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去拜祭父親
“記得明天開始去林氏上班!”陸臻霆發泄完,強調了這一句,從她身上下來,不帶任何感情。就好像她不過是個玩物。
林雪薇偏開頭,全身的疼痛感隱隱發作,她依舊赤裸著身子,一動不動躺在床上,聽著房間的門開了又關,每一下都很大力,毫不留情。
今晚他又是不知歸宿何方。
三年了,這個家對他而言,堪比旅館。
即便這樣,他也還要拖著她,至死方休?
她轉眸,看著他已離去,恢複空曠的房子,低歎一聲。這些,都是她應該承受的?
隻是林氏,她還有什麽臉麵跨進一步?
當初若不是執意要嫁給他,林氏怎會風雨飄搖,落入他人之手?
或許,陸臻霆不是他人。他是她的丈夫。她總是這樣自欺欺人。
“我來報道。”林雪薇站在服務台前,禮貌的微笑著,絲毫沒有高人一等的架勢。
“你是?林小姐?”前台小姐愣了幾秒,眼神裏一絲異樣閃過,“哦,是夫人,夫人請往後麵坐電梯,會有經理為你按好樓層,陸總已經等你很久了,你往這邊走。”
林雪薇看著她手指的方向,這裏是曾經輝煌一時的林氏啊!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林氏!如今卻被當作初來乍到之人一般,心裏卻是說不出來的苦楚。
當年陸臻霆收購林氏之後,隨即對林氏進行了一場大換血。除了個別元老重臣跟著林雪琨留了下來,其他人全被遣散,毫不留情。這些後輩們表麵上雲淡風輕,暗地裏卻議論紛紛,謠言四起。
正思索著,電梯門已經打開。一抬眼,便看見陸臻霆站在門口,雙手抱懷。
走道裏空無一人,他蹙著眉,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怎麽這麽遲?”
“是你的員工太積極了。還有三分鍾,我並沒有遲到。”林雪薇走到他的麵前,看了一眼玻璃窗內,好幾個身影像在趕路般行色匆匆。
陸臻霆看著她,半挑的眉角像是在計量著什麽。今天的林雪薇還真是不同往日,看似比以前更加隱忍,可是不滿的情緒如同呼之欲出的潘多拉魔盒,逃不出他的眼睛。
他冷笑一聲,“以後你就和我一起共事,辦公桌給你收拾好了。”
“我不要!”林雪薇迫不及待的表明了態度。
這裏可是林氏,陸臻霆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戳她痛處!讓她在最熟悉的地方感受家破人亡的痛苦!
“哼,”他看著她著急的模樣似乎心情大好,嘴角一絲冷笑上揚,“什麽時候還輪到你說不了?”
林雪薇沒有理會他的挑釁,隻是傾斜著目光看著他的身後。痛苦,恐懼,內疚……向她席卷而來。不遠處那一雙厲眸正如長劍般刺入她的眼睛。
“哥,哥……”她帶著絲哭腔,顫瑟著,看著陸臻霆身後的人。
陸臻霆緩過神,轉頭向身後看去,大方的對林雪琨笑了笑,就和所有的上司對下屬那般。
“我先走了,給你幾分鍾,我不喜歡員工遲到太久。”他看著她,像是為她安排了一出好戲,淨等她出醜。說完便按了指紋解鎖,向玻璃窗內走去。
麵前,已無阻礙。
“哥,”她小聲呼喚著,那個曾經疼她入骨的哥哥。
林雪琨一步一步向她走來,不疾不徐。他立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視角,冷漠,一雙噴火的眼眸似要將她吞噬。
麵前的哥哥視她如仇人。
她看著他,依舊笑著,嘴裏呢喃著,“哥,哥哥——”
寂靜的走道裏一聲清脆的響聲,林雪琨依舊看著她,冰冷的臉上揚起笑意。
她別過臉,顫抖的手捂住滾燙的臉頰,眼眶中瞬間盈滿了淚水。她忍住哽咽的喉嚨,看著麵前恨她入骨的林雪琨,“哥。”她委屈的喚了他一聲,聲音衝出沙啞的嗓子。
“別叫我哥!你有什麽臉來這兒!”
“請你馬上出去!”林雪琨手指指著門外,憤怒的聲音似要震破這棟樓層。
作為林氏的長子,因為妹妹的任性而被控於他人股掌之中。任誰,也滿腔不甘與怨恨。林雪薇閉上了眼睛,任淚水滑落,心中的酸楚像是附上了氣泡,湧上了鼻頭。
她仰起頭,擦掉了眼角的淚痕,員工見她走了進來,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低頭竊耳。林雪薇暗自咬了咬唇,努力裝作視而不見。
幾聲敲門聲,林雪薇走進辦公室,陸臻霆眼都沒,聲音冰涼,“來了?”
她看著伏案的他,沒有作聲。
陸臻霆倏地抬頭,看著她眼眶通紅,蹙眉,在她的臉上停頓了幾秒便又起筆寫字。
“我想請假。”她帶著絲顫音,麵無表情的說道,收斂起她平時對他乞求的目光,堅定又決絕。
“第一天就要請假?”他皺著眉繼續寫著什麽,絲毫沒有上心,眉宇間爬滿了怒意,“你當你自己是誰!還當林氏姓林?”
“我要去祭拜我爸爸,”她悵然,“今天是他忌日,三年前的今天,他去世的。”
難怪,今天她這麽反常……
陸臻霆停下手中的筆,愣了半晌,將筆扔到了桌麵上,緩緩站起身來,堅硬的關節扣在桌沿邊。莫名,有一絲難受的情愫湧上心頭。
他冷著臉,無意中打量了她幾眼,眼眶依舊泛紅,為難她的話終於還是沒有再說出口,看著她獨自離開的背影,心中竟有些落寞。
未有雨紛紛,人卻離魂。是她的固執和偏執,為了一個人,她卻毀了身邊一座城,一座以她為中心的城。如今,轟然倒塌。
陸臻霆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空無一人。他不耐煩的吃了幾口飯便坐在沙發上,局促的看著牆上的鍾表,一分一秒的過去。
她不在的家,異常安靜,安靜到有種心煩的錯覺,甚至是擔心……
終於一聲鎖和鑰匙連接的聲響,林雪薇站在昏暗的玄關處關上門。“砰”的一聲,客廳的燈嘩然而起,她轉過身,全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陸臻霆還穿著上班時的一身黑色襯衣西褲,淩厲的站在她的麵前,奪過她手中的鏈條包扔到一旁,身上還氤氳著一股鮮花的香氣。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