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終於回來了
特別監護病房的走道幾近無人。
她坐在地上,手腕被傅銘城鉗製的難以脫身。急紅了眼睛依舊在掙紮。
“夏亦然,你說啊!你若不是夏亦然,怎麽會出現在你哥哥的病房前!”傅銘城抿著唇,步步緊逼,又一次質問著她。
她喘著粗氣,視線不由間瞟了一眼微掩的門框,別過臉去。
病房裏的專家團隊聞聲出來,見到此番場景都愣在原地。
傅銘城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專家們才緩過神來,紛紛低頭離開。他沉下臉,依舊緊緊握住麵前的她。
此刻,走道裏鴉雀無聲,像一條沒有盡頭的路,反光的地麵上倒映著兩個人糾纏的影子。
“你放手!”她沉默了良久,似乎在養精蓄銳,又開始掙紮起來。
“夏亦然!”再次見到她時心髒都要蹦跳出來,卻得到她這樣的反應,傅銘城心裏一陣失落,怒氣衝衝的看著她,掌心攥的更緊,“怎麽不解釋?你說啊!你當真不認識躺在裏麵的人!”
他不依不饒,咄咄逼人,壓得她喘不上氣來。手上的力度加深幾道。
“你放開我!放開!”她拚命收回手,手腕上的指印紅的瘮人,“傅銘城!你混蛋,你放開我!很痛!”
傅銘城舒出一口氣,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他緩緩鬆開了手。
夏亦然,你暴露了。這場戲,你演的不合格!
夏亦然揉了揉泛紅的手腕,有些懊惱的低下頭站起身來。沒得由來瞪了眼前麵這個男人,轉身離開的刹那又被他拉扯住。
她斜眼頓了頓。傅銘城將她徑直拉到牆角處,她被摁在了牆邊,他霸道的鎖住了她的去路,雙手死死的固定在牆麵上。
又是夕陽西下的時節,像三年前一樣,她的臉,依舊沐浴在光影之中。傅銘城突然感到脊背爬滿了溫暖,就像那幾年之中,她總會貼著他的後背,安然睡去。
他看著她的輪廓,依舊流暢,倒比三年前圓潤了一些。離開他的日子裏,她到底在哪?和什麽人在一起?她是不是幸福?
無數的問題在心中蹦躂,他卻如鯁在喉,隻是默然的看著她,細致入微,不放過一絲一毫。
夏亦然別過臉,見他一直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禁不住橫著眼睛斜睨著他。
他的氣息起伏不定,縈繞在她的耳邊。
“亦然,”他笑了一聲,“我就知道是你,你還活著……”他笑的如孩童一般。如山澗涓涓流水。
夏亦然別過臉,緊抿著唇,沒有過多附和。抬手握在他的右臂上,使勁,試圖推開。
傅銘城察覺到了她手上的動作,更加將身體貼近了她,雙臂絲毫不敢鬆懈,將她鎖在他懷中不容動彈。
他繼續看著她,“亦然,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承認認識我了?這次我再也不會讓你走了。”他依舊笑著。
畢竟,那一聲“傅銘城”,到現在還在他的心裏激蕩。
夏亦然極度的不耐煩,三年,這久違的氣息她好不容易忘記。為什麽?現在又如翻江倒海般湧來,似乎在告訴她愚蠢的過去。
他就像是曼陀羅,鮮豔卻不容靠近。否則,那便是粉身碎骨,不認六親也無法脫身。
即便僥幸脫身,也是滿身傷痕。
“放開。”她冰冷又決絕。
傅銘城眉宇緊皺,看著眼前的夏亦然,分明還是三年前的她,卻像是一個仇人。不,更像是陌生人。
“你放開!”她怒斥著,極力的推開他。
傅銘城混亂中鎖住了她瘦弱的肩膀,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讓她離開。
空氣裏氤氳著旖旎,叫人沉迷,心慌意亂。
傅銘城俯身吻住她的唇,貪婪著探尋著她的氣息,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一寸又一寸的尋找。這三年的悔意與苦楚,他多希望,懷中依然拚勁全力掙紮的她能懂。
夏亦然緊閉的唇被他攻占,終於失守。
那七年,沒有哪一天,她不在奢望著他的懷抱,他的情欲。哪怕是醉酒後的衝動。
但是他沒有,從沒有,他隻是把她當作仇人,無惡不赦的罪人。她成全了他和夏輕允,為何還要來糾纏?
她無法全身而退,而是傷痕累累。
恨意與絕望湧上心頭。
夏亦然用最後一絲力氣推開了他。兩個人麵對麵喘息著,“傅銘城,我們已經離婚了。”她冷然“我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夏亦然了,不會再死纏爛打你的夏亦然了。”
她冷笑著,三年的時間。她偶爾回想起他,但是沒有他的時間裏,她竟可以活得這麽坦然自如。
若不是陸文皓臨時叫來商量哥哥下一步的診治方案。她怎麽會又遇見他?
她剛想離開,傅銘城禮貌的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們沒有離婚。”他看著她的側臉,字字珠璣,“從來沒有。”
夏亦然清澈的眸光裏閃過一絲詫異,轉瞬即逝,這些都不重要。
她抬起纖細的手,抿了抿唇,冷笑著,“那又如何?就算沒有離婚,我們也分居了三年,無論怎麽樣,”她看著他的眼睛,絲毫沒有憐憫,“我都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亦然……”他咬緊牙關,“這一次,你終於回來了,我不會再放你走!”他霸道的語氣裏帶著乞求,“別再離開了,好嗎?”
三年,商界的鐵血宰相終於柔腸百轉一番。
夏亦然被他緊鎖懷間,動彈不得,懊惱到無以複加。
原本,她隻想來看一眼哥哥,然後即刻就要趕去機場。三年未見了,偏偏隻一次,在門口就看見病房裏的傅銘城。她睜大了雙眼,就像精靈看見了惡魔,白兔遇見了餓狼。
腦袋轟然炸開,緊接著恐懼即刻漫湧上來,鋪天蓋地。
這個她愛了七年的男人,在這一刻她對他隻有恐懼。
恐懼到,她隻想逃,必須逃,趕緊逃,逃得遠遠的……
這個恐怖的男人,這個讓她千瘡百孔無一完整的男人。
後退,轉身,跑!
命運錯不開巧合,她偏偏撞上推著輸液瓶的車,重重摔倒在地。
引來了他,也引來了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