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差
林雪薇掙紮著起身，悶咳了幾聲，臉上仍泛著退燒後的潮紅，她環顧著四周，自己分明待在他的臥室裏。
“我怎麽……”
陸臻霆似乎知道她想問什麽，搶聲道，“客房太冷。”他犀利的眸子審視著她，讓她不敢再吭一聲。
“我先去公司一趟，有什麽需要和王姨說。”他冷著臉，打量了她幾眼才走出去。
王姨……他新請來的傭人。
林雪薇歎了一聲，去浴室整理了一下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她知道，這不是單純的發燒。但是，她不想多管，就讓她一直這樣渾渾噩噩，蒙騙自己。
路口新開了一家理發店，林雪薇裹了一條圍巾，思索了一會兒走了進去。聽說……生病的人大多會掉頭發。她摸了摸自己的長發，淺笑了幾聲。
手起刀落間，一縷縷頭發飄落到瓷磚上。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簡單的鎖骨發，蓬鬆的垂落在肩上，打破了往日的沉悶，倒顯得活潑了許多。
夜晚的霓虹發著溫熱的光亮。她一個人走在回陸宅的路上，心裏一陣淒涼。她想到自己已故的父親，想到伶仃的哥哥，想到受牽連的金樊……而她的身邊，竟隻有陸臻霆可以說話。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故事的男女主角如顛倒般，陸臻霆看著門把手開始轉動，他衝上前去等待門開，竟微微愣住。
林雪薇抬起頭，看著光束籠罩的陸臻霆，敷衍的笑了笑，迎著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你的？”陸臻霆皺起眉頭，一副探究的神情。“你回來這麽晚就是去剪了頭發？”他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有些不容置信。嫌棄的表情展露無疑，視線卻依舊停留在她的臉上。
“恩？不習慣吧？”林雪薇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順滑的發絲光亮幹淨。
他抬起手指了一會兒，“很醜。”他背對著她坐在餐桌上，低頭吃著飯。
“今天的菜怎麽這麽難吃？”陸臻霆像是變了性子般厭棄的說道，有些怒意的將筷子扔在一旁。
“我，我出門前做的，估計有些不新鮮了……”林雪薇看了一眼飯桌，“我去盛完湯給你吧……”
她著急的走著，四分五裂的破碎聲驚擾到了陸臻霆。他皺著眉頭走過去看著她驚愕的後退了一步，湯灑了一地。
“你怎麽這麽笨？”他厲眸怒斥，一把奪過她淋滿湯汁的手，審視了一通。將她拽到水池旁清洗了一番。而後甩開了她。
林雪薇納悶的低著頭，卑微到不敢多說一句話。
既然她這麽差勁！他為什麽還不放過她，將她留在身邊！
她不安的蹲下身，想要去撿碎片。
“別動！”他趕忙喝了一聲，“添什麽亂！放著明天讓王姨來打掃！”
林雪薇伸手僵持在半空中，順從的站起身來。她沏了一壺清茶端到他身邊，看他正百無聊賴的按著遙控器，電視的畫麵轉瞬即逝，一閃而過。
“既然你這麽煩我，還是多去陪陪小蓉吧，”她伸手遞過茶杯，“她畢竟是你要娶的人。”
陸臻霆伸手接過了茶杯，深邃的眼窩如黑夜，不可估測。他抿了一口，放在茶幾上，怒意似乎消減了許多，“什麽意思？”他翹著腿，對這份對話很幹興趣一般。
“畢竟我們有過去，你既然愛她，當然要避諱一些，”她笑了笑，“哪有為了折磨前妻就把前妻留在身邊的道理？”
陸臻霆冷笑一聲，“你當真這麽想？”
“這樣，小蓉也太可憐了。她不是你唾手可得的權勢，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林雪薇將臉頰前滑落的短發別到耳後，笑然。
陸臻霆看著立在昏暗中的她，竟有些晃了神。他收起目光，“以後不要在我麵前再提到她！”他頓了頓，“她可不可憐我自然比你清楚！”
林雪薇一驚，“你是不是已經……”她麵色凝重，如鯁在喉，硬是將話吞了回去。
“是不是什麽？”陸臻霆起身，走到她麵前，等著她說下去。
林雪薇被逼到沙發的拐角處，向後退了退，手扶在沙發上，別過臉，“沒什麽……”
陸臻霆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拉攏過來，呼吸交錯。“還站不穩？”
他的大手一緊，林雪薇猝不及防的貼緊他的胸前，她慌忙的扶住了他的肩膀，別過臉去。
“病好了麽？”他有些沙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好，好了……”林雪薇局促的應付了一句，推開了他。
“明天我要去香港出差。”陸臻霆按掉了電視，丟下一句。
“那我去幫你收拾行李。”她淡然道。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終沒有說什麽。
歎息，深深淺淺。為暫時的別離。
他回眸，嘴唇微彎，看見在忙碌的她的身影，其實這樣的日子挺好。
一大早，她送他出了門，看著他的車消失在籬笆的拐角處。剛想回到家中，一轉身，便看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影正注視著她。
她心頭一驚，定了定神。許久，才平靜下來。
“金樊？”她看著樹叢後的他，詫異道。四處看了看，才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金樊？”林雪薇壓著嗓音，狐疑的看著他，“你……你怎麽在這兒？”她伸手握住了他的臂膀，細細打量著他。
“你臉色怎麽這麽差？”金樊冷著臉，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就有點發燒……”她躲避著他的眼神，垂下頭。
“發燒？”金樊有些怒意，“你又發燒了？現在呢？去醫院了嗎？有沒有按時吃藥，按時複查？”一大堆問題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好了，好了，你不用擔心……”她內疚的囁嚅道。
“你有按時吃藥嗎？怎麽會突然發燒？”他窮追不舍，非要問個究竟。語氣極其不悅。
“沒有，我怕被他發現了，我就停了幾天……”林雪薇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回答。
金樊冷著眸子，如雪夜裏的寒風，呼嘯而過。
他勃然大怒，甩開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