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好的不生氣的,臣女也隻是說說,公主覺得對便聽,覺得不對便不聽就是。”
為了避免與月蓮公主直接談崩,林槿鈺還是選擇先安撫安撫月蓮公主,省的一句話沒談攏,這任性的公主在撒丫子走了,那她可真就功虧一簣了。
“那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我是公主,我喜歡秦文濤,那他也一定會喜歡我的吧……”
看起來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確實是讓月蓮公主有所觸動的,所以即使是她依舊不覺得自己下嫁秦文濤有什麽不妥,卻還是有了那麽一絲擔心在心頭慢慢萌芽著。
“公主,我還知道不少民間故事呢,咱們先不說這心煩的話題,我再給你講幾個故事吧。”
這一次林槿鈺倒是沒有直接回答月蓮公主,也沒有再繼續勸說月蓮公主讓她不要下嫁秦文濤,反倒是不急不緩的跳過了這個話題,要再給月蓮公主講故事。
一聽還有故事要給自己講,月蓮公主也頓時不再糾結秦文濤的事情,反倒是眼巴巴的盯著林槿鈺,期待的等著她給自己講故事。
之後林槿鈺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又給月蓮公主講了《牛郎織女》《白蛇傳》等等幾個比較有名的愛情故事。
雖然這些故事結局有悲有喜,但相遇的時候都是那麽美好,讓月蓮公主越聽越憧憬愛情,越聽越想要來那麽一次怦然心動的相遇。
在林槿鈺給月蓮講完那些故事以後,月蓮公主卻是忽然拉住了林槿鈺的手,語氣激動的道:“鈺兒,怎麽辦,我想要見秦公子了,我也想要和他有那種海誓山盟,情定終身的事情,若是這樣,等我下嫁那日,一定會很幸福的。”
月蓮公主說的一臉認真,而且十分期待。
反正她現在就是死腦筋的認為秦文濤就是那個她的‘梁山伯’,因為那日當她見到秦文濤的時候,真的好開心。
所以月蓮覺得如果等她嫁到秦府,可以天天看到秦文濤以後,那她一定也會天天開心。
她父皇都已經同意了,所以他們才不會像牛郎織女那樣被人阻止,她們一定會比牛郎織女更幸福!
“那要不這樣,明日公主您明日招秦公子入宮,和秦公子相處一天試試,如果有故事中他們那般甜蜜,說明你們真的很適合,在成親前,你們就多在一起呆呆,那成親的時候,一定會很開心的。”
順著月蓮公主的話,林槿鈺竟是出其不意的開始教唆起來月蓮公主出宮,主動讓她與秦文濤多相處相處。
“這樣可以嗎?”
被林槿鈺支持,月蓮公主心中想要立刻見到秦文濤的感覺更是蠢蠢欲動,隻是卻還是缺乏了一絲果敢,有些猶豫起來。
“當然可以了,人家梁山伯與祝英台,牛郎與織女不都是相處久了才成親的,你們也都要成親了,不相處相處才是不妥。”
林槿鈺繼續誘導著月蓮公主。
既然月蓮公主心中一直執拗的認為她與秦文濤十分合適,怎麽也不肯往在找一個目標的方向上想,那林槿鈺也就隻能以毒攻毒一次,讓月蓮公主多與秦文濤相處相處,在與秦文濤相處的過程中,自己去感覺。
雖然這招很容易起反效果,但卻無疑是最後的辦法了!
“恩,鈺兒,你說的對,明日我就要讓父皇召見秦文濤入宮,多與他相處相處!”
在林槿鈺的多番支持下,月蓮公主終於是一點點堅定起來自己的決心,做出了決定。
隨後林槿鈺又旁敲側擊的告訴了月蓮公主一些關於合不合適的感覺,在月蓮公主的心裏悄悄打造出了一把可以幫助她測試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秦文濤的尺子以後便告辭了。
第二日聽夏月說秦文濤果然是被找見進了皇宮,隻不過待了半日便出了宮,隨後幾日這件事便沒了消息。
眼看著又過了幾天,算算時間,離大婚之日也不到十天了,林槿鈺終於是坐不住,收拾收拾準備去尚書府問問秦文濤,看那日進宮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這才剛出了秋頤院,林槿鈺就看到林槿蕊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臉上是掩不住的喜上眉梢。
“五妹這是怎麽了,竟是這般開心。”
林槿鈺看著遠遠跑來,大喘氣個不停的林槿蕊,直覺告訴她一定是有什麽好事,不然林槿蕊此刻哪裏還能笑得出來。
“皇上賜婚了,皇上賜婚了!”
林槿蕊大喘著粗氣,激動的說著。
賜婚?給誰賜婚?那慕容複炎怎麽那麽喜歡賜婚?
這是林槿鈺聽聞‘皇上賜婚’四個字以後,內心中唯一的掙紮。
“這皇上又是給誰賜婚了,五妹你慢慢說。”
林槿鈺詢問著。
“皇上將我賜婚給了濤郎,原本濤郎和月蓮公主的成親之日,成了我們的大喜之日了!”
林槿蕊說話時,笑的嘴都有些合不攏了,而且眼角還微微泛著淚光,可見她是有多開心,拉著林槿鈺的手,拉的死死地,完全已經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緩解自己內心的喜悅。
“真的?!”
這事情的進展簡直是太猝不及防了,給林槿鈺也搞的有些蒙圈,怔怔的被林槿蕊拉著一晃一晃的,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當然是真的了,聖旨都送來府上了,就在爹爹那裏,我和濤郎終於是熬到頭了!”
林槿蕊點著頭,回想以前種種,覺得也是心酸不已,眼淚吧嗒吧嗒的隨著笑容一起,在林槿蕊的先臉上出現,也不知她是在哭還是在笑。
還好林槿蕊的情緒失控並沒有持續多久,依舊是記得自己此番過來的目的。
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林槿蕊望著林槿鈺,感謝道:“大姐,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有你,怕是我和濤郎便要一生相思了。”
接受著林槿蕊感謝的目光,林槿鈺尷尬的笑了笑,隨後擺手道,“謝什麽,重要的是妹妹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嫁給秦公子,真是太好了。”
這次皇上居然會給林槿蕊與秦文濤賜婚,這可真是林槿鈺所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所以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在這次的事件中,自己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似乎做了些什麽,又似乎和她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所以也不糾結了,隻要這結果皆大歡喜,那就都無所謂了。
幾日後,林槿蕊大喜,成功坐著秦文濤前來迎親的花轎被抬入了尚書府。
雖然尚書府與丞相府一直不對頭,但因為這次的事情是皇上賜婚,兩方都不能駁了皇上的麵子,所以喜事辦的自然風風光光,也沒有虧了林槿蕊,當真是以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落下了帷幕。
隻是到現在林槿鈺都不知道那日秦文濤在宮中待了半日,到底與月蓮公主說了什麽,竟是可以讓事情發生這麽大的逆轉,實在是讓林槿鈺好奇不已卻無從得知,漸漸的,這件事也就這麽擱下了。
…………
“叩叩叩——”
深夜,林槿鈺都已經睡熟,卻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這大半夜的,會是誰呢?
林槿鈺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眸,坐起身來看向門口,詢問道:“誰啊。”
“鈺姑娘,是我,夏月。”
門口傳來了夏月的聲音,聽起來倒不像是有什麽急事。
打開房門讓夏月進了屋,一時沒忍住,林槿鈺打了個哈欠以後,這才看著神情失落的夏月,道:“你這是怎麽了?又想起夏佐了?”
以前的夏月從來不會在林槿鈺麵前露出這樣的神情,可是自從段歌易這個名字出現,夏佐失蹤以後,夏月就會時不時情緒低落一會兒,終歸是有些不大正常。
“恩,我夢見哥哥渾身是血的站我夢中看著我,於是就睡不著了。”
夏月點了點頭,蹙著眉,一臉痛色的說著。
自從夏佐失蹤以後,她可以說是一直都活在擔憂之中不可自拔,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心中卻從來都沒有放下過,再加之剛剛做的那個夢,簡直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讓她再無法逃避。
“齊衍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聞言林槿鈺歎了口氣,詢問著。
自從夏佐失蹤以後,她便派了靈劍派弟子到處尋找,隻是卻一直都沒有消息。
“還沒有,根本就不知道哥哥會去哪裏,怎麽可能找得到。”
夏月搖著頭,語氣已經毫無波瀾。
“你知道的吧,你應該是知道夏佐可能會在哪個地方,可你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自己去找找看?”
林槿鈺終於是問出了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放在心中的疑惑。
她本是不想說的,可是今晚夏月過來自己的房間,訴說著她的擔憂,說明夏月其實還是很想要盡快找到夏佐的。
可能是夏月還無法說服自己的內心吧,所以才一直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欺騙著別人,也欺騙著她自己。
“我不知道!”
夏月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反駁了林槿鈺的話,可是當看到林槿鈺那雙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眸子時,她的眼神就開始慌了。
搖著頭,嘴裏一直嘟囔著“我不知道,我怎麽可能會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他就是喜歡這樣無緣無故的失蹤,一點也不顧及我這個妹妹的感受。”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便回去睡吧,反正現在也沒有一點夏佐的消息,我們也隻能一直等著,等著夏佐自己回來,或者等到派中弟子可以打探到夏佐的消息時,我們再商討這件事吧。”
既然夏月一直用逃避來心裏暗示著她自己,那麽林槿鈺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犧牲睡眠時間陪著夏月一起裝傻。
隻是夏佐這個派中的得力幹將竟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還真是讓她有些頭疼。
“鈺姑娘……”
聞言夏月抬起頭看著林槿鈺,欲言又止。
她的內心似乎在很強烈的掙紮著,臉上的表情極為煎熬,終於,在林槿鈺的注視下,夏月開口了:“那個男人曾讓江湖為之動蕩,一曲‘惑心’更是讓他在江湖中的地位急劇上升,多少人仰慕他,崇拜他,可是身為他家人的我們卻是飽受煎熬。
母親不是江湖中人,不懂武學,一直隻會在背後默默支持那個男人,一直為那個男人付出。
直到後來有人抓了我們,脅迫那個男人交出‘惑心’才可以換得我們的性命,那男人卻是猶豫了。
那是母親最後一次默默支持那個男人,為了不讓那個男人為難,母親選擇了死亡。
母親死了,男人終於憤怒了,他殺光了那些脅迫我們的人,救出了我與哥哥,還有母親的屍體。
可是那又有什麽用,母親都已經死了,他悔恨的淚水,能幫我們換回母親的生命嗎?
我恨那個男人,恨那個在選擇之中的猶豫,讓我們失去了母親的男人,所以之後他帶著他的琴與‘惑心’一起失蹤了,我也沒有什麽感覺。
可哥哥不同,他一直崇拜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是他曾經所有的向往,即使母親因為那個男人而死,他也沒有因此恨過那個男人,在男人失蹤後,他從沒有放棄尋找過。
所以在知道那男人屍骨被發現,‘惑心’重新現世的時候,我想到的,隻有怎麽才能不讓哥哥知道這件事情。
可是哥哥最後還是知道了,他也不見了。
我猜……他一定是去找那個男人的屍首了……”
從頭到尾的講述,夏月的情緒都很平穩,平穩的仿佛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痛癢,與她毫無關係的事情。
隻是說到最後,夏月的聲音越來越輕,透過月光,林槿鈺依稀看到有淚水自夏月的臉頰劃過。
段歌易居然是夏月與夏佐的父親,這是林槿鈺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所以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林槿鈺還是有微微吃驚了一下,可是隨即想到了這些日子夏月的反常,與隻要一提段歌易她就情緒失控來看,這樣的解釋便是合情合理了。
“既然你全部都懂,全部都知道,那你還擔心什麽,他找了這麽多年男人的屍首,現在終於要找到了,那麽你便等他找到了屍首,完成一直以來的執念歸來,以後這件事便可以隨著往事,一起過去了,不是很好嗎。”
林槿鈺遞了塊絲帕過去,淡淡的勸說著。
段歌易一直是夏月心中不可觸碰的秘密,她藏了這麽多年也不願意對任何人傾訴,所以她真的好累,現在她終於是說出來了,心裏也頓時輕鬆了不少。
她結果林槿鈺遞來的絲帕,擦了擦眼角,隨後道:“鈺姑娘,你不懂,哥哥雖然不喜說話,可是他的性子最為固執了,我就怕這次找到了那男人的屍首,他卻還固執的要幫那男人報仇。”
說到這裏,夏月將手中的絲帕狠狠攥緊,咬著牙道:“我絕對不會允許他為那男人報仇的!萬一哥哥因此受了傷,那男人在陰間可會傷心?可會難過?為了那樣的男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