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吃與不吃
魚?
顧西甌聽著裴成佑的話,高大的身影已經環伺在她的身邊,撲面而來的,不止是魚的腥味,還有他身上,冰冷的寒氣。
就算燃著火,顧西甌也感受到了,他的手指很涼,與她的微一相觸,透骨的冷。
這男人,是從冰里把魚取上來的吧?估計,時間還花費得較久。
要不然,憑他追蹤藍軍的行為,也不致於在一路奔跑后,弄得如此冰冷而歸的下場。
那麼,也就是說,他去了這麼久沒回,大半的時間,都花在捉魚上了?
如此想著,顧西甌竟說不清心底是什麼心情,只覺得莫名的憋屈和惱恨,細密地纏繞至她的心尖,以至於一條被烤得金黃黃,又香噴噴的魚遞到她面前的時候,她並沒有伸手去接。
「丫頭,吃啊!」
裴成佑有些訝異,這孩子,他好不容易弄來點吃的,她還真不賞臉不成?
顧西甌看了看他,而後接過放到了嘴裡,只是,清冷而幽遠的視線,卻是寂寥地望著林外快要透出光亮的天空。
她知道,她越界了,剛剛那一秒,她發現,她是擔心他的。
明知他的身手,還會為他擔心,這,又說明什麼?
顧西甌對這一認知極為不滿,動作帶著些泄憤的味道,只是幾口,她又朝裴成佑伸出手去,「還要。」
嗯,這丫頭,當烤魚是生魚片不成?
「等等。」
儘管如此,裴成佑卻還是極為的寵溺,把排成一排的魚給翻了個邊后,另一隻手,拿過了權慕陽先前叉好的長蛇。
他的魚,只捉了六條,可是,一人兩條的計劃,現在看來,有點不夠。
這丫頭,貌似有點鬧情緒,只怕,這些魚,都得進她的肚子里去了。
「喂,西西妹妹,你這可不行,哥哥都還沒吃呢!」
裴成佑默許了,權慕陽卻又不幹了,他睜著一雙調侃的眼,直覺那烤魚的香味,讓他的唾液,分泌得格外旺盛。
靠,還有沒有天理了,女士優先他懂,可在戰場上,不就該一視同仁嗎?若非佑子的關係,換了哪個兵來,他今天,都不會放棄率先品嘗的機會。
而且,佑子帶她來,多少有些讓她見識的味道,可這樣寵下去,他不認為,對她的成長,有太大的好處!
作為一名軍人,特別是一名合格的軍人,至始至終,都應該認識到,「戰友」兩個字的含義!
「喂,你真變厚臉皮了是不是?」
聽得又一聲「西西妹妹」,顧西甌不悅的冷眼掃過,裴成佑則直接踢了一腳,剛剛的愉悅,也變得無影無蹤。
「呸,就你能叫啊?」
權慕陽有些氣惱,心底直覺他和佑子多年的情分,竟怎麼比不上這個只認識半年的丫頭?
呸你個佑子,以前再怎麼玩,也沒見你這麼護犢子過,難不成,號稱「片葉不沾身」的情場高手,終於踢到他命中的鐵板?
不讓叫妹,哥偏叫,怪只怪,你媽沒讓你先投胎幾年!
不,不是幾年,應該是十年才對,他和佑子同年,如今都二十七了,丫頭才十七,這中間的年齡差距,叫一聲哥,也不算為過吧?
總不能,還未婚的他們,在她面前自稱為「大叔」吧?
如此想著,他帶著些挑釁地,摸了摸下巴,眸底卻閃過一縷試探的精光,這佑子,還真想來段「大叔蘿莉」配?
儘管那丫頭不是「蘿莉」,可這樣的年齡差距,怎麼也算「老牛吃嫩草」吧?
「那當然。」
裴成佑理也不理髮小雞婆的眼神,把手中烤好的魚又遞了一條給顧西甌后,這才如施捨般,給權慕陽遞去了一條。
他的取笑,他不是沒有看見,可他不認為,他有理會的必要!
反正,這個「損」友,就是見不得他女人緣好,嫩草?嫩草又如何,那隻能證明,他魅力大!
「我吃飽了。」
顧西甌對兩個男人間的眼神對峙渾然未覺,自顧自的啃完了第二條魚后,起身向叢林的深處走去。
她知道,馬上就要出發了,可她,總得解決一下生理需要吧?
「丫頭,你上哪去……小心點!」
裴成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出聲,觸及權慕陽一臉的鄙視時又似意識到什麼,有些邪肆地挑了換眉,囑咐了一聲后,又不滿地對權慕陽開口,「怎麼,對哥有意見?」
「哪敢啊?哥只是對你甘拜下風而已,這麼小也摘,世風日下啊!」
權慕陽搖著頭,一臉的不敢恭維,心底實則笑翻了天,嘻皮笑臉的臉上,閃過一抹邪惡。
要是,要是佑子真看上了她,他可得可勁兒地竄掇,叫這丫頭拖他個十年再分手,那時,佑子可就是個三十七歲的老男人了,看他到時還怎麼招蜂引蝶?
「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什麼世風日下,哥才沒你想的那麼猥瑣!」
裴成佑一眼就看穿了發小的羨慕嫉妒恨,不以為然地挑了挑唇角,對著權慕陽,涼涼的掃了一眼。
好,很好,老虎不發威,還任你調侃了不成,等這次軍演結束,你丫的再變成我的兵的時候,看我不好好地整整你!
「好,行,你不猥瑣,就哥猥瑣了成不?有本事,一輩子別吃那丫頭!」
權慕陽直覺後頸一陣涼氣,嘴裡卻是毫不服氣地出聲,呸,軍演還沒結束,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雄鷹」隊長的位置,他可是嚮往已久了,自從知道他總有一天會從暗處轉到明處,他就把這個,當成了奮鬥的第一目標。
「雄鷹」,是一隻高素質的特種大隊,有了它作為鋪墊,想要在軍區步步高升,那,可是一塊極好的跳腳石。
雖說他和佑子,誰上都沒關係,可這口被他壓著的氣,總得有個抒發之地不是?
「行,要是這次的隊長是你,哥就一輩子不吃那丫頭!」
裴成佑瞅著顧西甌已經走進了叢林深處,回過頭來對著權慕陽邪肆的開口,深幽的眸底,卻是跳躍著誓在必得的,張狂自信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