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冰與火的碰撞(下)
清依的擔心最終成為了現實,跡部啟動冰之世界,發現了隱藏在手冢肩膀的傷患,要拖垮手冢就是和他打持久戰,他的手臂絕對堅持不了那麼久。
跡部的意圖很明顯,一次又一次的連環扣殺攻擊,使得手冢不得不正面接招。
手冢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手臂的傷勢,他可以沉著冷靜地對同伴們說他很好沒事,可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手臂的情況,持久戰對他最為不利。
明知這樣,手冢卻接受了跡部的挑戰,不為別的,只為他身為一個網球手的鬥志,只為他身為網球部部長的責任。
手冢的正面接球給他的手臂帶來了沉重的負擔,他的手臂發出了悲鳴。青學眾人大驚失色,連忙跳入場地,手冢大喝一聲:「回去」眾人愣在原地,臉上儘是擔憂之色。
清依沒有多想,直接從冰帝陣營離開,在眾人滿是詫異的眼神中走向了青學那邊。
「沒事」手冢冷淡地說出兩個字,很小心地沒有讓自己的情緒泄露。
「坐下」冷硬的口氣讓眾人不由得渾身一顫,手冢沒開口,這聲音從哪來的?
「裁判,比賽暫停十分鐘,申請治療」藤井清依的表情、語氣與手冢如出一轍。
青學不知情的眾人滿是詫異地對視一眼,他們倆該不會是親戚吧?
對上妹妹毫無波動的眼神,手冢沒有開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任清依在他的肩膀上塗抹藥膏。
看著清依小心翼翼地捲起手冢的衣袖,眾人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這兩人太親密了!要知道手冢在學校里從來不親近女生的,他卻接納了這個女孩子。
有情況,絕對有情況!
「這該不會是部長的女朋友吧?」
「難怪手冢在學校不搭理其他女孩子」
「部長真專一啊~」
一群人躲在後面竊竊私語,兩位當事人絲毫沒有聽見。其他的正選也不阻止,他們當然知道手冢和清依的關係,ma~就讓流言飛吧~
藥膏塗抹完畢,清依掏出自己的手帕纏繞在他肩膀上,輕輕地替他按摩。
微乎其微的嘆氣,泄露了她此時內心的不安。早就知道哥哥為了網球不顧一切,她特地去向老中醫請教了幾個藥方,外敷內用的都有,甚至跟著老中醫認穴道,怎樣才能讓手臂肌肉放鬆。
她無法代替他完成夢想,不能代替他出場比賽,也不能完全治好他的傷。她只能暫緩他的傷勢,讓他沒有遺憾地馳騁於球場之間。
球場上的手冢國光,才是最耀眼的手冢國光。網球場燃燒了他的熱血,將冰山變為火山。
她明白,比賽打得越久不穩定的因素就越多,手冢的手臂已經到了極限,或許這場比賽手冢贏不了。然而不管怎樣,她只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個偉大的網球選手,那就夠了……
待到搶七局之時,球場沸騰了,眾人不顧一切地呼喊著。
沒有人注意到默默站在後方的人,她平靜地看著他們的對攻。
從青學陣營走出,她沒有回冰帝那邊,她不想離球場那麼近,第一次,產生了逃避的想法……
出神之際,清依沒有注意到一個憤怒的身影向她走來。來人絲毫不在意她是女生,迎面便是一拳,對著她怒吼道:「你是我們冰帝的助教,為什麼要幫其他人?幫手冢國光治手就是看他打敗跡部嗎?我們把你當做同伴,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向日狠狠地推了清依一把,清依猝不及防跌倒在地,然而沒有人聽到他的怒吼聲,啦啦隊的加油聲震耳欲聾,向日的聲音完全被蓋過了。
同伴?是啊,他們已經是自己的同伴了,可他們指責她臨陣向對手伸援助之手,她背叛了他們……
可那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情,讓她如何割捨?看著哥哥痛苦地捂著肩膀冷眼旁觀,很抱歉,她真的做不到。再者,她不用上場比賽,該做什麼難道還不能由自己決定嗎?
「哼!像你這種臨陣倒戈的人,我們才不會承認你」向日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清依擦擦嘴角的血跡,掙扎著站起身,所有的人都關注著場內的比賽而沒人注意到場外的小插曲。
她知道,向日只是在找一個發泄的出口,她的舉動正好給他提供了一個機會。
手冢的手臂一直處在極限時期,從他的手傷爆發到現在已經持續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手冢一直是靠其強大的精神力支撐著自己,但他總會有到極限的時候,當搶七時的比分打到35-35時,跡部勉強回球,一個踉蹌沒有站穩跌倒在地。
就在眾人以為手冢的機會來了的時候,手冢的零式削球卻沒有過網。清依強忍著淚水不讓其流出來,儘管這場比賽很精彩,她卻覺得心痛,手冢的堅韌不僅讓她感動也讓她震撼。
儘管手冢努力拚搏,卻始終沒能拿下這場比賽。在場的人都被兩個人的精彩對決吸引住,無論誰勝誰負,他們都有資格博得全場的掌聲。青學兩勝兩負一平局,接下來由替補比第六場。
日吉若面對火力全開的越前龍馬幾乎沒有招架之力,古武術都沒作用,被越前龍馬用抽擊球b打了回來。比賽結束,冰帝止步於關東大賽第一輪,這個結果眾人多多少少有些難以接受。
清依站在原地未動,冰帝眾人收拾好行李準備離場,向日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叛徒」便氣咻咻地走了,其他人沒有開口,卻紛紛尾隨向日離開。
清依自嘲地一笑,雖然嘴上不說,他們心裡還是怪她的……
輸了比賽情緒低落她可以理解,然而這樣就把怒氣撒在她身上,對她公平嗎?
她給哥哥治傷,若說影響的話也沒有影響到整個比賽吧?算了,讓這些大男孩們自己去想清楚吧!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搖搖頭甩開情緒,走到青學陣營「好了嗎?」清依定定地看著手冢,後者點點頭,便與同伴們告辭,隨後與清依相攜離去。
「醫生,怎麼樣?」醫生給手冢做完檢查后,清依擔心地問道。
「你的肩膀怕是不行了,手冢君,你最好馬上接受治療。」醫生建議道
手冢微微頷首「抱歉,我現在不能答應」他不能丟下同伴孤軍奮戰,他必須和他們在一起。
對於自家哥哥的一根筋,清依已經自動免疫了,他認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可他這份責任給他施加了太多的負擔,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在盡責的情況下自保呢?
兄妹倆走在回家的路上,誰都沒有開口,清依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冢則背著網球袋一臉冷漠地看著前方。
回到家后誰也沒有提今天的事情,手冢只是告訴家人自己的手有點不舒服,去醫院檢查了一趟,其他的並沒有提及。
然而清依在他說這話的時候默默離開,鎖上房門,身體靠著牆慢慢滑落,抱膝埋首,眼淚無聲地滑落。哥哥,你這個不折不扣的傻瓜、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