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塵封的真相

  盛南川心裏突然悶悶的，他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驅車來到曾經與穆黎笙居住過的公寓。 這裏的一切如舊，隻是缺了她。 盛南川陷進大床裏，疲憊的閉上了眼，隻覺得身體深處的某一處如裂開了一般的疼。 他從前從未留意過的位置，他最初感到冰川融化的地方，竟然空蕩蕩的。 盛南川忽然就明白他已經永遠的失去了什麽。 台燈溫柔的光芒在視網膜底燒出一片白，盛南川卻覺得刺眼，抬手就將台燈掃落在了地上。 與房間裝潢格格不入的老式台燈骨碌骨碌的滾到了地上，碰掉了木質的底座，露出了一個小小的暗格。 暗格裏是厚厚的一遝信封，盛南川下意識伸手撿了起來。 他皺了皺眉，隨手將一封拆開，娟秀的小楷映入眸底。 媽媽，我很想您，您已經離開七天了，還好有南川陪我，不然我真的會撐不下去。 —— 媽媽，今天南川他流了好多的血，我拚命才把他從湖底救出來，遊到最後抽了筋，在零下的水裏泡了好久，還好是嫣然打了120，醫生說我的手以後都不能彈琴了。 不過媽媽，我不後悔。 —— 媽媽，我今天出院了，可是救南川的人卻變成了嫣然，我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可是媽媽我看到南川對嫣然那麽好，我真的好難受。 …… 媽媽，我明天就要嫁給南川了，我喜歡了他十年，終於得償所願了。 可是我知道嫣然也喜歡他，或許媽媽你留下的股份送給嫣然，能彌補她一些吧。 —— 媽媽，你說人的心到底多難捂熱？我對南川的好為什麽他總是看不到？ 媽媽我不想放棄，可是我很累了。 —— 媽媽，我中午聽到爸爸跟嫣然的對話，兩年前在戴安娜酒店設計我跟南川睡覺的人竟然是爸爸和嫣然，我真的不敢想，我身邊最親的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 媽媽，這是我寫給你的最後一封信，這麽多年給你寫信，卻不知道該往哪裏寄…… 媽媽，我真的好累好累，我失去了一個孩子，我不想再折騰了，我要走了。 這對他，大概也是種解脫。 看到最後一封，盛南川的身體幾乎都在顫抖，薄薄的信紙在他手裏被捏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自負如他，從來不知悔之一字該怎麽樣寫，可如今卻捧著這洋洋灑灑的數百封信悔的恨不得掐死自己。 他想，他如果早一點知道這些，穆黎笙是不是就不會離開，還是是不是也就不會失去？ 可世上本沒有如果，倘若時光倒轉，結局依然如此。 是他扼殺了穆黎笙的愛，她從少女到女人的所有時光都給了他，而他卻以為是她阻礙了他所謂的幸福，於是便用冷漠一寸寸淩遲著她的天真，把她變得與自己一樣冰冷。 盛南川隻覺得痛極，仿佛有雙大手在硬生生的撕扯著他的心髒。 他想，他早點看到這些信，亦或許能早點看清自己的心意。 他看似殺伐果決，實則是個連愛都不敢承認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