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一幅古畫

  過了沒多久，張震帶著一個人進來了。這個人彎著腰，低著腦袋，腳步無聲，好像個在地上匍匐的幽靈。


  大晚上，突然碰到這麼個人，確實會嚇一大跳。難怪連小黑都會感到害怕，不停地對他狂吠。


  「凡哥，於老爺子來了。」張震對墨非凡說道。


  墨非凡這時候也已經認出此人，恩了一聲，隨即迎上前去：「於老爺子，你怎麼來了？」


  「有我兒子的消息了嗎？」於老爺子提著一個奇怪的木籃子，一臉著急，恨不得現在就知道他的下落。


  墨非凡能理解他的心情，等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一個人說能夠試著幫幫他，他哪能不期待。


  墨非凡目若朗星，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笑道：「於老爺子不要著急。剛剛我們才收完貨，得在這裡呆一晚上，明天才能回城。等明天回城，我再去託人找找看。」


  於老頭的面容上儘是歲月留下來的皺紋痕迹，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是那麼的形單影隻和可憐。


  「放心吧，我們凡哥向來一諾千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去辦。不過，能不能找到那就不好說了。」說話的是蘇轍。


  胖子點了點頭，裂開嘴大咧咧道：「就是，不過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畢竟現實是很殘酷的。你以為生活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現實卻是鼠整貓，羊耍狼，倆熊玩死光頭強！這個世界這麼瘋狂，讓我們如何堅強！」


  於老頭一聽，好像被立馬說中心思似的，整張臉都不好看了，渾濁的眼眸似閃現出晶瑩的淚花。


  「這胖子，不著調也不看個時候。」墨非凡在心裡暗道一聲，然後雙眼一瞪胖子。那一剎那，犀利的目光如萬道精光，射向後者。他壓低聲音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胖啞巴給賣了，還不快給老人道歉。」


  胖子被墨非凡這一瞪，立馬就蔫了。他身體索了索，像個做錯事的胖寶寶，嘴裡說著慚愧和道歉的話：「風吹褲襠毛飛揚，你就當我不正常。我在這裡道個歉，您就當我在耍賤。」


  撲哧！本來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就輕鬆開來了。張震和蘇轍，更是差點樂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墨非凡和於老頭倒是沒有笑，不過臉色要比剛才好上許多。


  現場沉默了一陣，然後是墨非凡先開了個口：「於老爺子吃飯了嗎，要不，跟我們一起吃點。」


  於老頭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隨後，將手裡提著的一個籃子上面一塊烏黑烏黑的毛巾掀開：「我把屋子翻了個遍，才找到這幾件老東西，你們看看能不能用上。」


  這時，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他手中提著的那個籃子。


  只見這裡面躺著大大小小二十多樣老玩意兒，有老的銅鏡，鼻煙壺，一個陶瓷的把件，一個老式的煙槍.……其中，還有一副尺寸很小很小的老畫。這老畫，只有一尺半（約莫42厘米）寬，四尺寬。


  大家都是做文玩的，對這些東西當然是有興趣的。


  墨非凡朝蘇轍一甩頭：「蘇兄，幫忙看看這些東西。」


  蘇轍點下頭，小心將籃子接過來，小心翼翼地鑒別著。大約過來十多分鐘，蘇轍才說道：「凡哥，這裡面除了這副清朝王時敏的真跡外，其他的都是些總價值在3萬左右的小玩意兒，。」


  「哦？那這幅畫值多少錢？」墨非凡一聽他這話裡有話，連忙問道。


  蘇轍：「王時敏，是清代著名的畫家，與另外三名畫家，號稱四王。只是，這副畫是他的早期所作，算不上什麼精品，估計在十萬塊左右。」


  說完，朝墨非凡偷偷比劃了一個「三」的手勢。意思是，如果要他們賣的話，能夠賣個三十萬左右。


  當然，前提是他沒有看走眼。如果他看走了眼，這十萬塊可就打了水漂了。所以，其中的風險還是很大的。


  另外，像這樣的古畫，往往存在一些有價無市的情況。就是，即便這副畫能夠賣到三十萬，也不見得能夠保證一定能找到能出這個價的賣家。所以，十萬的價格，還是比較公道的。


  不過，話說回來。一件東西，如果可能有二十萬的掙頭，即便風險很大，大家也不免有些心動。


  剛才，蘇轍還說了，其他東西，加起來三萬塊。


  墨非凡心想了想，徐徐說道；「老爺子，這些東西如果你打算出的話，我們願意用十六萬的價格購買。不過，我們現在沒有那麼多的現金，必須過幾天再送過來，你看行不行。」


  十六萬！

  這已經比蘇轍的報價，要足足高出三萬塊了。如此，足見墨非凡的誠意了。


  誰知道，這個價錢一出，於老頭使勁把腦袋搖了搖。


  「怎麼滴，還覺得少啊。要換做別的文物房子，能給你兩萬塊就算不錯了。」胖子嘴巴動了動，氣懷道。


  蘇轍也鄭重說道：「老爺子，你放心，我們的價錢非常公道。您都一大把年紀了，我們沒必要騙您，說實在的，這十六萬，都有些虛高了，我們要承擔挺大的風險的。」


  張震：「是不是你覺得我們會騙你的東西，等拿了東西，不把錢送過來。放心，我姑父姑姑都在這裡呢，跑不掉。實在不行，你先把東西放著，等我們備好了足夠多的現金，再來收。」


  其實，如果於老頭用銀行卡的話，就不用這麼麻煩了，直接一個轉賬，啥都ok了。


  於老頭，還在搖頭。


  墨非凡：「如果老爺子覺得價錢有些低的話，我們還可以加個一兩萬的。」


  「凡哥，不能再加了，再加咱們就虧了。」


  旁邊的蘇轍聽完，都急了。這不是做戲，而是真的急了。


  墨非凡一揮手，示意他不要多說話。少掙個一兩萬，也沒什麼的。


  這時，於老頭終於不再搖頭，聲音滄桑道：「我不要你們的錢，這些東西，就等於我給你們的酬勞。麻煩你們，一定要好好儘力。」


  呼~~~~

  十六萬啊，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可不像是從一個低保戶嘴裡說出來的，這可是一大筆錢啊。這老頭，是不是想兒子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