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第510章 毒誓（三更）

  想到這裡，他邁步穿過月亮門，看到了練功院外的虛寧。 

  虛寧一身黃色僧袍，正靜靜站在門外，宛如一座雕像，其實是在修鍊。 

  他看到楚離，合什一禮：「王爺正在等大總管！」 

  「正要找王爺。」楚離道「有喜訊稟報。」 

  「請。」虛寧伸手肅請。 

  楚離推門進了練功院，安王正坐在石桌旁，靜靜看著天空，一動不動。 

  楚離沒說話，坐到他的對面。 

  虛寧則站到一個角落裡，不惹人注目。 

  安王失神的看著天空，精神恍惚 

  幾天不見，安王已經憔悴得老了幾歲，雙眼無神，既是失去武功，身體顯得蒼老，也是精神崩潰，快要被摧垮之故。 

  「王爺。」楚離沉聲道。 

  他並沒同情之意，安王落到這個地步，都是咎由自取，只能怨他惹到了自己，以遭此報。 

  安王一動不動看著天空，神思不屬。 

  楚離輕咳一聲：「王爺，有一個好消息！」 

  「我也有一個好消息。」安王慢慢低下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楚離：「要不要聽一聽？」 

  楚離眉頭挑了挑，笑道：「王爺有好消息，自然是要聽一聽的。」 

  「我準備進宮，呵呵……」安王呵呵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響，狀似癲狂。 

  楚離靜靜看著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王大笑不止，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得喘不過氣來。 

  楚離只是靜靜看著。 

  安王笑了半晌，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扭頭看他：「如何，大總管，這是個好消息吧？」 

  楚離道：「皇上乃天神高手，神通廣大，一旦出手，王爺定能逢凶化吉，恢復武功，確實是好消息！」 

  「哈哈，恢復了武功又如何！」安王大笑道：「難道我武功恢復了，就能殺了你？」 

  楚離道：「皇上說不定能讓王爺武功更進一步，勝得過我！」 

  「哼，縱使殺了你又如何，我還是一個可憐蟲！」安王搖頭道。 

  楚離道：「王爺太貪心，有多少人想得到王爺這一切而不可得，王爺卻棄如敝屣。」 

  「只差一步，明明能夠擁有天下，主宰自己命運和天下所有人命運，卻偏偏只能成一個低眉順目，仰人鼻息的可憐蟲，難道不可憐！」安王冷笑道：「如果我成了皇上，殺你只需要一句話，何必費那麼多心思？」 

  楚離笑道：「王爺要成皇上，那我就先逃走，皇上也未必就能自由自在的殺人。」 

  「哼，你能逃哪去！」安王冷冷道：「不過放心吧，我一旦找父皇，那就意味著退出皇位之爭，以後只能做個安樂王爺。」 

  「王爺卻是錯了。」楚離搖頭道：「王爺還有機會。」 

  「嗯——？」安王皺眉看他：「你是諷刺我吧？」 

  楚離道：「我有兩個條件，王爺若答應，我可以告訴王爺這個好消息！」 

  「什麼條件？」安王哼道：「如果真能保住我的皇位，二十個條件也沒問題！」 

  楚離道：「一個是永遠不準靠近小姐三尺之內，發下毒誓！」 

  「蕭詩？」安王皺眉瞪著他：「你難道也喜歡蕭詩？」 

  楚離搖搖頭。 

  安王卻是不信，似笑非笑：「難怪。」 

  楚離道：「其二，你我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不能殺我！」 

  「楚離，你夠天真的。」安王哼道：「我發誓，你就相信？」 

  楚離緩緩道：「王爺以皇上之名發毒誓，我相信王爺一定能遵行。」 

  安王皺起眉頭，冷冷看著他。 

  半晌之後，安王沉聲道：「你知道得倒不少！」 

  楚離微笑道：「聽說天神高手的誓言是有約束力的，天人共鑒，看來是真的。」 

  安王哼道：「說吧，什麼好消息？」 

  楚離道：「王爺若發毒誓，我便說，准讓王爺不失奪位之望！」 

  安王咬著牙盯著他，心中劇烈鬥爭。 

  若自己發下毒誓，楚離卻失信，給自己一個無關痛癢的好消息，那自己可就成了笑話。 

  楚離道：「王爺可以仔細想一想，權衡利益，敢不敢賭這一把！」 

  「哼，你是篤定我會答應的！」安王冷冷道。 

  楚離點點頭：「是。」 

  「……好，這個誓我發就是！」安王咬著牙點頭，豎起三根手指：「蒼天可鑒，天神可證，我冷守禮有生之年絕不靠近蕭詩三尺之內，絕不加害楚離，若違此誓，斃於父皇掌下！」 

  楚離抱拳笑道：「多謝王爺！」 

  「說吧！」安王收起手，冷冷道：「我倒要聽聽是什麼好消息。」 

  楚離道：「王爺其實還有一個孩子，對吧？」 

  安王皺眉盯著他，似乎要看透他心底。 

  這是他最隱秘的事，沒人知道。 

  楚離道：「那個孩子原本王爺想殺了，可惜此子命大，至今仍活於世上。」 

  安王搖頭：「不可能！」 

  「此人虛寧尊者認得！」楚離扭頭看向角落裡的虛寧。 

  虛空合什一禮。 

  他一直靜靜呆在那邊，像一塊石頭易被人忽略。 

  「尊者也認得？」安王道：「難道我見過？」 

  楚離搖頭：「金剛寺的小沙彌虛安，便是王爺的兒子。」 

  「虛安師弟？」虛寧沉吟道：「他是王爺的世子？」 

  楚離笑了笑：「我想王爺求證一下並不難吧。」 

  「果真？」安王露出激動神色。 

  只要他有了子嗣，就不必再向父皇求助，奪取皇位的希望還在，雖說世子少是一劣勢，卻並非絕對，只要自己足夠強大，一樣能成為皇上！ 

  楚離道：「我何時騙過王爺？這個消息可是我動用了所有力量得來的，值得王爺的兩個毒誓！」 

  他讓安王發下這兩個毒誓，自然是不相信的，卻是為了穩住安王的心，讓安王不急著動手，更耐心一點兒，為自己爭取足夠的時間。 

  想讓安王意外而亡絕不容易，天時地利人和，他一直在創造時機，等候時機，需要足夠的時間。 

  安王扭頭看向虛寧：「尊者。」 

  虛寧面露難色：「王爺，虛安師弟不能出寺，小僧也沒辦法。」 

  安王沉吟。 

  楚離道：「虛安不能離寺，但王爺可以過去。」 

  「……好吧，我親自過去看看！」安王沉聲道。 

  楚離露出為難神色：「王爺，恕我不能同行了，秘衛府那邊有急事，我得罪光明聖教及紫雲山，一出去就有刺殺等著！」 

  「嗯，你坐鎮王府吧。」安王道：「我與尊者去便可！」 

  他也不放心楚離。 

  楚離抱拳笑道：「那就祝王爺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