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傭
林雪薇冷著臉，反身關上門，從門口走到客廳。
她像是一個被押進來的犯人，接受小蓉的審視，憤怒的目光來回打量著她，難以躲避。
“臻霆！”小蓉拉住了他，“你什麽意思嘛！”她撒嬌的扭動著腰肢，“這麽晚你怎麽把她帶回來了！”
林雪薇站在一旁，窘迫的低下頭，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說了，”陸臻霆立住，視線冷漠，“她來還債。你想讓我解釋什麽？”
他的不耐煩似乎激怒了她，“什麽債？要深更半夜到家裏還！你這是什麽意思！”她穿著睡衣，拉住他，不肯放他走。
陸臻霆斜過臉，皺著眉頭，“什麽時候我做什麽都要向你匯報？”他的鼻腔呼出一道冗長的氣息，疲倦的看著小蓉，“家裏傭人走了，讓她來代替。”他掙開她的手，踏上一階樓梯，“不要跟過來，傭人臨走前把你的客房準備好了。”
他說完瞥了一眼林雪薇，也沒交代什麽。
小蓉看著他上樓的背影，怒不可及。回頭瞪了一眼林雪薇便甩手向左邊的客房走去。
林雪薇緩了一口氣，環顧著四周，這個她曾待過三年的地方，心裏卻空落落的，抑製住呼吸，心口發悶。
她輕車熟路的向右側的客房走去，獨自一人躺在冰冷的被子裏，眼睛直直的看著天花板。她真的太累了，若不是太多牽掛，她寧願再死一次。
而不是煎熬的等待病魔的死刑書。
天蒙蒙亮，林雪薇便在睡夢中被驚醒，她迷迷糊糊的起身，小蓉正站在她的床尾處一聲不響的看著她。
“你……”她緩過神來，“你想幹嘛？”
小蓉雙手抱懷，冷笑著，向她走近，“幹嘛？你一個還債的傭人好意思睡得比主人還晚？”
林雪薇皺著眉頭，狐疑的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鍾，“才五點多一點……”
“那又怎麽樣？我都已經起來了！”小蓉板著臉，“上次那個傭人走得急，留下好多事情沒做。你快點起來吧！”她轉過身，從容的走了出去。
林雪薇雖知道她是在找茬，還是強忍著怒氣起床，出來時，小蓉已經坐在沙發上翹著腿等待著她。
“呶，”她抬了抬頭，遞過一個視線，“那邊都是髒衣服，快點洗一下吧，洗完做個早飯，一會兒臻霆起來要吃的。”
林雪薇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地上堆了一堆散落的衣物，兩個洗衣機也難裝下。她沒有反抗，徑直走了過去，抱起一團，起的急，一陣眩暈襲來，她掙紮了幾下，才站穩，朝雜役房走去。
小蓉站起身，看著她在浴室接水倒在洗衣機裏，冷笑著，“不要忘記你現在的身份，今時，”她揚起了語調，“可不同往日！對了，我和臻霆快要結婚了。”她輕佻的語氣似乎在宣誓主權，“欠下的債早點還清，可別到時候讓我看了心煩。”
林雪薇頓了頓，手中的盆停在洗衣機邊沿上，視若罔聞的又接著幹起了活。
她的心頭猛然一緊，竟有些苦澀翻湧而上。原來，他們快要結婚了。那這些糾纏，又算什麽！
小蓉計謀達成，得意的笑了笑。
分明，她沒有說實話。
林雪薇並不知道，陸臻霆是因為她要和金樊結婚，一怒之下，才答應要和小蓉重新開始。
手上冰涼的水緩緩流過，趕走了倦意。林雪薇懨懨的打了個哈欠，長鬆一口氣。將最後一件衣服掛在陽台上。
窗外，陽光滿鋪。
她麵向太陽，閉上了雙眼。耳邊，清風徐徐，沒有喧嘩，難得的愜意。
“林雪薇！”小蓉冷著臉站在她身後，怒吼道，“都幾點了？你洗好了沒？快去準備早餐！”
林雪薇張開雙眼，略顯慌張，走到了廚房。
“林雪薇！你會不會做事情!動作能不能快點！”她跟在她身後，推了她一下，她身子猛然前傾，險些倒地。
林雪薇回頭，嚴重盛著怒意。小蓉佯裝不見，別開頭。“快點！”她不耐煩再嗮了一聲。
林雪薇把所有情緒咽回肚中，來到爐架準備。
不知何時，陸臻霆走到他們身後，靜觀其詳，倚在門框上。正好，她回頭，兩人對上了目光。
她介懷的避開，轉頭洗好鐵鍋。
小蓉回過頭，立刻賠上笑臉，走到他麵前嬌嗔著什麽。
陸臻霆一言不發，眉頭緊皺。
“你動作快一點！”小蓉又交代了一句，跟在陸臻霆身後走出廚房。
突然，猝不及防的，陸臻霆轉過身，她來不及躲閃，直直的撞在他的懷裏。他呼吸沉重，毫不憐惜的握緊了她的手腕，直接拉到轉角處，“小蓉！誰給你這麽大的權利？”他微眯著眼睛，充滿蔑視。
“臻霆……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小蓉似乎被嚇到，有些結巴。
“什麽意思？我請來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
“臻霆！你瘋了嗎？”她錯愕。
“你最好馬上消失在我眼前！”陸臻霆加重了力道，她的手腕紅印分明。
“你為了這個賤女人……”
“住嘴！滾出去！”他厲聲。空氣一片安靜。
小蓉怒喘著粗氣，“臻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為什麽要幫這個外人！要不是她！三年前，要不是她，我能從你身邊離開嗎？她可是要和金氏企業的二少爺結婚！你竟然讓我走！”
陸臻霆默然，緊擰著眉頭。
“總之，不準再動她一絲一毫！”他冷著臉，不容拒絕，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
他啞然，麵對小蓉的質問他難以找到任何一個搪塞的理由。他看著她的背影，思緒萬千。他難以解釋，疑惑布滿心頭。可是，他見不得除他之外的人對她指手畫腳。真實心痛的感覺未曾騙他分毫。
看她被欺負，如千萬隻蟻在心尖上來回爬踏……難受。
小蓉咬著牙，攥緊了拳頭，擦著陸臻霆的臂膀憤憤離開。
他轉身，不帶一點留戀，朝廚房走去，步伐生風。
林雪薇動作熟練剛煎好一隻雞蛋，香氣盈滿整間廚房。嫁給他三年，當初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林家千金早已對家務了如指掌。
看著她將蛋卷鏟起放進碟盤，他的心再次被猛抽一下，上前，冷著臉，打橫把她抱在懷裏，朝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