：“跟我來……”
然後，帶領眾人一路走到天河計算機的後麵，在十幾組書櫃一樣的處理器中間，立著一個一人多高的金屬櫃子，說是櫃子都有點委屈它了，按體積算，幾乎等於小半間房子的一個巨大金屬不鏽鋼櫃體，看上去很像個保險箱，從箱子的底部，延伸出來無數的線路，他深吸一口氣，用指紋打開了位於上麵的狹長櫃門。
天！
所有的人都瞬間呆住！
那金屬的大櫃子裏麵，竟然是一套完整的生化供養設備，無數複雜的機械和電路共同維護著設備的正常運轉，而複雜的線路最終都集中延伸向一個平台，微射燈聚焦照射的平台正中間，放著一個水桶粗的玻璃罐子，裝著淺黃色透明液體，一些調皮的有氧氣泡無聲地從罐底產生，很快地漂浮到水麵上消失了。
那玻璃罐子裏浸泡的，是一顆人腦！
那些五顏六色的線路最後的延伸方向，竟然就是接駁在那顆人腦的表麵！
“這個……是誰的大腦？”樂樂不忍心看，連忙扭過頭去，倒是宋小葭，好奇地追問道。
“這個，就是那多教授！”徐哲意味深長地撫摸著那些複雜而精密的儀器說，“這顆腦已經在這裏沉睡了20年了！”
什麽？大家都愣了，這就是傳說中《那多筆記》的書寫者，中國人自己的愛因斯坦，天河計算機的設計者，那多教授！
“為什麽……他的大腦會在這裏？”
徐哲長歎一聲，唉——！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有些事，也就沒什麽不能說的了……
大家都知道，當初，那多教授是這個地宮實驗基地的創始人，他利用自己淵博的知識為祖國的科技發展打下了紮實的基礎。
可是，實驗後期，不知為什麽，教授忽然一改初衷，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喪失了瘋狂工作的熱情，忽然宣布實驗是不可能完成的，並且拒絕解釋原因。
組織上對他的這種態度轉變非常擔憂，甚至部隊裏當時有種說法，說是他暗中被敵特人員策反了，卻沒有任何證據……
無奈之下，組織上允許那多教授退休以安享天年，但很快就發現，關鍵位置上的實驗數據被人為抹掉了許多，馬上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的生化工程項目，單是中科院投入基地的資金，就有20億元之多，眼看這一切就要打了水漂，教授卻固執地拒絕提供關鍵數據和實驗方法……
祖國承擔不了這麽巨大的損失，於是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政治思想工作的專家與他座談，曾經有一次，光政委就去了四個，卻不見收效。
王琰珂看了看那顆大腦，用一根手指在脖子上劃了一下，宋小葭也忽然悟到了什麽似的問：“所以，你們殺了他？強行取出他的腦，企圖用生物機械合成技術提取記憶？”
徐哲黯然地點了點頭：“真是一段非常不光彩的曆史啊，但是我們當時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教授已經患了肝癌，晚期，即使我們不出手，他所剩的時間，也不會超過兩三個月了！”
“借口！”宋小葭一撇嘴。
“唉，是非自有後人定吧，我們當時在統戰部的那批學員，腦海裏隻有一個概念，那就是個人榮辱事小，國家損失事大，一個人的存在，是要對集體負責的！”
王琰珂笑了，頗有意味地指了指星塵，那意思是說，血月人也是這樣的。
“還好，記憶數據提取相對是成功的，我們獲取了自己想要的一部分數據，完善了後來的技術改進，否則，又怎麽會有那十萬台戰貓和生化機器人小冰？”徐哲苦笑，“也算是一朵惡之花吧？”
那，他的腦就這樣和天河計算機聯在一起，就這樣保存下來了？樂樂小心地問。
“嗯，本來，實驗完成以後，我們接受的指示是將教授的腦複原到屍體內，進行厚葬的，但是，由於我的一些私心，我總認為教授一定還知道許多我們不知道的其他事情，但是礙於當時技術粗陋，無法完整獲得，所以，就這樣用一個生化維護係統保護了起來，期待有一天可以突破人腦和機械的連接瓶頸，這樣，就能複活他，到那個時候，可以再從他老人家那裏，多學一點知識……”
“可是，就算是教授複活，他去說服幽靈又起什麽作用呢？”宋小葭不明白這其中會有什麽樣的聯係。
“你們還記得幽靈講的關於他身世的那個故事嗎？”徐哲問。
記得啊！
幽靈故事裏的那個老人，從冰天雪地的出租屋裏把他撿回家撫養的老人，他的爺爺，後來在養老院的後花園被人暗殺的老人，就是那多教授！
我了個天！宋小葭的眼球瞬間瞪得幾乎要掉出來，那多教授是幽靈的爺爺……
“是的，幽靈自小被人虐待，養成******的性格，他敵視社會，敵視所有人，有一部分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爺爺被殺，我想，他後期可能經過調查知道了一些其中的秘密，包括爺爺的腦離奇失蹤，很大一部分原因，他加入曙光組織，在全世界進行調查，查所有有可能進行生化實驗的地方，甚至由於泄憤，殺掉了很多科學家，就是在找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