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鈺,你怎麽來了。”齊衍趕忙起身,走至林槿鈺身邊,拉著林槿鈺一陣打量,環切的詢問道:“聽說昨日相府施粥的難民營被刺客襲擊,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的武功又不差,你至於這麽擔心嗎。”
被齊衍拉著前後反轉著轉了幾圈檢查著,頓時讓林槿鈺有種自己是火架上的魷魚,再多翻幾圈,怕是就要被烤熟了的感覺。
終於確定林槿鈺確實沒有受傷,齊衍這才放心的放開林槿鈺,道:“沒事就好,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是是是,齊大叔最關心我了。”
林槿鈺笑著打趣著,看著眼前的齊衍似乎已經從無情的死中解脫出來,她也很是欣慰。
“你再叫我一聲齊大叔試試!我隻比你大十歲而已,別給我叫的那麽老。”
齊衍看著林槿鈺還有心情與自己開玩笑,嘴上雖是抱怨,可是心中卻是覺得親昵。
這小妮子來靈劍派十年,可謂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無情最重視的人,他自然也是希望她好。
“叫你齊大叔叫的多親切啊,再說了,三歲一代溝,五歲一鴻溝,齊大叔你自己算算,咱們差了十歲,得差多少條溝,不叫你齊大叔,都對不起我這十六歲花齡!”
林槿鈺往凳子上一坐,臉不紅心不跳的裝著嫩,對於齊衍的抱怨對他進行了洗腦式反駁。
“你這小妮子。”
齊衍聞言哭笑不得,這小妮子從小就伶牙俐齒,自己可真是說不過她。
所以這麽多年血與淚的教訓擺在齊衍的麵前,告訴了他一個不變的真理,那就是千萬不要和林槿鈺鬥嘴皮子,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輸。
“說吧,你這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齊衍放棄與林槿鈺鬥嘴以後,瞬間回複了正經模式,在林槿鈺旁邊坐下,等待著她的回答。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林槿鈺在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有大事才會這般。
“諾,這個是我在昨日刺客身上找到的,你幫我查查這些刺客的身份。”
林槿鈺聞言也不拖拉,直接拿出昨日在難民營撿到的物件遞給了齊衍。
“刺客的?”
齊衍疑惑接過林槿鈺遞來的物件,放在手中仔細打量了一陣。
那是一塊花型奇特的銅牌,做工還算精致,看起來確實是像某個組織的指揮令。
隻是看著上麵的花紋,齊衍蹙了蹙眉頭,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怎麽了?你認得這銅牌?”
感受到齊衍的異常,林槿鈺疑惑詢問著。
齊衍搖了搖頭,開口道:“不認得,隻是覺得這花紋似乎在哪裏見過……”
隨後良久齊衍才又道:“這東西,似乎不是西川之物。”
“你是說這有可能是其他三國之物?”
林槿鈺挑眉,對於齊衍這話有些驚訝。
“很有可能,不過具體我也不敢肯定,還是等我讓人調查過之後再說吧。”
齊衍收了那銅牌,心情有些沉重,看著林槿鈺,不放心的交待道:“小鈺,你可不要逞能,若是一個人不行,一定要告訴我,你還有整個靈劍派做後盾。”
“知道啦,我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嗎。”
看著齊衍擔心的模樣,林槿鈺擺了擺手,一副相信她,沒錯的模樣。
又和齊衍閑聊一陣,聽到齊衍說靈劍派已經開始慢慢走向正軌,林槿鈺也十分欣慰。
看了看天色,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林槿鈺這才起身,開口道:“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相府了,那塊銅牌你盡快調查,若是有消息,就讓夏月來相府找我就好。”
“我會盡快調查的。”
齊衍承諾以後,林槿鈺這才放心離開,纖細的身影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瑜鳶樓範圍,朝著相府方向奔去。
屋內的齊衍見林槿鈺離開,拿出手中銅牌,神色複雜,隨後輕喚一聲,屋中出現一暗衛。
將手中銅牌遞給那暗衛,齊衍這才緩緩開口道:“去查查這銅牌的出處,將調查重點放在南楚國。”
“是。”
那人領了銅牌,輕聲回應,隨後頃刻之間便消失在了屋中。
屋內餘下齊衍一人,眉頭深深蹙著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此後幾天除了林錦陶偶爾會溜過來林槿鈺的秋頤院,纏著她給自己講故事以外,林槿鈺的小日子過的倒是自在。
隻是這日在剛打發走林錦陶以後,竟是看到多起沒見的林槿雪自門口憤憤走入,頭上珠釵叮咣亂響,腳步也是有些急切。
林槿鈺看著在自己麵前站定,神色有些微微不對勁的林槿雪,疑惑道:“三妹怎麽今日有空過來姐姐這裏。”
“你們都下去!”
林槿雪並沒有回答林槿鈺,而且麵色凝重的將周圍一眾丫鬟都遣走。
輕言雖然不想離開,但是看著林槿鈺都點頭了,便也乖乖退下。
看著丫鬟們全部退去,此刻院中隻剩下林槿鈺與林槿雪。
雖然察覺到林槿雪今日有些古怪,但林槿鈺卻還是得一副什麽也不知情的模樣,詢問道:“聽人說三妹這些日子正在準備宮宴之事,十分忙碌,怎麽今日倒是有空來姐姐這裏了?”
林槿雪依舊是沒有作答,隻是兀自向前走著,林槿鈺無奈隻得跟著林槿雪一起走,一路上猜測著林槿雪到底怎麽了。
“丫鬟們都退下了,你也不用再裝了!”
走至湖邊,林槿雪忽然止住腳步,驀地蹦出了這句讓林槿鈺摸不著頭腦的話。
林槿鈺聞言也停住了腳步,疑惑道:“三妹這是何意?”
林槿雪看著林槿鈺那一臉的疑惑,咬牙切齒的道:“林槿鈺,你就不要裝了,你從來都沒有失憶,是不是!”
“三妹何處此言?十年前之事,姐姐確實記不得了,不知三妹今日到底怎麽了,與平時可是不大一樣的緊呢。”
林槿鈺疑惑為何林槿雪忽然就發了瘋一般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失憶,自己這都多久沒有與她接觸了,發瘋也不帶這麽發瘋的吧。
“嗬,不記得,好一個不記得!”林槿雪怒極反笑,看著林槿鈺那張將慕容修迷的神魂顛倒的臉,咬著牙,道:“四妹都已經告訴我了,你不用再裝,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林槿雪說罷,直接撲向林槿鈺,麵容猙獰。
林槿鈺見狀一驚,剛想躲避卻發現自己的身後竟是那環繞著水月閣的湖水,若是躲避,務必要暴露武功。
怪不得林槿雪非要走至這裏才開口,原來一開始就是要將自己推入湖中的。
林槿霜那女人到底與她說了什麽?!
林槿雪此刻看起來已經失了理智,動作十分魯莽,與林槿鈺記憶中她推小林槿鈺下懸崖的場麵如出一轍。
來不及思考太多,林槿鈺隻知自己若是再不做什麽反應,定然是會被推下湖中,而這裏的視角隱蔽,丫鬟離得又遠,想要不暴露武功又不掉進水裏明顯是不可能的。
不過林槿雪此刻分明是發了瘋,注意力極其渙散,所以想必自己使用武功也不會被她發現。
如是想著,林槿鈺腳下微動,剛準備趁著林槿雪發瘋之際,用武功將她甩去,卻忽聽門口處似乎隱隱約約傳來了慕容修的聲音。
聲音不大,若不是林槿鈺練過武功對於聲音極其敏銳怕是也聽不到。
嗬,慕容修來的可真是時侯。
林槿鈺聞聲,勾了勾唇角,原本是想要將林槿雪甩開的想法忽然就變了,任由林槿雪推她也不做抵抗,隻是在下湖之際,手輕輕一扯,便將林槿雪也一同扯下了湖中。
“噗通——”
“噗通——”
兩聲落水聲在秋頤院相繼傳出,隻是因為秋頤院太過於龐大,這兩聲落水聲壓根沒有造成任何騷動。
林槿雪直到自己也掉入湖中,被冰冷的湖水一刺激,這才猛然恢複了神誌,意識到自己現在也在湖中,而且正在慢慢下沉,一臉的驚慌,不停撲騰著手腳大呼救命。
林槿鈺自是懂水性的,可是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便也學著林槿雪一般,撲騰著水麵,大聲呼救。
慕容修習過武,耳力也不差,所以先前兩聲噗通落水聲他也是聽到的,此刻正在詢問身旁宦官有無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便聽到那邊的呼救聲,當即蒼白了臉。
“鈺兒!”
慕容修感受著聲音的來源,立刻奔了過去,當看到湖水中林槿鈺的身影時他的心驟然一緊,想也沒想的便越下湖中將林槿鈺救起。
隨行的宦官們此刻也已經趕來,看到湖中還在撲騰就要沉底了的林槿雪,趕忙下去幫忙救人,折騰了好一陣才將林槿雪也一起救起。
“鈺兒,鈺兒,你沒事吧?”
慕容修摟著渾身濕透了的林槿鈺,擔心的如同失了魂一般,怕林槿鈺著涼,還將身上長衫給她蓋著。
隻是看著林槿鈺那依舊緊閉雙眼的模樣,那種十年前得知林槿鈺被劫匪劫走時的那種無措感覺瞬間襲上了慕容修的心頭。
也不管什麽男女有別,慕容修一邊大呼著傳禦醫,一邊抱著林槿鈺衝回了水月閣。
從頭到尾根本沒有看林槿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