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樹欲靜、風不止
午飯過後,許輕侯一個人走在山道之上,先緩緩消化之後,就去一座小山上的洞穴練劍,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
曾經他亦是出生於鍾鳴鼎食之家,無奈年幼時便家道中落,父親慘死獄中,除了為自己取的名字什麽都沒留下。母親帶著自己顛沛流離,淒涼度日,終於自己得遇恩人,不僅將自己帶來劍宗,成功入門,還在山下的大義鎮上為母親尋了個輕鬆安穩的活計。
自知天賦不算特別出眾,許輕侯加倍努力,日日勤修不綴,在二年級中也算得上中上水準。
像此時這種諸多弟子都會安睡一會兒的午休時間,他也是要抓緊修煉的。
走到一處洞穴口,許輕侯輕車熟路地走進,這便是他每日中午練劍之地。
到了裏麵的平地上,發現裏麵站著個人,大驚之下,長劍出鞘,喝到:“何人在此!”
那人靜靜轉身,許輕侯又驚又喜,“恩公?!”
那人將食指豎到嘴邊,“噓!”
許輕侯輕聲道:“恩公,你怎麽來了?”
那人微微一笑,“來看看你,最近修行進展得怎麽樣?”
許輕侯道:“不是很快,讓恩公失望了。”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已經很好了,聽說你們馬上就要開始小組試煉了?”
許輕侯道:“嗯,不過我的實力自己清楚,那悟劍石肯定沒我的份兒了。”
“怎麽能這麽說呢,我輩修士,本就逆天而行,哪能未戰先怯!”那人有些不滿。
許輕侯連忙道:“恩公教誨的是,我一定好好努力,爭取一個好名次。”
那人欣慰道:“這就對了,你要沒這個心,我也沒法幫你。”
許輕侯眼睛一亮,“恩公可以幫我?”
在他的心目中,他的恩公是無所不能的,自己的一切都是拜其所賜,聽得恩公要幫他,心中非常激動。
那人點點頭,“你這一年多以來做得很不錯,我很欣賞你,所以不願意你錯過悟劍石這麽大的機緣。”
許輕侯掀開袍子,雙膝跪下,“多謝恩公。”
那人將其扶起,“這成與不成還看你自己,機會難得,必須要把握好,錯過此次,大道無望!”說到後麵語氣漸漸嚴肅。
許輕侯肅然稱是。
那人又道:“我這裏有一份口訣,教授於你,此口訣可以短暫馭使其中的魂獸為你所用,但為了不被監控試煉之人發現,你隻有晚上換班之際的一次機會,時間不超過一刻鍾。你覺得你能如何利用?”
許輕侯低著頭靜靜思索,那人也不催促,過了一會,許輕侯眼睛再次一亮,“搶?”
那人點點頭,“孺子可教。”
許輕侯得到鼓勵,便開始完善自己的計劃。
“那就是要在第二天的晚上,那時經過兩天,都已經搜集了不少魂晶,同時或多或少都有疲憊或傷勢,到時用魂獸大軍一湧而上,那些人便隻能捏碎玉牌,到時我自去清掃戰場即可。”
那人提點到,“包圍誰很重要,你不可能每個人都圍住。”
許輕侯點點頭,對,要弄就得弄個大的,誰呢,難不成弄鄭伏龍的小組?
那人問道:“有目標了沒?”
許輕侯腦中靈光一閃,有了!
——
“如果做好了,你可以在這上麵寫上你想寫的名字。”
一個隱秘的山中林間,一個女子拿出一張崔氏長老堂任命蜀國分部執事的任命書,輕輕遞給崔顧。
崔顧眼神炙熱地看著那張輕飄飄的紙,掩飾不住的渴望讓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女子的右手之上。
清河崔氏龐大的產業和勢力需要許多人才的打理。
按照大端王朝的分封,崔氏也將旗下的產業改成了以各個諸侯王為分部,天京城為總部,崔氏本家為核心的格局。
蜀地自古繁華,蜀國分部在崔氏族中也僅次於天京城和吳國分部,分量極重。
每個分部有一名總管一名副總管,外加五名執事。
可想而知這一把執事的椅子,有多大的權力和分量。
崔顧出身旁枝,名為崔家親戚,實際上卻從不被崔家嫡係放在眼裏。
當年為了那封保薦書,他的父母耗盡了最後一絲香火情。
可惜自己在宗門之內並不出挑,想要靠修行一道真正出人頭地的可能性,連他自己都已經不止一次的懷疑。
若是沒有感受過崔家所享受的那種奢華與風光,或許他本能夠安心的度過一生。
雖是旁枝,家境還算殷實,自己好歹混上個三境四境的,對大多數平常人而言已經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
但無奈的是,他曾經見過,曾經感受過,所以他不甘心。
便如那句俗話所言,如果未曾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崔顧很清楚,若要獲得這樣的好處,自己所付出的代價也必然是巨大的。
所以他竭力掩蓋住自己的激動,“需
要我做什麽?”
女子深深地看著崔顧,開口道:“我受大公子所托,未來大公子希望你能成為他的親信。”
大公子,崔家大公子,崔鶴。
對方丟出這樣一個大餡餅,崔顧此刻卻不言不語,等著女子講到正題。
女子對崔顧的沉穩微微點頭,“我這兒有三張符籙,乃是當年四象山聲威正盛之時所畫,每一張符皆相當於三境巔峰修士的傾力一擊。大公子希望你能夠進入三甲之列。”
女子頓了頓,“同時,大公子不希望大小姐進入。”
崔顧驚恐道:“你們想讓我殺了大小姐?!!”
女子嗤笑道:“讓你殺你殺得了嗎?你敢嗎?殺是最直接也是最愚蠢的辦法,大小姐為什麽一直壓著大公子一頭,不就是因為老祖宗看中她的天資嗎?若是當一個天才不能稱之為天才的時候,她還憑什麽以天才之名享受榮光?若是她與你一般,又有何麵目值得老祖宗青眼?”
崔顧麵色掙紮,心知這樣的機會隻會有一次,終於咬著牙,流著汗,沉重地點下了頭。
——
一個在劍宗已經自己開辟洞府修行的弟子史威走下山去,來到了大義鎮上,尋了家普普通通的酒樓,要了個雅間坐下,點上幾個麻辣鮮香的小菜,叫上一壺小酒,自顧自地吃著喝著。
一個中年男子推門走入,拉開凳子便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吃著,也給自己倒上幾杯。
稍微過了過癮,中年男子感慨道:“這兒的菜辣歸辣,確實比我們那兒好吃。”
史威輕歎一聲,“待久了就還是想著家裏那一口。”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快了快了,再等上個兩三年的。”
史威眉毛一挑,“有眉目了?”
“猜的。”中年男子攤攤手,“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問。”
“哎!有什麽事,能讓你跑來。”一聲歎息之後,史威夾一口菜,隨口問道。
中年男子神色轉變得極為嚴肅,壓低了聲音,手裏比劃著一個數字,“這位偷偷跑到劍宗來了。”
史威正夾起一片魚肉的手頓在空中,稍不注意,魚肉碎裂,掉落盆中,濺起幾滴紅湯落到史威的山紋錦袍之上。
緊接著中年男子的話,讓他更是一陣頭大。
“主子發話了,不能讓他活著回去。”
史威定了定神,連喝了三杯酒,長出一口酒氣道:“後天他們剛好有個試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