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慘淡新婚

  一大早，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起，泛黃的紙圈漫天飛，白色的招魂幡隨風飄蕩，漆黑的棺材被幾個人抬起，哭行的隊伍走到緩慢。


  沈岑穿跪在最前麵，手裏拿著秦老夫人的牌位，赤著腳一步步跪走，身上卻穿著象征幸福的潔白婚紗，引來了無數人的旁觀。


  回頭望去，那扇屬於沈家的大門已經在她走出後被死死鎖起來了。


  秦若風的秘書來過，他說，必須按照他的指令做，否則沈父沈母就代替她下去跟秦老夫人陪葬。


  沈岑捏緊拳頭，努力讓自己不要想那些事，膝蓋已經被地上的隨時磨上了，隱隱滲出血跡，可沒人敢叫她起來。


  等把秦老夫人送到墓地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後，沈岑舔了舔幹涸的嘴唇，抬頭就是一陣眩暈，膝蓋火辣辣的，腳趾甲似乎還脫落了幾個。


  “距離秦家還有一段路程，婚禮十二點正式進行，您不要讓總裁等急了。”一個男人走過來冷冰冰的說道。


  沈岑隻得馬不停蹄趕向秦家，她不敢暈倒，如果沒有按時到秦家，她真的不知道秦若風會在衝動之下對她的爸爸媽媽做什麽。


  強忍著痛，加快步伐，總算趕到秦家的宅門，哭行的人都還守在墓地裏，沈岑身邊隻站在一個不斷催促她前行的人。


  沈岑的膝蓋已經爛了，血液汩汩流下，染紅了潔白的婚紗，她在想秦若風待會兒看到會不會有一點心疼。


  可當她到了秦家的客廳，映入眼簾的隻要看起來淒涼無比的一片白色。


  這裏還維持著秦老夫人去世後的靈堂布置，一點婚慶的擺設都看不見。


  沈岑的一身婚紗反倒顯得諷刺。


  “夫人您請到屋裏，少爺暫時不會回來了。”麵無表情的婦人出現，做了個“請”的動作。


  沈岑苦笑，秦若風半點沒有在意今天的婚禮，連在場也不願意。


  沈岑被帶到“新房”，婦人把門砰的一聲關掉，整間屋子頓時黑暗起來。


  隱隱地聞到發黴的味道，還有唽嗦的嘈雜聲，床上的被單很老舊，地上覆了一層灰。


  這裏……就是她作為秦夫人以後的居所麽？

  沈岑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直到太陽下山，帶走了最後一點微光。


  今天，是她的新婚夜，就算秦若風再不滿意這門婚姻，也總該在今晚回來吧。


  或許，今晚他們可以好好談談，解開心結，無論之前如何，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往後會慢慢好起來的！


  念及此處，沈岑對未來有了些希冀。


  沈岑擔心自己滿身血跡會讓秦若風更加嫌惡，強忍著痛把粘在皮肉上的血紗撕開，跑到衛生間想洗個澡。


  咯吱一聲，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了，沈岑摸索著踏進去，冷不防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吱——”


  沈岑聽見陌生的響聲，心漏了半拍，不慎跌倒在那個軟綿綿的東西上。


  毛茸茸的東西被吸入她的鼻腔，沈岑大驚一聲，趕緊爬起來衝到水龍頭，腥味從水管裏流出來。


  沈岑抬頭的一瞬間，看到反光鏡子裏的自己滿臉的紅色液體。


  “啊——”


  沈岑跌坐在地上，緩了很久才明白過來，是水管生鏽了。那堆軟綿綿的東西，怕是有人故意扔進來的死耗子吧。


  連忙跑出衛生間，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咬著嘴唇，計算著自己接下來的遭遇。


  “秦若風，你今晚到底還會過來麽？”眼角滑過一滴晶瑩的淚珠。等到最後，沈岑隻剩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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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風，要不然今晚你還是過去吧，我自己忍著就行了，畢竟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我.……恭喜你。”顧裏看出秦若風雖然抱著自己卻心不在焉的樣子，緊咬嘴唇，滿是隱忍和委屈地說道。


  “不，你早上不是告訴我孩子鬧騰麽，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麽能不負責任呢。至於沈岑.……她，隻不過是我為了挽回聲譽才不得已娶的。”秦若風頓了頓才繼續安撫著顧裏說道。


  本來今天他是打算和沈岑一起舉行婚禮的，可是準備好後顧裏突然打來電話說肚子痛，隻得把事情交待給助理和管家，不過那女人既然已經嫁到秦家得到秦氏掌權，又怎麽還會在意他這個人？


  秦若風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年少幻想了無數次的婚禮，如今娶到了她，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可是娶她，真的隻是為了挽回聲譽麽？


  “你安心養胎，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名分。”秦若風甩開先前的疑問，微笑著撫摸顧裏肚子裏那個不經意間有的小生命，溫柔的承諾。


  雖然不知道孩子是怎麽突然有的，不過顧裏不會騙他，而且之前因為應酬喝醉了很多次，也許就是某一次的意外吧。


  “寶寶，聽到沒，爸爸答應給我們一個名分了！嘻嘻！”顧裏莞爾一笑，隻是說到“名分”的時候不自覺加重了語氣，眼角閃現的精光隨後很快隱藏起來。


  沈——岑——，我饒不了你，敢跟我耍心眼搶走我差點到手的肥肉，看我不玩兒死你！

  你以為今晚就是全部了嗎？我已經借著若風的名義，讓傭人們“好好招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