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質疑我?”
林槿鈺聞言臉色一沉,語氣當即就有些不悅。
池老爺見狀,趕忙嗬斥道:“曼兒,你休要多言,聽大師的!”
竟是又嗬斥自己!
池屏曼眼見著池老爺那麽相信林槿鈺,還因為林槿鈺一個勁的嗬斥自己,最重要的是林槿鈺隻是個年紀輕輕的小道。
這總讓她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於是倔強心起,不滿的反駁道:“可是爹爹,你為何一直相信她?萬一她隻是個江湖騙子呢?”
“江湖騙子?看起來池小姐果真是一直都在質疑貧道的能力,可是池小姐,你現在被那邪物纏身,臉已經毀了,你還想繼續被那邪物糾纏,導致整個池府都遭殃嗎?”
林槿鈺淡淡的道。
這話不是說給池屏曼聽的,而是說給池老爺聽的。
論最不想讓池家有事,池老爺定然是排第一個的,這池家是他一力扛起的,到現在不容易,他可不想讓它這就垮掉。
這都是他這輩子的心血,他一定要保住。
池屏曼聞言,眼神一痛,摸了摸她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的臉頰,思索一會兒,繼續道:“可是大師一直說什麽邪物不邪物的,小女子也說過並未感受到有什麽不對勁的,這隻是意外罷了。”
“若是一般人都可以感受到邪物在身,那麽我們這些驅邪的道士都可以回道觀安心渡過餘生了,哪裏還需要在這裏東奔西跑,被人質疑?!”
林槿鈺說罷,看著池老爺,一臉凝重的道:“令愛還真是倔強的很,怕是已經被那邪物幹擾,池老爺,若是想要驅邪,一定要盡快啊!”
“你果然是個江湖騙子!什麽被邪物幹擾?爹爹你可千萬別相信她的話啊,女兒已經被毀了一半的臉了,現在還被人汙蔑說被邪物附身,爹爹你可要為女兒做主!”
池屏曼焦急的給池老爺解釋著。
此刻她已經完全可以感受到那個爹爹帶來的道士對自己滿滿的惡意,竟是一直在汙蔑自己,自己的傷,隻是意外!
看池老爺似乎有些遲疑,池屏曼繼續略帶哭腔的道:“爹爹,曼兒可是你的女兒啊,曼兒自然也是不想池家有事,可是曼兒真的沒有被邪物附身,這道士一直在汙蔑曼兒,可能她才是那個對池家有危害的人啊!”
這下子池屏曼也用了對池家有危害這個池老爺最不想聽到的話來刺激池老爺,讓池老爺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相信誰。
於是就這樣,房中一下子陷入了寂靜。
池老爺一邊思索,一邊打量著林槿鈺和池屏曼,眉頭皺成了小山模樣。
池屏曼是他的女兒,林槿鈺是剛剛給池寒軒驅邪的道士,兩個似乎都不像是說假話,可是兩個卻都用池家安危說話,這讓他怎麽做定奪……
“老爺,老爺,少爺醒了!”
在池老爺糾結自己到底該相信誰之際,一個小廝著急忙慌的從外麵跑了進來,麵帶喜色。
少爺醒了,那就說明那個一直讓池家人心惶惶的邪物成功被驅除了,他們這些在池家做工的小廝們,也終於是可以安心了。
“真的嗎?!”
小廝的突然闖入打破了屋中詭異的寂靜,也讓池老爺心頭一輕。
多日壓在他心頭的大石頭,也算是放下了。
“是真的,就在剛剛,少爺忽然醒了,夫人很高興,便讓小的趕緊通報老爺。”
小廝又一次確定了池寒軒醒來的消息,讓池老爺頓時心中有了定論。
揮了揮手,池老爺對小廝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好生照看著少爺,切莫再讓少爺出什麽事情。”
“是。”
小廝聞言,低著頭退了出去,屋中儼然又剩下了池老爺與林槿鈺等人。
“池老爺,現在你相信貧道的話了吧,池小姐,就是被邪物附體,現在已經快要迷失心智了,若是不趕緊將邪物驅除,想必池家岌岌可危!”
林槿鈺迎著池老爺的視線,表情嚴肅的說著,讓池老爺心中剛剛才放下的石頭又一次冒了出來,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唉,我池家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池老爺長歎一聲,滿滿的無奈,隨後懇求林槿鈺道:“還望大師一定要幫小女驅除邪物,池家的安危,就全部交到大師的手上了。”
“爹爹……”
池屏曼聞言心裏一急,不停往後退去。
她沒有中邪,她不要驅邪,這個道士一定有問題!
“曼兒!”池老爺見狀聲音加重,喝住了池屏曼。
可是看著她那被燒毀的臉頰以及害怕的模樣,又心中一軟,不由的輕了輕聲音,柔聲道:“曼兒,軒兒中邪你也是知道的,剛剛你也聽到了,軒兒已經被大師驅邪成功,醒來了,你就乖乖的配合大師,讓大師將你身上的邪物驅除,這樣你以後也好過,我們池家的安危也得到了保證,如此一舉兩得之事,你又為何拒絕。”
“爹爹,曼兒身為池家人,自然是也希望池家好的,可是,可是能不能不讓她給曼兒驅邪,爹爹給曼兒再換一個道士可以嗎?”
池屏曼謹慎的看著林槿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年輕小道士絕對來者不善。
既然非要驅邪才能讓自家爹爹安心,那道不如換一個道士她還能放心些。
“池老爺,小姐已經被這邪物蒙蔽了內心,看起來,應該是要采取強製驅邪了。”
沒待池老爺回答,林槿鈺就接口說著,讓池老爺頓時也沒了與池屏曼商量的心情,點頭道:“那就全聽大師做主。”
“爹爹,你不能,啊……”
池屏曼聽到池老爺的話,簡直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著急想要讓池老爺打消讓林槿鈺為自己驅邪的念頭,哪裏知道因為房間被她砸的太過於淩亂,一不小心便被絆倒。
還好及時用胳膊撐住了身子,這才沒有摔的太狠。
“曼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池老爺見狀趕忙快走幾步,將池屏曼扶了起來,看著從她胳膊上慢慢溢出的鮮紅血液,一陣著急,“快來人,快給小姐包紮傷口!”
那邊池屏曼被摔的有些懵了,直到現在傷口快被包紮完,她都處於呆滯狀態,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難道她真的中邪了?
她剛剛分明是看好了路才走的,怎麽就忽然摔倒了……
池屏曼心中忽然開始有些恐懼起來。
撫了撫自己燒毀的臉頰,池屏曼忽然掙脫正在給她包紮傷口的丫鬟,噗通跪在了林槿鈺的麵前,拉著林槿鈺的衣袖,虔誠道:“大師,大師救救我,大師一定要救救我,快將我身上的邪物驅除吧,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池屏曼的語氣十分焦急,與她剛剛那拒絕林槿鈺為她驅邪的焦急如出一轍,隻不過這一次她卻是為了讓林槿鈺幫她驅邪。
池屏曼的反常驚呆了池老爺。
這前後一個拒絕,一個懇求的模樣著實是讓池老爺更加肯定池屏曼一定是中邪的說法,不由看著林槿鈺,期待著她可以給出一個答複。
看著池屏曼這副模樣,林槿鈺趁人不注意,衝著夏月挑了挑眉,隨後才高深莫測的點著頭,欣慰道:“池小姐終於是想通了。”
“是啊,我想通了,剛剛是我不懂事,一直懷疑大師,請大師莫要怪罪,一定是要幫我驅邪啊。”
池屏曼點頭如搗蒜,給林槿鈺道著歉,不停懇求著。
她的臉已經毀了,剛剛那‘邪物’竟是又讓她莫名受傷,這樣下去,她恐怕是活不了了。
一定要驅邪,一定要驅邪!
剛剛的那一摔簡直是讓池屏曼摔破了膽,因此此刻池屏曼儼然已經忘記了自己剛剛是如何懷疑林槿鈺的道士身份,她現在在乎的隻有自己能不能活著的問題。
池老爺看自己女兒也已經開竅了,心裏也泄了一口氣,殷切的看著林槿鈺,道:“大師需要什麽,可以盡管交代,老夫一定會盡快為大師備齊。”
林槿鈺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說需要什麽東西,隻道:“池小姐身上的邪物與少爺的不同,少爺被附身的的隻是個小邪物,隻能害害動物之類的罷了,因此用幾道符以及家禽鮮血便好,可是小姐身上的邪物卻是個惡靈,可以直接禍害到人,小姐現在這般便是拜它所賜,若是要驅除起來,可真是個麻煩事。”
林槿鈺說的頭頭是道,將那‘邪物’說的很是厲害,把池老爺和池屏曼聽的一愣一愣的,心裏也有些發怵。
“那可怎麽辦?如此害人的邪物,一定要盡早除掉啊!”
池老爺嚴肅著臉詢問著,心裏不由也有些躊躇。
“池老爺盡管放心,將這邪物驅除,於我來說還是沒有壓力的。”
看池老爺如此發愁,林槿鈺開口安扶著池老爺的心情,隨後開口道:“隻是那邪物太過於強大,貧道恐怕它被驅除小姐體外時,會掙紮著附身在別人身上,到時候隻是徒增麻煩,因此還希望池老爺與其他人先行出去,隻餘下貧道與貧道的師弟在這裏專心驅除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