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半夜裏的電話
牆上的掛鍾轉過了十二，開始不急不慢地朝著一的方向挪動著。李勤和楚笑笑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盯著茶幾上那張字條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二人將自己這輩子的記憶都屢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關於字條上寫的的任何線索。
楚笑笑蜷縮在沙發上看著一旁還在沉思的李勤，用腳輕輕的點了點李勤的腰說道“李老頭，先睡覺吧。都快一點了，明兒你還要上班。現在也想不出什麽。”
李勤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你先去睡吧，我再想想”李勤這九個字說的很沒有底氣。他很清楚自己想不出來什麽，自己有著的是和林小睛前二十多年的記憶，楚笑笑有著的是和林小睛後二十年的記憶。而這張字條的秘密也就就藏在那和二人毫無瓜葛的中間二十年間。
楚笑笑雖然心裏也明白，但她並沒有說出來。楚笑笑給李勤倒了杯水，然後回了屋關上門換完睡衣倒在了床上。躺在床上的一瞬間，楚笑笑第一次感到這老式大床的柔軟。
但是不知為何，困意正濃的她躺在床上一閉眼，眼前浮現出來的卻是自己在超市裏看到的那個年輕的外婆。楚笑笑翻過來翻過去，腦海裏卻始終在想晚上發生的事情。
正當楚笑笑好不容易快要睡著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楚笑笑費勁的睜開眼睛，伸出手在床頭的櫃子上摸索了一會兒，摸到了手機一把拽進了被子。可是在楚笑笑將手機拿進被子的時候，電話被掛斷了。楚笑笑看了眼未接來電，是個不認識的號碼，底下也沒備注是從什麽地方打來的。楚笑笑歎了口氣將手機放回櫃子上又閉上了眼睛。
沒一會兒，一段手機音樂又蹦了出來。楚笑笑無奈的拿起手機，迷糊的眼睛還未完全睜開，眉頭上不耐煩的皺紋已經隨著她的語氣告訴了電話那頭的人“喂，誰啊！”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過了幾秒鍾後，一道沙啞蒼老又帶著些機械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笑笑？我，我是你孫奶奶。”
楚笑笑聽見是還在住院的孫奶奶，迷糊的眼睛瞬間睜開。楚笑笑對著電話輕聲說道“孫奶奶，不好意思，剛剛嚇著您了。”
“沒事，這醫院裏的電話啊，它不好用。不怪你。”
“孫奶奶，這麽晚打電話，您有什麽事情嗎？”
“沒事，奶奶想你了。奶奶就是想問問，那快遞你收到了嗎？”
又一次聽到對方提起那個快遞，楚笑笑皺起了眉頭“奶奶，還沒收到呢。”
這一次孫蓮芳並沒有像上次一般聽到楚笑笑的回答後失了智。而是緩緩地說道“笑笑，後兒個，能幫奶奶去取個東西嗎？奶奶我，我把一個東西放在人家店裏忘拿回來了。人家今天給我打電話了，我又去不了。致遠他們”孫蓮芳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聽到孫奶奶提起自己兒子後沒有繼續說下去，楚笑笑也歎了口氣。雖然是自己長輩，但是楚笑笑是真心看不起那位叔叔。楚笑笑急忙說道“孫奶奶，你告訴我位置，我去給您取。”
“好，那就麻煩你了。位置位置呀，位置我記在我的本子上了，本子在家裏。明兒個我讓致遠給你送過去。”
“嗯嗯，好的孫奶奶”
“那我就掛了，不打擾你了。記得等那快遞”
楚笑笑總感覺對方沒有說完。但是手機已經回到了原來的界麵。楚笑笑將手機放在床頭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
“咣，咣，咣”
“咣，咣，咣”
楚笑笑捂著耳朵閉著眼睛喊道“李老頭，你是在門口放炮仗嗎？別敲我的門了！”
“笑笑，笑笑，是我。開門！”門的外麵傳來了李含墨的聲音。
楚笑笑起身打開了門，隻見李含墨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拿起楚笑笑丟在櫃子上的衣服丟在了楚笑笑的床上“趕快把衣服穿上。”
“怎麽了？”楚笑笑拿著衣服，李含墨臉上那焦灼的表情讓她感覺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去孫奶奶家。”
“去孫奶奶家幹嘛？這大早上的，”
“我爺爺還有你爺爺和你爸媽都已經過去了。就差你了。”李含墨說著坐在床上給楚笑笑套起了衣服。
“好啦，好啦，我自己來。”楚笑笑穿好了衣服走下了床用皮筋紮好了頭發接著問道“什麽事情這麽著急？李勤呢？”
“李勤和張姨他們過去了，我過來接你的。孫奶奶她不在了。”
楚笑笑停住了手裏的活轉過身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李含墨“什麽時候？”
“昨晚十一點半，急性心梗。”
“這這怎麽可能？她明明，明明”楚笑笑突然癱坐在床上。她的大腦已經處理不過來昨晚發生的一切。先是自己看到了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外婆。後來半夜又接到了已經去世的孫奶奶的電話。楚笑笑渾身哆嗦了起來。
李含墨拍了拍楚笑笑“別激動，別激動。人老了，也免不了一死。快快收拾一下，我們去見她最後一麵。”
李含墨攙扶著楚笑笑走進衛生間洗漱了一下然後二人出了門。楚笑笑坐在車內雙眼無神的望著車外。李含墨也沒有打擾她。李含墨心想也許孫奶奶的離世對楚笑笑來說打擊太大了。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楚笑笑此時這番模樣並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害怕。楚笑笑想將昨晚的事情告訴李含墨，但是她又不敢。她害怕李含墨會知道李勤的秘密，她答應過李勤不能將他穿越的秘密告訴其他任何人。
車開到了小區樓下，楚笑笑下了車看見站在張姨旁邊的李勤。眼睛裏的眼淚瞬間爆發了出來，她朝前一跑撲進了李勤的懷裏痛哭了起來。
短短的三分鍾的一場通話卻演變成了兩個世界的一通詭異的電話，楚笑笑站在樓前，望著裏麵那灰暗的樓道，她仿佛又在那沒有光照射的黑暗角落裏看到了孫奶奶的臉龐。
突然楚笑笑的手機又響了，楚笑笑顫顫驚驚的拿起手機放在了耳邊。隻聽電話裏頭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問道“笑笑，快遞收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