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危險來臨

  無一例外,全是大肆張揚‘陸家少爺新婚夜獨守空房,新婚妻子在他麵前和別人親熱幽會’一類的東西。


  從厚厚的一疊來看,發行量絕對不少,既然陸城都已經拿到了這些東西,那麽外麵肯定早就被炒得熱火朝天了。


  蘇寒用力捏住一份報紙,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媒體的用詞難聽到了極限,她一張清秀的臉上早都遍布恐慌。


  陸城這次耐心十足,等到蘇寒看完,重力不穩的順著桌子跪倒在地上的時候,他才起身,一步一步走來,“看完了?”


  “父親,我……”蘇寒抬頭,想解釋又無從解釋。


  他們抓拍的角度完美,雖然照片很模糊,但普通人一眼就能夠辨別出來。照片上的南少靠在車上,她半推半就的躲在南少懷裏。有一張照片裏她還是抬著頭和南少四目相對的,她抓著南少的衣領,眼睛睜得很大,一動不動注視著他,偏偏南少的手還放在她的頭頂,前一張和後一張的照片上沒有多大差別,隻是南少手放在她頭上的位置變了一下,一高一低,若兩張照片聯合在一起看的話,南少的動作就是在親密的撫摸她。


  親熱的動作,含情脈脈的眼神,親密的距離,這張照片抓怕的簡直完美,若蘇寒是個局外人的話,看到這張照片,要說照片裏的兩人沒有特殊的關係,她自己都不信!

  可她偏偏就是這個局中人。


  她跪在地上,陸城站在她抬頭就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她兩隻手撐著地,報紙早被散落在一旁,隻要她的右手再動那麽一下,就會直直壓在茶杯碎片上。


  “怎麽,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張照片跟你沒關係,裏麵的人不是你,至於是誰,那跟你無關,反正你不認識對不對?”陸城照著她平日回答記者的語氣,說了出來。


  “父親……”蘇寒艱難的抬手,動著雙唇:“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照片……”


  “你隻需要告訴我,這裏麵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是我。”蘇寒黯然閉上眼,低下頭,承認。


  “好。”陸城並沒有要發火的征兆,他蹲下來,伸手扣住蘇寒的下顎,扳過她的臉與自己對視:“那你現在告訴我,你要怎麽辦。”


  “因我而起,我去解決。”蘇寒隻是被扣著下顎,可她感覺陸城的手就像在無形中鎖住她的喉嚨,遏製她的呼吸,掌控她的生死。


  “蘇寒,你不要覺得我現在不敢動你,隻要你還在陸家一天,我就還能操控你的人生。我們昨天還商量了計劃,我現在暫且不動你,你把今天的事給我處理的幹幹淨淨,一定不能讓任何東西威脅到陸氏的運轉,然後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完成,我就可以當做沒看到這些東西,明白嗎?”他老謀深算,一副掌握天下生死的淩厲眼神。


  “是。”蘇寒點頭,“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她不住的點頭。


  陸城鬆開她,手指扣住的地方瞬間由白變紅,浮出幾根凶險的印記,蘇寒單手撐地,舉步維艱的爬起來。


  她彎腰將碎片和報紙全部撿起來,整個動作頭也不抬。


  陸城上樓,蘇藍正好下樓。她一眼就看到蘇寒手裏握著的碎片,她馬上看了看桌上,平時陸城視為掌中寶的茶杯已然不見了。


  她看了那些碎片,眼裏一股不明意味的火苗燃起,看到蘇寒膝蓋處明顯的紅腫又滅下。


  蘇寒沒注意到蘇藍,她隻顧著收拾東西,沒在意外界的情況。把一切都處理好的時候,蘇寒扔報紙的動作頓了一下,她再度翻開,細細觀察著那些畫質模糊的照片。蘇藍看到她這個動作的時候,原本要下樓的步子瞬間變轉,默不作聲回房。


  蘇寒指腹摩擦著報紙,腦海裏翻江倒海滾放各種畫麵。這張照片拍的水準很高,重要的是取景點隱蔽漂亮,她閉上眼,腦海裏計算著一係列公式、方向和角度。再度睜開眼時,蘇寒將目光落在二樓,正對著陸念安的房間。


  她有一瞬間的迷茫,但還能夠理智的分出輕重,不管照片的公布者是誰,她首先要做的,是先把這個消息壓下來。


  DN財團的勢力比陸氏要大的多,這則消息不僅對陸氏不利,同樣也幹涉到了南少的形象。


  記者是個棘手的角色,但不經允許,還沒有幾家媒體敢鋌而走險大肆宣揚對南少不利的文章,既然這樣,消息還能通過各大娛樂報告傳到陸城耳中,原因隻有一個,南少根本沒有過問。


  蘇寒抬眼看了下鍾,還不到8點,以往新聞報刊之類上市的時間也比現在要晚,蘇寒眯了眯眼,拿出了鑰匙。


  看樣子,南少不僅沒有過問,還推波助瀾,過早投放了這些新聞報紙。


  蘇寒握緊了拳頭,死死抓住包,把車從車庫裏出來的時候幾次險些要撞上保險杆。


  她沉著臉,墨鏡都被大力的扔在一旁,等紅綠燈的時候,幾欲咬牙,才控製住飆車闖紅燈的衝動。


  每次遇到南少,隻要是任何有關南少的事,不管與她有關無關,她都能完完全全脫下從小跟著她的理智。


  到了DN財團,公司樓下一片寂靜,一個記者都沒有,四處安靜的像是刻意等待誰的光臨。目睹著沒有任何媒體前來圍堵的DN財團,蘇寒想起一早就擺在自家桌上的各種報道,她不禁嘲諷的勾了勾唇,大步直奔總裁辦公室。


  一路上沒有任何人阻攔,蘇寒站在電梯裏雙手交錯握起。


  看來南少已經吩咐好了。


  她到達37樓,開了電梯出去,沒曾想等待她的居然是密密麻麻等候多時的記者。


  蘇寒看到這個陣勢愣住了,記者居然能夠在總裁辦公室門口蹲消息,在DN財團能夠直達37樓的肯定是本司地位不輕的員工,而一些小記者居然能夠……


  肯定是南少親自開口放行的,蘇寒盯著南少緊閉的辦公室門,咬了咬牙,輕悄悄的轉身。


  此舉莽然了,南少肯放記者通行,也必然料到了她會前來。她的謀略還遠不如南少。此番前行,恐怕是大為不利。


  她想悄悄轉身回去,全當自己不曾來過。等到回去了以後,在好好的另做打算。


  她扶著電梯門,慢慢的抬腿,輕輕的落下,借著外力減輕高跟鞋落在地上的聲音。


  她全心投入到這個動作中去,全然低估了外界記者敏銳的眼神。她半個身子還沒探進電梯,就被記者發現了。


  “快看!名媛來了!”記者發現目標後一聲大喊,所有的記者捕風捉影般跟著大部隊呼啦一下跑到蘇寒身邊將她團團圍住。


  蘇寒被那聲大叫驚得不知所措,記者圍住她的時候,她還扶著電梯,一隻腿還抬在半空。


  她微微尷尬,迅速落下腳,站直身體,掛上麵對媒體正確的表情。


  她表麵鎮定,腦子裏亂成一團,思緒飛快旋轉,分秒間猜測著記者會問什麽,她又該作何回答。


  記者裏有一個帶著黑框眼鏡小姑娘,那次陸氏股東大會她也有幸得以參加。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看了蘇寒好幾眼,開口道:“名媛,你今天是素顏嗎?”


  “……”蘇寒還在腦子裏想各種解決問題的辦法,被記者冷不丁問了這麽一個有點偏離題意的問題,她有些茫然,顧不得去看其他記者疑惑的眼神,她盯著那個姑娘的眼睛,微微點頭,“對。”


  “哇,”記者小聲讚歎了一聲,“果然是真的好漂亮。”


  “謝謝。”蘇寒得體的點頭。神經也是時刻緊繃著,一絲不敢放鬆等待著媒體的拷問。


  “名媛,請問您就今早的新聞有什麽看法?”


  “名媛,請問報紙上刊登的事情是真的嗎?”


  “名媛,您覺得您新婚當天私會南總的行為是否有所不妥?“


  “您身為大家閨秀,卻做出拋下丈夫私會別的男人的事情,是否應對陸少爺做一個解釋?”


  “……”


  一個記者開了頭,瞬間有許多記者跟風提問,無數個話筒遞到嘴邊,耳邊一陣嘈雜,蘇寒隻看到黑色的話筒掙紮著不停地往她臉上靠近,沒有聽清楚一句問題。


  但從記者憤憤不平的語氣中,無一例外全是為陸念安打抱不平。蘇寒閉上眼,靜默兩秒,將外界所有一切置之度外。


  眼球在眼皮下滾動兩圈,蘇寒睜開眼睛,提高嗓音壓下記者的提問,“不好意思各位,麻煩大家一個一個的來,請諸位放心,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名媛,”還是那個黑框眼鏡的女孩,她的語氣很溫和,不像其他記者那般扯開了嗓子嚴刑逼供般,“視頻裏的人真的是你嗎?”


  “是的。”蘇寒點頭,從地點和可以分辨出人臉輪廓的照片上,她無法否認。


  “那也就是說視頻裏的人確實是你和南少了?”


  “對。”有確切的證據擺在眼前,無法辯駁。


  “名媛您不是剛剛和陸少爺新婚嗎?為何要在半夜偷偷私會南少?”另一個記者看不下去這麽不痛不癢的問題了,一言命中。


  “我是剛剛結婚沒有錯,視頻裏的也的確是我和南少,不過我們不是偷偷私會。”蘇寒坦然的麵對記者,看著那張模糊的照片,心裏漸漸有了一個回答的總體方向。


  在記者等待解答中,蘇寒勾了勾唇,抓住缺口緩緩開口:“我不知道這個視頻是誰拍的,但是拍視頻的人應該隻是把視頻提供給你們而並沒有說明過我們做了什麽,我相信這個視頻大家都看過,我和南少也並沒有什麽出格的動作。而且陸氏和DN財團前段時間簽了一個合同,我入職陸氏後這個合同也是由我來負責的。我跟南少隻是工作上有聯係,總所周知南少很忙,我們私下幾乎不會見麵。正如大家所說,我和我先生剛剛結婚,我也明白自己的形象,大家舍身處地的想一想,倘若我真的跟南少有什麽,我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就這麽在自己家門口與南少私會嗎?”


  蘇寒語畢,有幾個經驗淺顯的記者被她話帶過去了,私下不住點頭,覺得蘇寒所說不無道理。


  可記者裏也有老辣的存在,一位一直不曾言語的中年婦女湊過去遞了話筒,“雖說名媛沒有和南少有什麽過分舉止,可半夜穿著睡衣光著腳去見南少,而且南少還把你抱進了車裏,你們一同離開,也沒有回來過,這未免也有些不妥吧。”


  “對,你說的沒錯。”蘇寒點頭,開始慢慢的恢複狀態,“你也說到了,我是光著腳的,這是因為我的腳受傷了,南少把我抱到車裏,是要帶我去醫院處理下傷口,要是你們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把醫院的地址提供給你們。”緊要關頭蘇寒想到了那家院長姓蘇的醫院。


  “為什麽您受傷了是南少送您去醫院,而不是陸少爺,您剛剛講過和南少私下沒有交集,這有點矛盾吧?”記者熟練老辣,字字將蘇寒逼近難堪的地步。


  蘇寒還未想好要怎麽作答,她攥緊手心,不知從何處開口。


  “名媛,您受傷了是不是第一時間想到了南少,而並非您的丈夫陸少爺?”另一個記者緊跟著開口。


  蘇寒沉默了兩秒,腦子裏亂作一團,硬著頭皮開口,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南少辦公室的門突然發出聲響。


  蘇寒第一時間察覺到,猛地轉過頭看過去,記者隨著她一道轉頭。


  南少開了門,懶散的靠在門上,身上還是一件標誌性的白色襯衫,他領口大開,顯然是剛剛沐浴過,他兩手扣著扣子,手上的水滴順著動作滑落到胸口,順著皮膚的紋路隱沒在衣服深處,引得一眾粉絲想入非非。


  兩人同為視頻裏的主角,他靠在門上神清氣爽,而蘇寒被記者圍住問得啞口無言。


  這就是現實。


  南少看得出蘇寒表情微妙,他伸手朝蘇寒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來。雖然蘇寒極度不喜歡和他共處一室,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相較於麵對記者的層層逼問,她還是選擇冒險去趟一趟南少的渾水。


  根本用不著思考,她在愣神的幾秒鍾,大腦深處本能的反應早已帶動了身體一步一步走向南少了。


  她想不起自己是怎麽越過層層記者來到南少身邊的,當她回過神的那瞬,眼前就是南少放大的麵孔。


  南少拉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後帶,半推半就間,蘇寒跟著他進了辦公室。南少一隻手捏著她的手腕,一手關門。


  他側在門上,不急於落鎖,眼神看著別處,嘴裏吐出一句話:“想要解釋?等著。”


  南少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那些記者聽得比誰都清楚,蘇寒還沒聽到南少到底說了什麽,那些記者就跟新春過年回家趕火車的一樣,蜂擁而上堵在辦公室門口。


  半分鍾後,待記者全部堵住門口,南少才將門關上,並不落鎖。蘇寒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沒有開口去問。


  雖然辦公室外全是記者,可蘇寒還是感到氣氛低沉壓抑,她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肩膀處有很重的涼意。她抬起頭的時候看到南少正看著她,目光危險而炙熱。


  她不由的往牆邊靠了靠,覺得自己似乎沒有脫險。


  南少看著蘇寒好似發現了他的意思,也不回避,拉住她手腕的手有些顫抖。


  他和蘇寒的距離很近,看著蘇寒微張著嘴緊張呼吸,他的體溫急劇加熱。


  從蘇寒二十歲‘豔照門’那天開始,直到今日。


  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他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


  南少辦公室裏有休息室,他邁著步子把蘇寒拉到裏間,然後關上門,依舊不落鎖。


  裏間沒有什麽東西,隻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和一張簡潔的單人床,床上放了兩隻枕頭,床單幹淨平整。


  南少鬆開蘇寒的手,蘇寒小心的四下看了看,注意到南少站在門邊,也沒有什麽不妥的行為。


  她不由的張口問:“南少,那個視頻傳出去不止對我,對你影響也不好,你……”話還沒說完,蘇寒就已經被南少捂住嘴巴,狠狠壓到床上。


  蘇寒根本沒看到南少是怎麽在一瞬間完成這個動作的,她被捂住嘴巴,說不了話,不停的扭動身子,南少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她瞪大眼睛,說不出一句話,南少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一隻手往旁邊探去,一條腿鉗壓住她的兩手,她滿麵驚恐的看著南少從枕頭下摸出一條領帶。
-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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