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趕墟
塗山在白日歇息，到了晚上卻是打起精神來。
曆來趕墟都不太平，去的時間可是有講究的，塗山便是選擇淩晨前往墟市。
畢竟身上背了一百多節玄鐵，若是遇上打劫的跑都跑不掉。
此刻，夜幕還未全部褪去，穹頂的明月，成了唯一的光源。
塗山不敢點煤油燈，在黑夜中，誰點燈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選擇這個時間段趕墟的人不少，多半是些沒有勢力的獨行俠，所以即便是趁著夜色趕墟，也未必就是安全的。
塗山走的很謹慎，不論是誰，隻要有人敢靠近，不管對方出於什麽目的，塗山都會果斷攻擊！
趕墟路上無親朋！
“沙沙——”
塗山前進的腳步突然一滯，因為左前方五十米處有一道背著竹簍的人影！
天色太暗了，若不是那道人影在行動，塗山未必能夠將其發現。
因為這是一個小山包，二人從不同的方向登山，到了山頂的時候才相互發覺。
塗山看到，對麵的人似乎也發覺了自己，停留在原地沒有再前進。
保持短暫的對峙後，對麵那人向著另一個方向前進，與塗山相互錯開。
塗山見對方調整方向後，也是鬆了一口氣，這個時間段，不宜起衝突，相互錯開是最好的選擇。
對方沒有攻擊的企圖，塗山自然也不會節外生枝。
在接近墟市時，塗山微微顰眉，倒不是被什麽人盯上了，背著竹簍趕墟的人不少，都是將竹簍遮蓋，所以塗山顯得很平常。
可這次趕墟的人，比之前那次多了很多，塗山知道，之前那次趕墟，人數才是正常比例，可今天明顯超出了以往。
“難道都選擇在淩晨趕墟？”
塗山感覺事有蹊蹺，不過此刻已然是安全抵達墟市，隻要將玄鐵兌換成藥材，憑借自己後天中期的修為，除非遇到那些超級大勢力，不然沒人追的上。
進入墟市後，塗山直奔藥鋪，本來去藥鋪的人就不多，這個時間段那些成規模的勢力都沒行動，人就更少了。
塗山進入藥鋪後，更是一個人都沒遇到。
藥鋪掌櫃是個發福的中年人，據說是在嶗山礦場守備軍中有關係，才能將藥材鋪開到墟市。
或許是時間太早了，塗山進藥鋪的時候，掌櫃的還在太師椅上打盹。
“掌櫃的，我之前拖您備的藥材可有著落了？”
塗山換上了一副笑臉，這可是能去外邊的人，輕易不能開罪。
在嶗山礦場待了一個月，塗山也是練就了一身逢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的本事，不然在這嶗山礦場根本就活不下去。
“天還沒亮呢，你這是趕著投胎呢？這些藥材可廢了爺不少周折，一百二十節玄鐵準備好了沒？”
掌櫃的迷呼呼的站了起來，言語之間頗有些罵罵咧咧。
塗山的目光一寒，若不是有求於人，何至於在這裏裝孫子。
“掌櫃的說得對，這是一百三十節玄鐵，還請掌櫃的笑納。”
這份藥材隻是一次的份量，塗山每半月便要發作一次，以後還要再求到人家，所以多給十節玄鐵也是人情世故。
在進入嶗山礦場之前，塗山還是個衣食無憂的小少爺，哪裏懂得什麽人情世故，這一個月對他的磨練實在是太大了。
前半個月遭遇的苦難，塗山權當交學費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若不狠辣他人，他人便會狠辣與我！
“沒想到你小子年紀輕輕，還挺會來事兒的！北齊已經對西梁國發動全麵進攻了，現在外麵藥材短缺，尤其是治療創傷的藥物，更是全部供應到了前線。”
“若不是你這些藥物太過於常見，我也是拿不進來！”
似乎是因為塗山出手大方，掌櫃的也是多說了兩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塗山聽聞北齊全麵進攻西梁國時，心中卻是有了算計。
北齊與西梁國接壤，國力強盛，遠勝於西梁，之前沒有南下入侵西梁，是因為遭遇其他國家的牽製。
很顯然，這種牽製應該消失了，真若是全麵進攻，西梁必定亡國！
那這嶗山礦場——
塗山的心思頓時活絡了起來，果真如此的話，這或許是一個契機！
難怪今天趕墟的人數暴增，或許其他人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塗山離開藥鋪後，並沒有離開墟市，因為現在天色已經開始明亮，恐怕墟市外圍已然是有了動作。
現在竹簍裏還剩下四十節玄鐵，頗為沉重，不適合擺脫墟市外圍的覬覦者，而且他還有個東西要取。
先前趕墟時，除了委托藥材鋪掌櫃采購藥材之外，還委托鐵匠鋪的師傅打造了一個槍頭，和三把定製飛刀。
此前他一直都是使用一節打磨過的玄鐵，嶗山礦場危機四伏，一件趁手的兵刃是很有必要的。
塗山沒有選擇打造刀劍，一來是因為打造刀劍所需要的玄鐵太多了，那個時候他還提供不了那麽多的玄鐵原料。
二來是因為比起刀劍，他更擅長槍術！
槍術乃家傳武學，得自娘的真傳，除此之外，塗山還擅長飛刀！
之前在礦道擊殺李虎時，便是使得飛刀之術！
塗山來到鐵匠鋪時，這裏麵的人頗多，很顯然，相比於藥鋪，鐵匠鋪在嶗山礦場更受歡迎。
塗山等了很久，才排隊取到自己的兵刃。
整個鐵匠鋪全程都很安靜，連攀談的人都沒有，都是各取所需，而後迅速離開。
因為這個時間段來鐵匠鋪的，都是沒有勢力的獨行俠，或多或少的都是有些本事的。
“晚輩塗山，謝過老師傅！”
塗山與這鐵匠鋪的老師傅是第二次見麵，不過這個老師傅當的起塗山一謝。
這老師傅跟藥鋪的掌櫃可不是一類人，他也是嶗山礦場的礦工！
雖然他沒有任何的勢力，不過四大礦區的人都給他麵子。
除了原材料，老師傅隻收取低廉的工本費，這也是沒人打他主意的一個原因。
而且這老師傅也頗為實在，從給塗山打造的槍頭就能夠看的出來，除了槍頭，還配了一根實心鐵木，和迷人眼線的紅纓。
而且這製作工藝，即便是在外麵，也是頂級的大師！
雖然老師傅隻收四節玄鐵，不過塗山在拜謝時，仍舊是不動聲色的塞給了老師傅十節玄鐵。
給藥鋪掌櫃那是人情世故，給鐵匠鋪老師傅那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老師傅掂量了一下塗山給的玄鐵，混濁的眼睛有精光閃現。
“嗯。”
老師傅隻是鼻音輕哼，塗山便自行離去。
在此之前，老師傅未曾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