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亦然已逝

  “來，陪我喝酒啊!”傅銘城拉著楊嘯，苦澀的笑著。


  楊嘯坐在一旁，隻是搖頭，“你在想什麽我都看的一清二楚，你怎麽會不清楚呢，你就是在逃避!”他不禁嘖了幾聲，為傅銘城感到惋惜。


  畢竟，夏亦然，多麽好的一個女人。旁人都能看見她的好，唯獨傅銘城，他什麽都不知道。


  “快來陪我喝!”傅銘城醉醺醺的臉上透著苦楚，獨自一人亂喝一通。


  二年前，他和她結婚的前一晚，也是酩酊大醉，隻不過臉上是恨意和不甘。


  二年後，情景重現，他的臉上卻是不舍與悔意交織，錯綜複雜。


  原來，這兩年。夏亦然悄無聲息的藏在了他心裏。


  楊嘯看著買醉的傅大老板，兀自搖頭，伸手搶下他拿起的一隻又一隻的酒杯。


  “你別攔著我，誰讓你攔著我的，你說！你一個小小的楊嘯，憑什麽不讓我喝酒！你又不是我老婆！”傅銘城努力上翻著眼瞼，醉意朦朧中瑟意不減。


  楊嘯哭笑不得，虧得他是了解這個傅銘城的，要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傅氏集團總裁也會想老婆了。


  “你老婆倒是天天讓我看著別讓你喝太多酒，但是那是以前了，現在這個夏輕允可從沒吩咐過哈。”楊嘯扶著他，知道他說的是醉話，兀自低聲嘀咕著，反正他也聽不見，聽見了也不受用，活該難受。


  “走了走了，喝夠了吧!”楊嘯扶著站都難以站穩的傅銘城，他的手裏依然攥著酒杯，不肯撒手。


  楊嘯無奈，對酒保使了個眼色，酒保心領神會的奪過了傅銘城手中的酒杯。


  “哎，你去哪!”楊嘯一個不留神，傅銘城便在他的鉗製下奮力掙脫，向不遠處跌跌撞撞的衝過去。


  “你去哪了!”他橫著眼來到一個女生的背後質問著，一把拽過她的手腕將她轉過來。


  “你是誰啊!有病啊!”女生看著麵前醉意四起的傅銘城，細聲尖叫起來。


  傅銘城定眼瞧了瞧，頓時一陣失落湧了上來，酒意湧上來，再度站立不穩。


  “你是誰啊！動手動腳的!”一個壯漢擋在了女生的麵前，順手推了傅銘城一把。


  楊嘯趕忙衝了過去，接住了快要跌落的傅銘城，“抱歉抱歉，我朋友，”他指了指傅銘城，“剛失戀，認錯人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見對方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趕忙扶著他從人群裏退了出來。


  “虧我還是名流，要不是關鍵時刻我能屈能伸，和這幫崽子陪笑臉，指不定你今天臉上掛彩!”楊嘯憤憤的咒罵著，無奈傅銘城已醉的不省人事。


  “你去哪了!”安靜了許久的傅銘城突然一聲嗬斥，把酒吧周圍的人都唬得一愣。


  “我說傅銘城你是不是有病啊，能不能有點出息……”楊嘯看著他左搖右晃的身體，真想撒手不管，他無奈的走上前去，跟著他身後護著他，“你剛才不會以為那個女人是夏亦然吧……”


  他頓悟。猛然想起夏亦然曾經來公司找傅銘城的時候，穿過那一身衣服。


  也是，一身保守的碎花連衣裙在舞池裏格外顯眼。


  楊嘯站在原地，雙手插著腰。


  傅銘城，你今天這個樣子，真是可笑又可憐。


  “我讓司機送你回家。”楊嘯扶住他，將他抬進車裏。


  “不回家，”他的吐字異常清晰，“去醫院!去醫院！”語氣堅決。


  “好好，去醫院。”楊嘯知道拗不過一個酒鬼，隻好妥協。


  他們在醫院門口立住，一路的顛簸似乎驅散了些醉意。傅銘城沉著臉，手裏捧著一束剛買來的鮮花。


  “真要去看夏亦楓?”楊嘯看著他，有些猶豫，“現在太晚了，再者萬一，碰到……”


  傅銘城抬腳走上前。現在的他，抱存著一絲僥幸。萬一，他真希望能有個萬一。


  擦肩而過，幾乎是同時站定。他們背對著，卻掩飾不住對對方的厭棄。


  傅銘城轉過身，看著陸文皓的背影，問道，“陸醫生還沒下班?”


  陸文皓掠了一眼，沒有回答，抬起了腳。


  “陸醫生，”傅銘城急忙向前踱了一步，“陸醫生留步。”


  陸文皓再次站定，轉過身來。眸子陰冷的駭人，像是剛接手一例生死一般，冷峻肅殺。


  “哼，”陸文皓斜睨著他，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花，“傅總，來看病人嗎?”


  楊嘯站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看著他們的視線對峙。自己仿佛籠罩在一片結界裏，尷尬中又難以脫身。


  “陸醫生是吧，你覺不覺得我們很眼熟?”楊嘯側著頭若有所思，“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陸文皓微微側頭，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有些頓悟，冷笑著說，“我隻是一名醫生，哪裏會深交權貴?”


  楊嘯有些尷尬道，“不好意思，那應該是我認錯人了。”


  一場酒會上，楊嘯分明見過眼前的人，西裝革履，目光如炬。


  “傅總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他意想轉身。


  “夏亦然在哪!”傅銘城脫口而出。


  “傅總何必問我?”陸文皓冷笑著，一股恨意掃過他的臉上，“我先告辭了。”


  “等等，”傅銘城走到他的麵前，堵住了他的去路。“夏亦然，在哪!”他蹙著眉頭，步步緊逼著。


  陸文皓看著他，“傅總到底想幹嘛？”


  “夏亦然在哪!”傅銘城急紅了眼睛，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知道對不對!告訴我!”


  “傅總關心嗎?”他冷笑著，“她在哪對你來說重要嗎？”


  傅銘城發瘋似的扼住了他的手腕，“到底在哪？”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下落。


  “放手!傅總，我不想和一位醉漢糾纏!”陸文皓攢著勁，試圖掙脫。


  “難道她這麽等不及嗎？”傅銘城冷笑著，“陸醫生這麽牽強，難以啟齒，莫不是她已經向你投懷送抱了？”


  “你！”陸文皓一個斜身，拚盡力氣揮拳過去，“傅銘城!你還是人嗎!你配她愛嗎！”


  傅銘城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你想知道亦然在哪嗎？”陸文皓啞然失笑，眼眶卻微微泛紅，“她如你所願，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你什麽意思？”楊嘯扶住了傅銘城，搶聲問道，“什麽意思？”


  傅銘城舔著嘴角，默然。


  醫院的大廳裏突然安靜下來，陸文皓的聲音異常清晰，“亦然，已經死了！”


  “傅銘城，你滿意了吧！”斯文如陸文皓，此刻也是瘋如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