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黎明
小冰顯然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充滿好奇，不停地骨碌著一對大眼睛看看著看看那，表情古怪又複雜，各種喜怒哀樂輪番上演，看來，她還在適應自己的身體。
宋小葭眯起眼睛站在一邊，仔細地打量這個奇怪的機器人，感覺越看越眼熟，尤其那張小臉兒，那溫柔，恬靜，那總有點深藏不露的甜甜的笑，總感覺和王琰珂異常地神似……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刺耳的警報聲響起，把宋小葭從迷惑中拉回現實，一個穿著工作服的技術人員跑上來匯報：“報告！發現血月軍團的行蹤！”
什麽？徐哲一驚：來得這麽快！在什麽位置？
“在我國的東海外，東南方200海裏處，水下300米，與我方巡航潛艇404遭遇，已經傳回了實時畫麵……”
在場的數千人同時把目光集中過來，大家都知道它早晚要來，卻沒料到會來得這麽快！
“立刻投影到大屏幕上！”徐哲命令道。
轉瞬，一個方格畫麵放大出來，水影搖動中，四周昏暗不清，可能是紅外線鏡頭拍攝的緣故，畫麵呈幽暗的綠色，寬廣的水域寧靜無邊，忽然，一個影子從鏡頭前竄過，飛快地不見了，緊接著，又是一個，慢慢地，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像是巨大的水母群，尾部蔓延著長長的觸須，以極其柔和而優美的姿態，速度飛快卻有條不紊，無聲地像一群鬼影！
潛望鏡的鏡頭拉回正常焦距，畫麵也在十倍地放大，就在視野所及的範圍內，遠遠近近，全部都是血月軍團的敵人，像是有人在海裏倒了一麻袋黑色的芝麻……
那些橄欖球形狀的家夥每個都有一輛轎車大小，像一艘艘小型潛水艇，在尾部旋轉動力的推進下，以詭異的姿態正在迅速朝海岸線方向包圍過來。
“對方時速多少？計算出登陸時間沒？”徐哲問。
“敵人航速大約為80節左右，預計接觸時間還有……兩個半小時！”
郝誌看了看大屏幕上的時鍾，已經是午夜1點了，兩個半小時之後，正是淩晨4點左右，一天中最黑的時候……這幫家夥，它們算好的！
“預計登陸位置呢？”徐哲表情沉穩堅定，不緊不慢。
“按照對方目前的方向，最有可能的登陸位置是上海，杭州灣附近海麵……”
“麻的！”徐哲罵了一句，果然還是選擇人口密度大的地方，我們人員調度不開，即使空投炸彈，也得有所避讓！對了，居民撤離情況怎麽樣了？
“已經全城動員，但是，人數太多了，幾乎所有高速公路全部出現擁堵！”信息員無奈地匯報。
“無論如何，盡一切可能撤離上海居民，通知周邊城市全麵做好難民安頓工作！”說完，徐哲邊上，幾個穿著軍裝的將軍圍過來，大家商討了一番，確定了周邊陸海空三軍的調度和戰術安排。
“下達一級作戰指令——各駐防點全麵開啟作戰權限，自主迎擊！
1、命令上海市沿海布防海監艦及驅逐艦隊在海灣外30海裏處伏擊敵人；
2、駐防陸軍1204師及其餘各部，在杭州灣周邊海灘做好戰鬥準備；
3、讓南京、廣州兩軍區空軍部隊立刻升空支援；
4、另，通知台灣省，以及日韓兩國，從背後進行追擊，空軍和水麵部隊現在就出發！”
“是！”警衛員按照徐哲所說的，完整地在電腦上輸入作戰指令，然後由徐哲檢查了一遍，再次確認之後，輸入密碼，才穩穩地按下發送鍵。
“時間不多了，我們走吧！”郝誌走過去，對一直在四周好奇張望的小冰說。
“好啊，主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小冰露出甜甜的微笑，眯著眼睛對郝誌點頭。
徐哲派人拿來兩把烏黑鋥亮的95式步槍，遞給郝誌，再次囑咐道：“到了那裏一切要小心！要記住，戰爭不是送死，逃命也不丟人！”
郝誌從沒摸過槍，小心奕奕地接過來，反複地端詳了一下，寶貝一樣摟在懷裏，心中油然生出一種莊嚴和威懾感。
然後，他拉過小冰，讓她閉上眼，兩人並排站立，郝誌集中念力，將地圖上的位置投影在腦海中，瞬間，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從虛無飄渺變成了凝膠一樣稠密，以二人為中心的空間開始扭曲，顫動，產生了水波紋一樣的漣漪，郝誌和小冰身體微微朝後一傾，半截身子就融入空氣當中……
就在眾人都在聚精會神地看著這麵前奇異的景象時，卻不防宋小葭賊一樣笑笑，忽然就地啟動，箭一樣彈射出去！
就在郝誌和小冰馬上就要徹底消失在時空裏之前，她伸手一把拉住了郝誌還露在外麵的肩膀，慣性讓她像橫摔出去的麻袋一樣，重重地把郝誌和小冰兩個人推了進去。
三個人一同墜進時空彎曲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留下的眾人都麵麵相覷，呆了半天，張點點小聲問：什麽情況？
樂樂歎了口氣：“完了，這下可熱鬧了！葭葭害怕郝誌跟機器人私奔了，吃醋呢，她那不吃虧的脾氣，做事一貫由著自己，她要是不跟去，那才奇怪呢！”
眼前寬闊的地下大廳模糊，扭曲，像揉皺的一張照片……
人影晃動中郝誌猛然睜開眼，感覺背後懸空，眨眼從兩三米的高空掉下來，一屁股坐在鬆軟的沙灘上，不過也摔得不輕，這一個大p股墩兒，摔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還沒等他掙紮站起來，又一個影子從半空掉下來，小冰內置的陀螺儀讓她在瞬間找到重力方向，像隻貓一樣靈動地一個空翻，手摁膝蓋穩穩地落在郝誌身邊。
宋小葭就沒有那麽幸運了，第一次體驗空間躍遷的她還摸不著門道，感覺就是轉眼間，眼前的一切就像切換電視的畫麵，已經從明亮的室內變成了漆黑的夜空，她來不及反應，掉下來，一屁股坐在郝誌的臉上，把剛要站起來的他又砸回到沙地上，郝誌哎喲一聲，本能地伸手接住她，兩個人一起翻倒。
郝誌吐著嘴裏的沙子爬起來，意外地看了看麵前的宋小葭，又看了看周圍，揉著脖子大聲埋怨：“你這丫頭片子跟著來搗什麽亂？”
“打仗這麽好玩的事，不帶我怎麽行？”宋小葭嘻嘻笑，拍打拍打身上的沙土，將腦袋上的歪辮兒緊了緊，然後好奇地伸長了脖子朝四周張望。
雖然是夜裏一點鍾，但國際都市大上海仍舊在背後燈火輝煌，半麵天空被映得火紅，對比起來，倒顯得東方的海岸線冷寂異常，昏黑一片。
海灘是半圓形的，像是把海包圍了起來，左邊的陸地伸出去一個遙遠的角，蓋著高高的樓群，延伸過來一條寬闊的濱海大道，跟海岸線保持著同心圓的形狀，從三個人眼前延伸過來，又伸向看不到邊的右手方向去了。
以這條海濱大道為界，往前走就是防波堤，兩三米的高度，水泥混凝土建造的，再往下就是沙灘和層層的海浪，往後退，就是郝誌他們所在的地方，一條和它丁字形交匯的馬路口，兩邊是樓房和商店，人員基本上已經撤空了，隻剩下明亮的路燈和扔得滿地的垃圾報紙，偶爾有一條無主的野狗跑過街道，聽到動靜也消失不見了。
忽然，一架直升飛機嘟嘟呼嘯著從頭頂掃過，探照燈像白色的利劍劃破夜的昏沉，遠處的街角一陣喧囂，發動機的轟鳴伴隨著拐彎開過來的，是一輛有棱有角的戰車，前車玻璃又窄又寬，漆黑明亮，車上坐著三五個端著槍的士兵。
戰車的後麵，快速而整齊地湧過來兩隊士兵，隨著開進的速度，那些士兵很快填滿了整條街，密密麻麻好象永遠也出不完似的。
空曠的街道上，士兵如潮湧一樣朝丁字路口流淌席卷過來，正對麵，站著的，是三個學生模樣的人，正好奇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