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黯然傷神

  比賽一天天臨近，櫻井老師加緊兩個人的訓練，縮短做題時間提高他們的做題速度。忍足和清依沒有辜負老師的期望，第一次測驗做題命中率高達90%，只要是動了筆的題目幾乎全對。 

  「忍足，藤井，這兩天就不安排訓練了，你們自己鞏固一下知識。比賽時只要發揮出正常水平，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櫻井老師無比寬慰地說道，這兩個學生都是化學中的佼佼者，剛剛一年級便力壓三年級的前輩獲得參賽資格。 

  在冰帝，實力決定說話權，無論年級高低。不然，冰帝網球部的部長也不會讓跡部當了。 

  「清依，後天就比賽了吧？」媽媽小心翼翼地問道，自家阿娜答好生教育過她在比賽前不能給孩子造成心理陰影和壓力。 

  「是啊，在科技中心比賽」清依咽下口中的食物，慢條斯理地回答道。 

  「比賽加油！媽媽相信你！」彩菜雙手握拳，激動地給女兒加油打氣。 

  清依展顏一笑「謝謝媽媽」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奶奶路過客廳恰好聽到這麼一句，好奇地問道，經提示記起孫女要參加比賽的事情，也出言說了幾句。 

  末了手冢奶奶想起來一件事「清依，過兩天有人會送一台古琴來，要是獲獎了奶奶就把它送給你！」清依立即眉開眼笑「是，謝謝奶奶」 

  目前清依還沒有自己的古琴，一來普通的器樂店幾乎沒有賣古琴的，二來清依經常去佐藤老師家中練習，真正在家練習的時間不長。 

  手冢奶奶早年的一個學生週遊世界各地，依稀記得老師喜歡古琴，游至中國時特地買了一把古琴託運給老師。 

  當天早晨，爸爸特地開車將清依送到比賽中心，鼓勵她好好考試。清依告別爸爸，邊走路邊拿出眼睛戴上，拿著簡單的文件袋走入考場，尋著自己的座位號走去。 

  在考場外清依並沒有碰到忍足，她的校服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是冰帝的學生啊？」 

  「冰帝也有這麼土的學生嗎？」 

  「這是冰帝有名的書獃子吧？我聽說過，整天戴著副黑框眼鏡頭髮耷拉著，連五官都看不清」 

  清依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八卦是人的天性呢！外校的精英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競賽第一輪是筆試，只有排名前20的人才有資格晉級決賽。晉級決賽的20個人中，將會評選出一個一等獎，兩個二等獎，三個三等獎和四個優秀獎。 

  試捲髮下來，清依花了兩分鐘的時間瀏覽題目，沒有沒見過的題型，這種程度的題目對於她來說小菜一碟。 

  清依提筆開始做題，仔細地審題，答案很快躍然紙上。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清依做完了所有的題目，此時她停筆開始檢查試卷。 

  出了考場清依才碰到自己的同學，忍足朝她揮揮手「藤井桑」清依淡淡地點點頭「忍足君」 

  「櫻井老師叫我們考完去找他」忍足優雅地說道，擔任個標準的傳達者。清依應道：「好的」二人並肩走向指定地點，誰都沒有開口。 

  忍足侑士不著痕迹地將視線移向清依，藤井清依似乎和傳說中有點不大一樣呢！不大愛說話，總是給人清清冷冷的感覺，有人說這是她木訥。藤井清依雖被人稱為書獃子，事實上忍足覺得她腦子還是挺活的。擅長理科的人腦筋轉得很快，她的化學如此優秀，光這一點他就不覺得她呆。 

  櫻井老師找他們無非是問感覺如何，要他們等待決賽通知。上午剛進行完考試，下午筆試的成績便出來了。 

  忍足侑士的名字赫然居於榜首，藤井清依的名字緊隨其後，僅有0。5分之差，讓其他學校的人看得極為眼饞。第一名和第二名都被冰帝給佔了，這讓其他學校的人有了很強的危機意識。 

  櫻井老師對這樣的成績十分滿意，筆試一過，演講自然不在話下，他對二人的英語口語有信心。 

  得知這個結果，清依心中也放下了一塊石頭。最後成績的計算筆試成績佔了60%，演講成績只算40%。清依不敢說自己能得第一，至少也能是個二等獎。 

  忍足和清依於下午兩點到會試現場抽籤，忍足抽到的是6號簽，清依抽到的是12號簽。 

  看完前十位選手的表現，清依對敵我實力有了大概的把握。輪到她時，清依從容地走上台，一口標準的英式英語脫口而出。 

  三分鐘過後，清依結束演講，淡定地走下講台。忍足侑士不由得在心底豎起大拇指，不吝嗇地誇獎道：「很不錯」清依微微一笑「你也是」 

  牧野老師作為資深級英語教師對他們兩個的表現很滿意，甚至欣喜地認為不出意外，一等獎和二等獎都應是花落冰帝的。 

  二十名選手上台完畢，十分鐘后出結果。然而所出的結果卻讓大家大跌眼鏡，一等獎毫無疑問是忍足侑士，藤井清依卻是三等獎，還是三等獎中最後一個，也就是說她是第六名。 

  牧野老師以為是組委會算錯分了，查看分數並沒有不妥，分數都是按照統一的公式算的。查不出原因，只得遵循這個結果。 

  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凝，不可能的，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分數是她和牧野老師一起去看的，在瀏覽之際她已算過一次，沒有出錯。清依注意到，自己演講的分數比忍足差了好幾分。 

  趁著頒獎前的空隙，清依去了一趟洗手間，意外在洗手間里聽到一段對話。 

  「這次比賽凸顯的人才還真不少呢！」 

  「誰說不是，這些都是可塑之才」 

  「冰帝的那兩個學生都很不錯」 

  「就是那個女生太丑了，光看她的形象我就不想給她打高分」 

  「確實，這樣的人只適合呆實驗室，哪能出來做學術報告」 

  握著門把的手驟然頓住，生生地遏制住了開門的趨勢。清依不可置信，竟是因為這種原因……讓她落馬？這是選美比賽嗎？她沒有想到這種學業性的比賽竟會有如此評分標準。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賽組委會……不過如此。 

  站在洗手池前，摘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捧起清涼的自來水往臉上潑去。竟是因為這種理由，竟是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 

  收拾妥當，清依戴上眼鏡出門，她的目光在攝像機的拍攝下顯得更加清冷。 

  頒獎結束后，清依仍是沉著臉不說話，雖說她平時也是這副表情，但今天的事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怎麼回事。牧野老師安慰道：「清依，沒關係的，下次再比過好了，你有實力的」 

  清依微不可察地動了動，低垂著頭沒有說話，心下決定再也不來這種比賽了。若是看相貌而不是看實力的比賽，參加又有什麼意思？ 

  牧野老師看她的樣子也沒多說什麼，大概此時她心裡很不好受吧！忍足頗為可惜地看了她一眼，以她的實力，豈止第六名，大賽評委不過是群以貌取人的傢伙。 

  「藤井小姐，請留步」清依正欲走出大門，身後有人叫住了她。清依好奇地回頭一看，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正疾步向她走來。 

  「老先生，是您叫我？」清依禮貌地問道，老先生點點頭「是的，有件事我想和你談談」清依向牧野老師和忍足道別，隨後同這位老先生來到一間茶室。 

  「藤井小姐，我是蒼井涉，聽了你的演講，我非常欣賞你的才華，不知你有沒有意嚮往譯作方向發展？」老先生直奔主題，清依手一頓，茶杯停在離嘴唇一公分的地方。 

  她…她沒出現幻聽吧？蒼井涉？國內著名的譯作大師，她好像在嘉賓席上看到過他的名字。 

  「真的？可是我並不是第一名吶」清依頗有些失落地說道，蒼井涉慈祥地一笑「是不是第一名我不在乎，我看中的是你的才華。可以聽出，你在英語上花了不少的功夫，看過不少原文書籍吧？」 

  清依愕然「您怎麼知道？」好吧……這麼一說她就不打自招了…… 

  「願不願意做我的學生，跟我一起譯書呢？」蒼井涉諄諄善誘道，清依眼底浮現欣喜之色「願意」轉而想到「不過，我只是國一的學生，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 

  考慮到她的擔憂，蒼井涉擺擺手「跟我譯書，不限定時間，很自由的，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譯，你也可以在網上與我交流，有問題隨時打我電話。」清依點點頭「好的」 

  就此確定師父，清依感到慶幸，這算不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回到家裡，清依告之自己只得三等獎，家中長輩誰都沒說什麼，清依將前因後果告之，因為自己形象不夠好而落馬。 

  手冢國晴一瞪眼「哪個人敢說我女兒長得不好」手冢國光一臉不贊同，清依的五官也不算很差，再說競賽又不選美，那麼注重長相干嘛！ 

  手冢奶奶安撫道：「沒事，這樣的比賽以後咱們不去了啊清依，來來來，古琴已經送到了，看看喜不喜歡。」清依歡呼一聲奔向古琴，她終於有自己的古琴了。 

  手冢爺爺不怒而威「太大意了」比賽中竟會出現這種狀況，手冢國晴應聲道：「的確不應該，好在清依沒怎麼受影響，孩子開心是最重要的。」 

  「mama~比賽結果已經出來了再計較也沒什麼意思，清依不是說蒼井大師帶她一起譯書嗎？說明清依還是很有能力的，區區一個國中生的比賽不用放在心上」手冢采菜笑道，兩位男士點了點頭，說得不錯，跟著蒼井涉確實很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