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疑雲密布
“寧旭你看，他們好像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而且作為首領的吳淵竟然沒有帶頭出來查探，就算是演戲都應該出來露個麵，怕不是出事了。”
寧旭微微地點了點頭，再度朝著營地的方向看了一眼，確認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之後，小心翼翼地將扒開的灌木恢複成原樣，躡手躡腳地走到之前兩人休息的樹邊，衝著冥夜打了個手勢，就直接趴在了地上，將耳朵直接靠在大地上傾聽著什麽。
隆隆如雷霆般的巨大響聲在大地深處回蕩，似乎有著一條來自洪荒的巨獸正從地下蘇醒，那響聲仿佛就是巨獸無意間翻身造成的。
如果隻是普通人可能就隻能聽到這些，但寧旭畢竟是火鳳職業的擁有者，火鳳賦予了他近乎無限的火焰親和度。
憑借著身體和大地的結出，他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大地之下岩漿的流動，那東西雖然爆烈，但是在平時流動相當緩慢，但是此時，充斥著灼熱氣息的岩漿在地脈中瘋狂湧動，就如同高壓水槍噴出的水流一般，將沿途的一切都盡皆消融了。
但這些還不算，僅僅隻是暴動的岩漿的話，頂多能說明這裏將發生類似於地震的大規模地質運動，但是作為職業者，那股來自自身靈魂的直覺告訴他，大地深處潛藏著某個蘊含著無窮毀滅性的東西，更讓人恐懼的是，那個東西好像正在蘇醒。
是的蘇醒，就好像有生命一般，那東西的力量正在瘋狂的侵蝕覺醒空間的核心。這會直接導致覺醒空間的崩潰。而這一切都隻是那東西無意識散發出來的能量導致的，它的意識還未真正蘇醒，如果他真正蘇醒，整個覺醒空間將瞬間崩潰。
“波旬提前動手了!”
這個念頭瞬間劃過了寧旭的心頭，就目前所知的信息來說，符合這個條件的隻有魔佛施展出的手段。
就在寧旭心思電轉之間，外界也突然發生了異動，原本還萬裏無雲，碧藍如洗的天空，忽然間被一股不知從何處湧出的黑暗給染成了一片漆黑，日星隱耀，山嶽潛形。
“這，這是怎麽回事？”
冥夜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本來還是正午，忽然之間就變成了黑夜，若說是日全食，那也好歹有個過程，而這種轉變隻是發生在一瞬間。
“是混亂。法則混亂，首先混亂的是空間法則，緊接著時間。時間的混亂讓白晝黑夜交替，而空間則徹底截斷了覺醒空間和外界的聯係，這也就是我們出不去的原因，我早該想到的。”
寧旭麵色陰沉地站起身來，握著玄雀斧的手竟然因為心中的憤怒而微微顫抖了起來。
“快走，p，法則混亂會引起大災難的，在那種天災麵前，我們兩個騎士完全抵擋不了。我們現在隻能拚了，如果不能在法則完全混亂之前脫離這裏，我們都會死，法則混亂引起的災難會席卷整個覺醒空間……”
寧旭話音未落，眼角的餘光就飄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地方，在那裏，漆黑如墨的裂紋如同蜘蛛網一般在空間中緩緩蔓延開來，那裂縫看似細小，卻讓寧旭心中瞬間警鈴大作。
“瑪德。空間裂縫。”他暗罵一聲，還沒等冥夜有什麽反應，轉身抱起冥夜，調了頭就朝著森林的深處奔去。
寧旭前腳剛動，一道漆黑色的光刃就從那裂縫之中暴射而出，說是光刃倒不如說是一道在空間中移動的裂縫，那僅僅巴掌大小的裂痕之中釋放出一股極端強大的吸力，就連周圍數米之內的空氣都劇烈地扭曲了起來。
強大的吸力牽扯著兩人的身體，使得兩人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向著那裂痕移動，哪怕寧旭已經用盡全力，哪怕他的雙腳已經陷入了大地之中都無法阻止這種趨勢，而後果就是地上已經被他刨出了兩條深溝。
“拚了。”寧旭心中一橫，雙臂上的肌肉猛地鼓起，將懷中的冥夜用力向前拋去，同時轉過身來，洶湧的靈力在他胸前凝聚，化作了一麵赤色的古樸盾牌。
一根沾染著點點赤色鮮血的金屬棒從他手中飛出，徑直出現在了漆黑色裂痕和炎凰盾之間。
幾乎就是在一瞬間，那根照明彈的外殼龜裂開來，從裂紋中放射出了陣陣白色光芒，緊接著，那照明彈直接淩空炸開。
金色的火球緊貼著赤金色盾牌，火焰迅速遍布了整個盾牌的表麵，隻是很快就被隨後趕來的衝擊波給直接吹滅。
強大的衝擊波轟在盾牌表麵，仿佛一個巨人掄起錘子砸下，那股力量透過盾牌傳遞過來已經消減了九成，但就是這樣也震得寧旭虎口處直接迸裂開來。
不過也正是這股力量直接將寧旭震飛，借著這股力量，他身體翻滾著向後飛去，與此同時，他手臂一甩，套在手上的炎凰盾直接飛向了那仍然在步步畢竟的漆黑裂痕。
轉身抱住還在空中的冥夜，寧旭下意識地一個扭轉，將自己的身體置於下方，剛剛完成這一切，他就感到身後傳來一陣重擊，兩人已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準確的說，是寧旭承擔了所有反作用力。
不遠處，那漆黑色的裂痕仍然在不斷前進，不過此時正有著一道赤金色的光芒橫亙在裂痕中央，漆黑色裂縫不斷地侵蝕著那赤金色的光芒，但與此同時，那道裂痕也在慢慢縮小，而那股吸力也被完全阻隔。
“呼，空間法則的混亂已經引起這片空間的不穩定了，空間切割都出來了，再這麽下去，光是空間法則的混亂就足以將我們倆抹殺了。”
寧旭驚疑不定地看著不遠處的漆黑色裂紋以及正在和炎凰盾糾纏著的空間切割，不由得有些後怕。
“走吧，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真特麽的危險，遲一會就少一分求生的希望。”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受傷的腿，凝重地看著遠方。
“法，法則混亂？？？那是什麽？”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女孩呆愣在原地，對於法則，一個不過騎士級的職業者能知道的不過皮毛，畢竟一般人要到伯爵巔峰才有可能接觸到法則。
“還是邊走邊說吧，既然空間法則和時間法則的混亂已經開始，長時間停留在一個地方那就是當靶子。”
寧旭有些頭疼，不由得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麵對法則混亂而引起的次元斬之時，那爆炸產生的衝擊讓他直接砸在了地上，這導致了他腿部以及頭部的輕微受傷。
次元斬帶來的強大吸力帶起了狂風，周遭的樹木在狂風的襲擊之下斷的斷，裂的裂，入目之處，盡是一片狼藉。
漆黑的空間裂縫依然留在原地，炎凰盾和次元斬的相互泯滅並未對那如同蛛網一般密布的裂縫產生什麽影響，甚至於那意味著毀滅的空間裂縫還在不斷向外擴張。
“其實等上了高等學院，這些隻是都是常識，隻是中學課程並不會涉及這方麵的知識，世界是以法則為基礎架構而誕生的秩序之地，當兩個世界的法則相互衝突的時候就會產生法則混亂，就像當年的大災變，空震引發次元裂縫，地球和九幽等界麵連接，這就導致了法則混亂的爆發，其實當年致使多人死亡的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次元入侵，而是法則混亂引起的災難，就好像我們剛剛遇到的那樣。”
“那你的意思是，覺醒空間發生了次元入侵？”
“有可能，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覺醒空間的異變很可能和次元生物有關，如果不是就更加恐怖了。”
“次元入侵還僅僅隻是法則衝突的並發症，就好像人體器官移植引起過敏一樣，但是法則混亂的另一種原因則是秩序崩塌，整個世界由秩序態跌落成混亂態，是法則從根本上崩解。”
“單夜的法則衝突會引發大規模災難，但仍然有著一線生機，但是秩序崩塌，法則崩解成為混亂，我們必死無疑，秩序態的身體和靈魂會在高強度混亂能量中被分解，就算攜帶了能驅散混亂，並製造一片較小秩序區域保證自己不被分解的器物，也要時刻警惕可能到來的災難，也許前一步還平平穩穩，風平浪靜，下一步就會直接跌落九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隱藏在幕後的應該是九幽邪魔，隻有他們的力量性質是屬於混亂態的。不過我好奇的是，既然有真神坐鎮，一個普通的九幽惡魔是怎麽摸進來的。所以我估計秩序崩塌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雖然說起來輕鬆，但寧旭心中卻是越來越有些不安了。是的，波旬作為九幽魔神，本來就是邪魔的君主，混亂邪惡陣營的首腦，眼下的法則混亂，十有是秩序崩塌的前兆。畢竟波旬說了那一句如果時間到了出不去，就得永遠留在這，如果僅僅隻是法則衝突，在外界有人類真神坐鎮的情況下，很難保證人類君王不會直接撕裂覺醒空間，救出內裏剩下的人。
如果是秩序崩塌，君王一言成法自然無懼混亂區域，但這些僅僅隻有騎士境界的職業者可就凶多吉少了。
“冰霜之盾。”冥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女孩高舉起自己手中的長劍，長劍的矛尖綻放出絲絲縷縷的銀光，落在了寧旭身上。
他驚愕地抬起頭，一團青色冰霜長矛裹挾著狂風席卷而來，來得正及時的藍色光芒在接觸到了那能量刃的一刹那驟然亮起。
也正是因為因為有著這一道湛藍光芒的阻隔，他及時地清醒過來，隻是湛藍光芒畢竟隻是一道騎士境界的法術，根本無力抵擋那能量刃太多時間。
“風刃？？？”寧旭心中大驚，隻來得及微微一抬手，一道淡金色的光刃從他掌間延伸而出，並指成刀，直直地向著那疑似風刃的東西斬去。
隻是匆忙之間，他釋放出的光刃甚至連之前的藍光都比不上，但是那風刃雖然是法則混亂的產物，但在覺醒空間的最底層法則尚未崩潰之前，也一樣隻能發揮出騎士巔峰的威能。
掌中光刃微微一顫之後就直接破滅了，然而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淡金色的劍影破開而來，直接斬在了已經接連被光刃和藍色光華消耗過的風刃之上。
“風之法則也開始混亂的，法則混亂愈發接近底層法則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雖然成功擋下了又一波攻擊，但是寧旭卻愈發焦急了起來。
不遠處的森林愈發幽深黑暗，似乎是有著什麽毀滅性的力量在其中氤氳似的，事實上，在寧旭的眼中，在那森林的黑暗中，吞吐著無數九幽氣息。
“九幽嗎？”
他呢喃了一聲，眼前一個恍惚，似乎是看見了那從熔岩中站起的佛像，身上一片漆黑，眼眸半睜半閉，念誦著帶有褻瀆意味的經文。
“愣著幹嘛？走啦走啦。之前還催我呢，現在自己到發起呆來了。”
看到寧旭一動不動呆愣愣地站在那兒，女孩有些不滿的嚷嚷了幾聲。
“哦，哦，沒事沒事，這就來，謝謝啊。”
他晃過神來，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小跑幾步跟上了已經走得有些遠的女孩。
緊走幾步，眼前帳篷林立，四周燃著一圈火焰，火焰之中散發出淡淡的硫磺氣息，似乎是用來驅散什麽蚊蟲的。
“呼。災難來的太突然，他們人又多，沒有躲過，看來是都死了。”
營地中央，有著一道猶如蛛網一般的漆黑裂痕，裂痕中央的黑暗似乎是有著自己的生命，不斷蠕動著，向外擴張。
以裂痕為中心向外的一圈帳篷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撕裂，被斬成一段又一段的帳篷斷處無比光滑，似乎是在一瞬間被密集而又鋒利的劍氣給斬成了這幅樣子。
營地裏一片狼藉，大地上同樣密布著一道又一道或深或淺的裂痕，讓人看了心中不由的生出幾分畏懼，無數斷肢殘骸在空間裂縫的吸引下聚集在了一起。
“空間裂痕將大部分準覺醒者吸引到了一起，但是空間法則並沒有直接威脅到他們，真正致死的原因是隨後的風之法則混亂，普通新晉騎士級職業者在密密麻麻的風刃勉強毫無反抗能力，導致了他們幾乎是在一瞬間陣亡。”
寧旭深吸一口去，壓抑住了自己胃裏那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惡心，強忍住扭頭就走的，仔細地觀察著眼前的一切。
“失去了吳淵的領導，麵對異動表現出了過強的好奇心，還因此放鬆了警惕，嘖，難怪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嘔。”眼看著眼前如同地獄一般的營地，冥夜一時壓抑不住自己胃裏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覺，嘴一張，作勢要嘔。
隻是從昨晚到現在，她唯一吃下的，也不過就是那一小罐子的湯藥，哪怕此時已經吐得有些胃抽搐，也依舊隻能吐出些許酸水。
“那是，腳印。。。”寧旭瞳孔猛地一縮，前麵不遠處密布著一團淩亂交錯的腳印，那腳印上甚至還沾著點點血跡。
他緊走幾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指在那腳印之上的血液沾了一下，將那帶著血跡的手指湊到自己眼前，那血跡已經凝固，在空氣的氧化下，那凝固的血塊上已經顯出淡淡的黑色。
“血液已經凝固，無法判斷是之前留下的還是剛剛留下的，但是從顏色來看的話還沒完全氧化，時間大概在一兩個小時，也就是說我們還在休息的時候腳印的主人就已經受傷了，看如此淩亂的腳印，想必是幾個人一次逃竄時留下的，也就是說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首波法則混亂是發生在這兒。”
“但是有一點不能解釋哎，法則混亂的瞬間爆發卻是可以讓我們無法注意到營地裏發生的混亂，但是之前森林裏發出的那一聲慘叫，頂多也就是十幾分鍾之前的事情，事後這營地裏可是有人出來探查的。他們，他們……”
經過剛剛的嘔吐，冥夜的臉色還不是很好看，聽到寧旭的字眼，忍不住插話，隻是話音未落，她就仿佛想到了什麽東西似的，臉色瞬間煞白。
寧旭點了點頭，接著她的話把兒說道。
“對，如果法則混亂已經爆發，營地裏的人都應該逃走了才對，就算是膽子大，還敢停留，經過剛剛的事情，也應該成了驚弓之鳥，遇到突如其來的變故，第一個想法絕對不是探查，應該是逃走，更何況，他們看上去好像完全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或者說及時知道，在他們的眼裏，這一切都是無比正常。”
“也就是說，他們的認知被人幹擾了，那這樣的話……不好，走。”
寧旭話音未落，但在那一瞬間，他身上汗毛瞬間炸起，他瞬間感覺到自己身後似乎有著什麽東西在緊緊的盯著自己，那東西有的隻是殺意。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如同箭矢一般的漆黑暗影能量從兩人身後飛射而出，寧旭下意識地一歪頭，讓開那蘊含著淡淡九幽氣息的暗影箭，卻隻見那東西直直地朝著不遠處的空間裂縫飛去。
“冰霜長矛。”冥夜手中長劍一抬，淡銀色的冰霜在她手上凝結，緊接著便是有著一柄冰棱一般的長矛飛射而出。
那站在兩人身後的人，不，這已經不能算是人了，那東西渾身由暗影能量構成，勉強形成了一個人型，那暗影人整張臉都模糊成一團，隻有一雙帶著淡淡血色的眼睛還能證明他之前的人類身份。
“吼。”的一聲傳來，一頂已經被撕裂成無數破爛布條的帳篷下，漆黑的陰影蠕動著，忽然間便是有著有個暗影生物從裏麵竄了出來，直撲寧旭背後，手臂如同鋼鞭一般甩出，帶著破風聲直直地砸向了他的頭頂。
寧旭頭也不回，嘴角卻翹起了詭異的笑容，仔細感受著那股勁風，他在心裏默默計算著什麽，就在那手臂即將轟中他頭顱的一刹那，寧旭雙腿猛地一用力，整個身體彈起。
憑借著職業者強大的身體素質，寧旭輕鬆跳起，那手臂擦著他的腳尖掠過，寧旭雙眼一眯，露出點點寒芒，身體雖然在空中，但是腿卻突然動了，雙腿盤坐之間，直接將那暗影人頭顱夾緊，緊接著他的手上延伸出淡紅色的能量刀。
“吼吼吼。”又是三道黑影撲出，寧旭嘴角笑意未去，腰間猛地一扭，雙腿夾著的那道黑影直接飛了出去，砸在兩個撲過來的黑影上，瞬間三個暗影人都成了滾地葫蘆。
然而此時，那最後一個暗影人已經是撲了過來，但是寧旭依然鎮定，隻是抬起那籠罩在淡金色能量光刃裏的右手，迎著暗影人衝去。
就在兩人即將碰撞在一起的瞬間，寧旭身前忽然凝聚出了一枚大約楓葉大小的淡金色盾牌，暗影人手臂砸在盾牌上，盾牌隻是向內凹下去了一些，而寧旭的手卻是如同一條長蛇一般，繞過了那暗影人的格擋，能量刀直接刺穿他的下頜，尖端從他的頭頂冒出。
“扈從巔峰的修為，但是肉身素質已經和一些騎士級強者不相上下了。”
女孩輕輕走到寧旭身側，注視著地上那三個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的暗影人，朱唇輕啟，輕聲說著。
“應該是儀式產物，果然是九幽來的，普通暗影生物無法在陽光之下生存，這應該是用這營地裏死去人類的生命力和靈魂製作出來的。”
寧旭沉吟了一會，這才開口說道，隻是那話語之中仍然帶著些許不確定，以及無法置信。
“用，用人類的生命和靈魂製造這種半元素生物？？？嘔。”
一聽這話，冥夜一時隻覺得自己胃裏又是一陣子翻江倒海。
“沒有辦法，我們也是迫不得已，你們如今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已經不是你們自己了，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們一個解脫，鳳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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