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駭人的真相
“隻是什麽？”空氣似乎都變得沉重起來，陸臻霆蹙著眉，焦灼不已。
“隻是！她有一天無意間發現你愛的那個女人在和別人偷情！”林雪琨頓了頓，逐漸冷靜下來，“我這個傻妹妹為了照顧你的麵子，拿了一筆錢讓顧蓉離開，嗬，”他自嘲的笑了笑，似乎在為林雪薇感到不值，“她還真就心安理得的拿著錢，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我多麽希望顧蓉能多愛你一點，這樣我妹妹就不會和你百般糾纏，如今淪成這樣！”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完嘴邊的話。
陸臻霆幾近失神看著眼前的林雪琨，瞳孔逐漸放大，心髒像被什麽狠狠抽搐了一番，向後退了幾步，怔住，“你說的……嗬嗬，”他搖著頭，嘴邊的笑意在倦容滿麵的臉上顯得空洞又無奈。
“偷情？”他全身顫抖著，“為什麽？為什麽雪薇不和我說？我一直，都在誤會她……”
“為什麽？”林雪琨怒不可及的看著他驚慌又失落的模樣，竟燃起了一絲竊喜，“你可是陸氏企業的接班人，多麽心高氣傲不諳世事啊？”他磨著牙關，“我妹妹為了保護你那毫無價值的自尊，一直獨自扛著一切。反而，她變成了你眼中的惡人！你誤會了這麽久，折磨了她這麽久！怎麽？陸臻霆，知道真相後感覺如何？”
“再說了，說了你又會相信？”林雪琨反問，答案了然。
陸臻霆紅了眼眶，悵然若失的看了他一眼，低頭沉默，掌心被刻出深深淺淺的指痕，讓那顆麻木不仁的心隱隱作痛。
兩個人並排坐在椅子上，都陷入了沉默。
腦海中，畫麵一幀接著一幀連綿起伏。他對她的冷眼旁觀，他對她的大聲嗬斥，他對她的粗暴厭煩……還有她小心謹慎的模樣，謙卑恭敬的言語，她在深夜裏無聲的啜泣……一切的一切，排山倒海般向他襲來，壓得他難以喘息。
終於，他鬆開緊握的手，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我們見一麵。”他清冷的聲音絲毫不拖泥帶水，讓人駭然。
小蓉特意打扮了一番，來到餐廳，隻有一張圓桌上空亮著燈光。他早已等候多時，頭頂的光束像是聖光般籠罩著他，背影優雅又深沉，空前絕倫。
“臻霆……你終於約我了，今天你包場了嗎？太浪費了點……”她臉上洋溢著難以抑製的歡喜。
陸臻霆冷著眸子，將酒杯遞在唇邊，放下，拿起刀叉……熟練的如機器一般。
小蓉弱弱的看著他，也拿起了刀叉。
沉默，隻有刀叉在陣陣作響。
“三年前和你偷情的男人是誰？”他像是一個局外人般，絲毫沒有波瀾的詢問著，嘴中依舊在咀嚼不停。
時過境遷，當你不再愛，就沒所謂背叛與否。所以他能如此平靜無瀾。
“當初拿了雪薇的錢離開為什麽現在又回來了？錢用完了？還是男人玩膩了？”醇厚的聲音在偌大的餐廳裏回絕。
小蓉瞪大了眼睛，送到嘴邊的牛排毅然頓住，她吞咽了一下口水，錯愕的看著他。
“你，臻霆……你在……你在說什麽？”她瞠目結舌，眼底的恐懼躍然臉上，抑製不住。
“回答我的問題。”陸臻霆又切了一塊牛排送到口中。
小蓉愕然，哆嗦的手扔下刀叉，看著眼前這個不動聲色的男人，自知事情暴露，再也不能做到臨危不亂的水準。她思索了一會兒，眼淚瞬間滑落下來，痛苦萬分，“誰和你說的啊？臻霆！是不是林雪薇！她為什麽還不放過我，還在挑撥我們的關係？”
一道淩厲的目光瞬間掃視到她身上，“你還在裝模作樣？”他冷笑一聲，城府要多深，演技才有如此高湛。
“不！臻霆你要相信我！我多愛你你還不知道嗎？這麽蹩腳的理由你不能相信啊！”她聲嘶力竭的狡辯著，“一定是她設計要挑撥我們！你不能信的！”她搖著頭，乞憐的看著他，握住了他放在桌麵上的手。
“三年前她就設計了我，讓我離開了你，你不能信她。”
陸臻霆橫眉冷對，毫不猶豫的甩開她的手掌，怒火衝天的站起身，俯視著麵前這個淚眼婆娑的女人，將手邊的酒杯怒砸到地上，一聲碎裂的巨響讓人心驚膽戰。
紅酒像鮮血，汩汩流淌，觸目驚心。
“這麽說，逼你離開我的，是雪薇？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明，隻要你跟我說一聲，以當時我們之間的感情，她能逼得了你？”他逼視，咄咄逼人。
“你卻拿著錢離開了我，你究竟是做了虧心事還是貪財如命？你現在還有什麽臉麵說愛這個字！”
“到底是誰的理由蹩腳！顧蓉！”他歎了口氣，為一直以來他視為最珍貴的愛情，到頭來隻有不堪。
“你好自為之！你對雪薇做的事我會一件件討回來！”他跨過地麵上的碎碴，揚長而去。
小蓉背倚在靠椅上，緩緩站起身，高跟鞋扭到一側差點沒站穩。她頓住，發狂般的叫出了聲音，看著地麵上的紅酒，眼底的恨兜不住的流瀉出來。
“一定是林雪薇！林雪薇！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她咬著牙，聲聲作響，一瞬不眨的看著地麵。
陸臻霆回到醫院裏，已是夜深。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輕聲走進。林雪琨在淺睡中被驚醒，驚慌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雪薇，閉著眼睛後仰著脖頸，長舒一口氣。
“回來了？”林雪琨餘光看到他的鞋子蒙上一層灰塵，心裏的城牆頓時又塌陷了一塊兒。
“恩。我來照顧吧。”陸臻霆走到床邊，握住了她露了一截的手指，指尖微涼，他輕輕的婆娑著。
“如果這一切都從未發生，我一定會看好她，不讓她靠近你半步。”林雪琨站在床邊，平靜地說道。
“對不起。”他看著林雪薇，幾近絕望的悔意與歉疚。
“當年，”林雪琨頓了頓，倒吸一口涼氣，雲淡風輕的說，“當年薇薇她……曾經懷過你的孩子。”
陸臻霆胸口猛然一抽，側頭看著林雪琨，灼灼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吞噬。
“你說什麽？”他難以置信，眼裏布滿血絲。
“哼，”他輕笑一聲，“隻不過孩子沒有留住。我在想，如果當時你們真的有了孩子，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陸臻霆看著林雪薇，默然。
如果他真的知道她懷孕了，當時的他……一定不會讓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
他閉上眼睛，苦澀在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