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可是話剛剛說出口,上官小婉已毅然決然的道:「不會,莫說崆峒派傷亡慘重,元氣大喪,就是他們再敢來犯,倩文姐三人和單姑婆也足可應付了。」
南宮昊天也贊同地道:「古老頭,你就跟小婉妹妹一起去吧,我們再不能遇到任何意外和挫折了。」
古老頭恭聲應了個是。
上官小婉則催促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話落轉身,當先走出內艙去。
柳倩文和趙靈兒、雪冰兒以及單姑婆四人,二見古老頭跟在上官小婉身後出來,知道他們就要上岸了,紛紛跟在身後送到廳艙外。
上官小婉等人一出廳艙門,即見半裡外的興安店鎮,房屋櫛比,村樹茂盛,碼頭上更是船隻擁塞,桅杆如林,擠滿了車馬旅人,雖然還在半里以外,喧囂之聲依然清晰可聞。
一看這情形,上官小婉知道興安店雖是一個大鎮,也是一個藏龍卧虎之地,九流雜處的是非地方。
思忖間,回頭望著柳倩文四人,關切地叮囑道:「如果發生情況,開船離岸,我和古老頭自會沿岸趕上。」
柳倩文四人恭聲應了個是。
單姑婆卻關切地道:「姑娘你也得小心些,我看這個興安店也不是個很平靜的地方。」
上官小婉點了點頭道:「我曉得,你們要好好照顧南宮弟弟。」
話落轉身,沿著搭板走下船去。古老頭不敢怠慢,急忙舉步跟在身後。
兩人穿過沙灘,徑行登岸,決定不走碼頭,直接由鎮外進入鎮街,盡量避免可能發生的意外事件。
經過鎮外的廣大田間,又縱過一道小溪,才由一道小巷進入興安店。
只見興安店街道狹長,房屋雜亂,但市面上卻極繁華,尤其酒樓飯店特多,街上也停滿了準備過河的車馬和貨物,行人更是接踵摩肩。
正因為這兒是個碼頭渡口,市面生意興隆,來往客旅甚多,丐幫才在這兒設了一個分舵。
古老頭還記得這兒的丐幫頭兒是武功不錯的獨臂馬三。
一進鎮街,古老頭東張西望地察看什麼地方蹲著有小花子。
想是午飯已過了很久了,小花子們大都躲在草窩裡去睡懶覺,思忖間,整條街上竟看不到一個小花子的影子。
古老頭看罷,恭謹低聲道:「姑娘,我們到鎮東口去找。」
上官小婉點了點頭應了個好。
象上官小婉這等艷美而又具英氣的少女在這等複雜的地方出現,是非常惹眼。
思忖間,兩人向東鎮口前進還不足數十丈,身後已跟隨了二三十個佩刀帶劍的武林勁裝人物。
這些人都是爭勝鬥狠,無事生非之徒,吃飽了飯專門滋事的人物才會跟在漂亮的少女後面評頭論足,正派人土不屑如此。
由於上官小婉和古老頭不願多事,兀自向前走去,認為這一老一少好欺的無聊之徒就越聚越多。
越是喧囂嘈雜,越是人多勢眾的場面越引人注意,越引人好奇,思忖間,不少兩街商店的生意人也忍不住跑出店外來看個究竟。
就在這時,驀聞一個酒樓門前的台階上,突然響起一個興奮地聲音,高呼道:「張堂主,張堂主,那不是咱們總分舵主的小姐小婉姑娘和東南總分舵上的古老當家的嗎?」
如此一嚷,不但跟在街上的數十無聊人物大吃一驚,紛紛停腳,就是上官小婉和古老頭也嚇了一跳。
上官小婉和古老頭循著聲音出處,轉頭一看,只見一個七旬銀需要老人,一身藍布勁衣,背插琅兵神拐,虎目炯炯,這時正在兩個藍布勁衣背插鋼刀的大漢陪同下,走下酒樓台階,急急向這邊擠來。
一看那三人的衣著,上官小婉便認出他們都是經她改制過的,西北總分舵上的服飾。
後面的兩人有些面熟,可能是舵上的香主或執事,但是,這位身背鐵拐,年逾七旬的健壯老人是淮卻不認識。
只見那老人急急來到身前,抱拳躬身道:「屠龍堂堂主張永正參見小婉姑娘。」
另兩個背刀大漢也急忙雙雙向前,抱拳躬身道:「屠龍堂屬下執事顏勇、胡善,參見姑娘。」
上官姑娘在大庭廣眾之下不便詰問那位身背鐵拐的張堂主的來歷,而且,根據這位張堂主的相饋舉止,看來很像個正派人物。
思忖間,急忙抱拳還禮,謙聲道:「張堂主和兩位執事請免禮。」
話落,又肅手一指古老頭,介紹道:「這位是古老當家的。」
老人張永正急忙抱拳謙聲道:「久仰久仰。」
古老頭也含笑抱拳謙聲道:「今後還望張堂主多多指教。」
其餘兩位執事似乎早已見過古老頭,寒喧得特別熱絡。
老人張永正,等到兩個執事和古老頭寒暄話落後,向著上官小婉抱拳,謙聲問道:「敝友柳敬偉的愛女柳倩文,聽說與姑娘一起去了天山,不知道此番可隨姑娘回來?」
上官小婉一聽提到柳倩文,怔時恍然大悟,興奮驚喜地道:「你就是倩文姐曾經提起過的鑌拐張老英雄……」
鑌拐張永正趕緊謙聲道:「不錯,正是老朽。」
上官小婉興奮地道:「倩文姐就在河邊的船上,我們現在就去吧!」
鑌拐張永正心裡高興,一面恭聲應是,一面肅手說請。
上官小婉再不遲疑,轉身直接向那鎮外走去。
古老頭、張堂主以及胡顏兩位執事,急急跟在身後。
那些跟在上官小婉身後評頭論足的無聊人物,早在鑌拐張永正向上官小婉報名行禮時,便嚇得紛紛溜走了。
一到鎮外,上官小婉已忍不住關切地問道:「張老英雄怎麼會會被聘到西北總分舵上去任堂主的?」
鑌拐張永正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
上官小婉知道不是三言兩語說得完的事,只得改口問道:「你們這次前來……」
張永正趕緊道:「是採購總分舵上的日常用品。」
上官小婉繼續關切地問道:「山區農田開墾工作……」
張永正急忙道:「那是逐龍堂劉堂主負責的,現在已開墾了菜園果園,以及臨山梯田十多頃地,自給自足已有結餘。」
上官小婉柳眉一蹙問道:「你說的劉堂主是哪一位?」
鑌拐張永正哦了一聲道:「也是柳大俠的一位知己朋友。」
上官小婉雖覺奇怪,搞不清楚柳倩文的兩位世伯何以會去了西北山區,而又擔任了西北總分舵的堂主,但五人就已到了河岸,畫舫和大船就停泊在下面的河灘上,只得將滿腹的迷惑存在心裡。
就在五人奔上河岸看向河邊的,站在畫舫廣窗下向外張望的雪冰兒,目光一亮,脫口急呼道:「昊天哥哥,倩文姐,小婉姐姐回來了……」
話未說完,內艙中已傳來單姑婆的驚異聲音,道:「怎麼會這麼快?」
雪冰兒繼續急聲道:「還帶著三個穿藍布勁衣的人!」
說話間,南宮昊天、柳倩文以及趙靈兒和單姑婆已由艙中奔出來。
也就在他們奔出來的,上官小婉五人就已到了船下,正沿搭板急步上來。
柳倩文第一眼就看見了鑌拐張永正,戚呼一聲張世伯,飛身奔了出去。
南宮昊天也認得鑌拐,思忖間也急步跟了出去,心裡卻格外的迷惑不解。
鑌拐張一登上畫舫,柳倩文撲前將他抱住,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一晃三年未見,這時乍然相逢,鑌拐張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單姑婆怕引起岸上有人注意,謙和地道:「快請艙廳里坐吧。」
如此一說,柳倩文才抽噎著離開老人張永正。
南宮昊天這時才向前拱手謙聲道:「張前輩您好!」
鑌拐張也急忙拭一下眼淚,還禮招呼道:「昊天你好,我們一晃就是快三年了。」
南宮昊天想到他當年一下山就去了封君渡,為了撈父親的寶刀去找雲里無影,轉殺了單公豹,使得柳倩文也陷身在蓮節神廟。
回憶前事,歷歷如繪,恍如不久的事,但是,已是三個年頭了。
心念電轉,也不禁升起一絲凄然之感,只得黯然一笑道:「當時前去拜望柳世伯,為的是打撈先父的寶刀,沒想到事過三年了……」
話未說完,鑌拐張突然含笑道:「撈獲寶刀只是遲早的事,只要昊天和惡魔屠龍王協議達成,他就可以放出雲里無影柳大俠為昊天撈刀了。」
了字出口,柳倩文已驚喜地熱淚不聽使喚的流了出來,急聲問道:「我爹他老人家現在依然在世?」
鑌拐張愉快的點了點頭道:「他就住在總分舵的一座宅院裡面。」
柳倩文激動興奮地望天合十,哭聲道:「真是謝天謝地……」
話未說完,已興奮地泣不成聲了。
南宮昊天聽說柳敬偉沒有死,高興,因為,這樣對撈回父親的寶刀更具希望了。
思忖間,急忙肅手激動地道:「請張前輩到艙廳內侍茶。」
鑌拐張這時已知道了南宮昊天的武功以及在武林中的赫赫聲望,也急忙道:「少俠先清。」
南宮昊天卻堅持鑌拐張永正先行。
進入廳艙落座,古老頭已由船老大處捧了茶水來,給每個人斟了一碗。
南宮昊天又為雙方介紹,並讓鑌拐張認識了趙靈兒、雪冰兒以及單姑婆。
柳倩文等到南宮昊天介紹完畢,迫不及待地問道:「張伯伯,您是怎麼會去了西北山區的總分舵?」
鑌拐張見問,先嘆了口氣道:「自從你離開封君渡后,我和你銀簫逍遙客劉正昭劉延昭叔叔,便到處奔走,聯絡各派有正義俠風的高手,決心聯手除去天妖魔教的惡魔屠龍堡……」
上官小婉急切地想知道鑌拐張去西北總分舵擔任堂主的事,插言問道:「可是,你們怎的又擔任了西北總分舵的堂主呢?」
鑌拐張正色道:「最初是被惡魔屠龍王要挾,後來就死心塌地干下來了。」
如此一說,南宮昊天等人全部都驚異地哦了一聲,卻更加地注意聽了。
鑌拐張則繼續道:「最初一年,的確聯絡了不少俠義之士,但是,就在準備前去關東的,突然碰見了惡魔屠龍王惡魔屠龍王……」
柳倩文聽得神色一驚,憂急地問道:「他當時沒有要殺死你們兩位?」
鑌拐張搖頭道:「沒有,他僅問我們要不要見一見你爹柳敬偉……」
南宮昊天突然問道:「當時兩位前輩相信嗎?」
鑌拐張無可奈何地道:「不相信也不行呀,論武功沒有他高,跑也跑不了,而且看他說得認真,只有半信半疑地跟著他去了。」
上官小婉卻關心地問道:「他當時就說柳世伯被軟禁在西北總分舵上?」
鑌拐張點了點頭道:「不錯,他當時是這麼說的,不過,到了西北總分舵上,等了三天之後他才讓我們和柳大俠會面。」
古老頭正色道:「柳大俠可能被軟禁在總分舵的數十里之內,兩位到達后,惡魔屠龍王才設法移到那座獨院衛。」
鑌拐張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和銀簫逍遙客劉正昭也是這樣判斷的,而且惡魔屠龍王還把那座獨院特加布置,才讓我們雙方會面相敘。」
柳倩文關切地問道:「我爹他老人家的身體可好?」
鑌拐張正色道:「很好,和過去一樣,只是頭髮都白了。」
上官小婉問道:「你又是怎樣當的堂主呢?」
鑌拐張知道西北總分舵的上下大小,全體幹部全部都欽服上官小婉而厭惡惡魔屠龍王,而更注意的卻是柳倩文和上官小婉共事南宮昊天一人的問題。
這時見問,謙恭地正色道:「惡魔屠龍王當時的態度很坦白,就當著我們三人的面公然說,這個西北總分舵的負責人是小婉姑娘而不是他惡魔屠龍王……」
單姑婆道:「那是他故意以這話安撫住你們三位,怕你們三位拒絕。」
鑌拐張點了點頭道:「不錯,但他不知道,整個西北分舵上的男女上下幹部的大小頭目,真的沒有哪一個尊崇他服從他,為勢所迫,他也不得不這麼說。」
南宮昊天關切地問道:「後來呢?」
鑌拐張繼續道:「後來他就要求我們三人,分別擔任西北總分舵的三堂堂主,繼續努力,保持整體,免得這個較完整的總分舵分崩離析。」
柳倩文關切地問道:「我爹當時怎麼說?」
鑌拐張正色沉聲道:「哪裡有我們說話的餘地,他一看我們三人神色遲疑,便嚇唬道:他要取我們三人的首級,有如探囊取物,不但硬要我們三人干,還不准我們三人打趁機逃走的主意,否則,他不但要殺我們三人,還要來殺賢侄女你。」
單姑婆哼了一聲,譏聲道:「他還想來殺我們倩文姑娘,我們倩文姑娘見了他還想殺他呢!」
這話雖然說得囂張了些,其實,就是真的遇上了惡魔屠龍王,柳倩文未必就會敗在惡魔屠龍王的手下,至少自保毫無問題。
正因為這樣,南宮昊天和上官小婉都沒表示什麼,柳倩文也沒有阻止單姑婆。
鑌拐張一看這情形,心中著實吃了一驚,知道現在柳倩文,在武功上已有了超凡的進境。
思忖間,才恍然大悟地況:「難怪惡魔屠龍王對我們三人那麼客氣,我們怎麼要求,他都說可以。」
南宮昊天關切地問道:「惡魔屠龍王對您們三位怎麼個客氣法?」
鑌拐張正色道:「我們要求他,西北總分舵依然照小婉姑娘的計劃,開懇山區,自給自足,男女有緣者,可婚嫁成家,另建新屋,也可以脫離惡魔屠龍堡的組織。」
南宮昊天聽到最後,蹙眉關切地問道:「惡魔屠龍王怎麼說?」
鑌拐張毫不遲疑地正色道:「惡魔屠龍王說可以,而且現在也一直在這麼做,我們又提出來對外停止一些活動,惡魔屠龍王也答應了。」
南宮昊天聽罷,蹙眉意外地哦了一聲,回過頭去去看上官小婉和柳倩文。
古老頭卻關切地問道:「不知道惡魔屠龍王對我們少主人談論什麼了沒有?」
鑌拐張見問,凝重地點了點頭道:「有,不過,他只說昊天虧欠他的太多了……」
南宮昊天生氣地道:「我也曾掌傷大力殺神,敲碎了天南秀士的肩骨,斷了玄靈元君的左臂,震傷了銀衫劍客的內腑嘔血,以及……」
話未說完,鑌拐張已憂急地道:「不過,那些他都認為是巧合,而且不是你專程前去為他復仇,而使惡魔屠龍王最不諒解的是,你已知道了九幽花仙子和滅絕師太的真正身份而不下手……」
趙靈兒一聽鑌拐張提到了她姑母滅絕師太,沉聲道:「當時有玄令老怪師
徒在場,情勢相左,多虧我姑母相助才渡過了難關,他惡魔屠龍王又不是沒有長著眼睛。」
鑌拐張聽得神色一驚,迷惑地問道:「這位趙姑娘是……」
可是話剛剛說出口,上官小婉已將趙靈兒是滅絕師太俗家侄女,以及那次前去恆山的經過說了一遍。
鑌拐張聽罷,會意地哦了一聲,微笑點了點頭。
南宮昊天繼續關切地問道:「惡魔屠龍王的最終意思是……」
鑌拐張急忙道:「他是說,要他交出尊翁靈柩和天外上人並不難,只要少俠公然擊敗或重傷少林的法訣大師和武當的無塵道長。」
南宮昊天聽罷,氣得緊握雙拳,垂首不語。
柳倩文突然問道:「這麼說,惡魔屠龍王是准許我爹下潭撈刀了?」
鑌拐張點了點頭正色道:「可以,只要少俠回到西北總分舵,馬上就可進行打撈的工作。」
南宮昊天聽如未聞,依然在那裡低著頭,氣憤懊惱苦思對策。
因為,打撈父親的寶刀,後果終究不若公然擊傷少林法訣大師和武當無塵道長來得嚴重。
但是,一旁的雪冰兒卻關切地問道:「這麼說,惡魔屠龍王他知道我爺爺現在何處了?」
鑌拐張正色道:「他應該知道,不然,他怎敢這麼說。」
似乎已想到了對策的南宮昊天,突然抬起頭來道:「他說歸說,即使他不知道,他照樣的敢說。」
話說到此處,接著頓了頓,突然鄭重地問道:「自惡魔屠龍王上次現身後,他有沒有再去過?」
鑌拐張正色點了點頭道:「有哇,而且每隔一些便去總分舵上看看,但不久就又走了。」
南宮昊天望著古老頭,吩咐道:「去吩咐船家,船隻直駛辛家集,玉林河城不去了。」
豈知,可是話剛剛說出口,上官柳鄔雪四女竟齊聲反對道:「不,哪有過家門而不入的道理,再說,事急也不急在那一天半日。」
古老頭也急忙道:「是的,少主人,事急也不急在一天半日,再說,四位姑娘也急於要看一看……」
話未說完,南宮昊天已沉聲道:「有什麼好看的,一片殘垣,滿地焦土。」
上官柳四女依然倔強地道:「至少我們應該先請工人清理出個眉目來。如有可委託的人,就可以開始復建了,再說,你多年離家,也該去祭一祭祖墳呀!」
如此一說,南宮昊天默然無語,目光滯然,想必是觸發了他心中的傷痛和凄然。 鑌拐張發覺前來的時間太久了,而且兩艘大貨船也正等著他回去啟航,趁機起身,謙聲道:「貨船已裝貨完畢,正等著老朽回去啟航,如果昊天和小婉姑娘沒有什麼吩咐,老朽想告辭了。」
如此一說,紛紛起身,上官小婉卻將剛才找獨臂馬三前往通知少林寺、武當,以及峨嵋、丐幫等派的事說了一遍。
鑌拐張聽罷,贊聲道:「這做法老朽贊同,否則,永無安寧之日。」
話說到此處,接著頓了頓,又正色贊聲道:「這件事小婉姑娘就請交老朽去辦,諸位如趕往玉林河昊天庄,現在就可以啟錨了。」
南宮昊天和上官小婉齊聲道:「我們也正有這個意思,一切拜託了。」
鑌拐張一面走向廳艙外,一面謙聲道:「老朽分內之事,何言拜託。」
柳倩文有些激動地道:「張伯伯回去先代侄女問候劉叔叔和我爹,說我們隨後就到。」
說話間,鑌拐張就已到了船舷搭板處,回身笑著況:「你放心,這個消息張伯伯一定能帶到,不過你爹知道你和昊天和小婉姑娘在一起很好,只等著你們回去下潭打撈寶刀了。」
南宮昊天自從聽說她爹雲里無影還活著,便對撈起父親的成名寶刀充滿了希望,這時再聽鑌拐張永正這麼一說,更增加了他的信心。思忖間,急忙拱手含笑道:「將來一切要靠柳世伯了。」
鑌拐張卻哈哈一笑道:「寶刀撈上來以後,恐怕少俠的稱呼也該改一改了。」
南宮昊天的俊面一熱,柳倩文的俏臉卻紅達耳後。
鑌拐張抱拳說聲再見,才轉身直接向那船下河灘上走去。
南宮昊天等人站在船面上,直到鑌拐張走向河堤岸,彼此揮手道別後,才走進廳艙內。
恰在這時,船老大也來請示是不是起錨,南宮昊天吩咐繼續前進,直航玉林河。
玉林河是大碼頭,不但船人麇集,桅帆如林,而兩岸沙灘上的貨物也堆積如山,城內更是街道寬大,商繁隆,街上行人擁擠,充滿了叫賣喧囂之聲。
但是,南宮昊天等人所乘的大船和畫舫,卻在城西十二里的對岸一處沙灘上停泊下來。
這一次不但人員下船,連八匹駿馬也一起備鞍拉上沙灘,顯然是到了地頭了。
果然不錯,只見古老頭拿了一包銀子交給了船老大,船老大神色驚喜,笑聲呵呵,最後,竟把所有的船大都叫上來歡送南宮昊天等人上馬。
根據這情形,南宮昊天給的賞銀可能不少。
南宮昊天在單姑婆手裡接過自己的坐騎,又黯然看了一眼楚夢的空鞍駿馬,這才在二三十名船夫的歡呼相送聲中,認鐙上馬,直接向那河岸上抖韁飛馳。
上官柳四女和古老頭單姑婆,也紛紛上馬跟在南宮昊天馬後。
一登上河岸,南宮昊天的目光頓時一亮,神情也立見激動。
也有些心情激動的上官柳四女一見,舉目北看,只見數裡外正中央赫然一座橫廣數里的大村鎮,左右遠處還有一小農村。
上官柳四女一看南宮昊天的目光,只道南宮庄就是跑在最前面的的這座大村鎮,齊聲問道:「前面可就是我們南宮庄?」
南宮昊天的星眸已有些濕潤,激動地點點頭,一指面前的廣大田地,道:「前面這些地都是咱們家裡的。」
如此一說,上官柳四女和古老頭單姑婆,全部都興奮地道:「真的呀!」 說話間,紛紛抖韁催馬,全都馳進田內賓士,每個人在興奮之餘,忘了田中的稼禾,只是下意識的親切感,使她們覺得終於到達了自己的家,看到了自己的田,忍不住地要下田踏一踏。
南宮昊天見上官柳四女如此興奮,自己心裡也高興。正待也催馬馳入田內,卻聽單姑婆惋惜高叫道:「哎呀,俺的四位少奶奶,當心人傢伙計苦心播種的這些莊稼呀!」
一句話提醒了上官柳四女,一驚,嬌呼,急忙撥馬奔回田邊。
但是,回頭一看,一大片禾苗已被她們的四匹駿馬踏踩的稀爛。
趙靈兒首先心疼地蹙眉看一眼南宮昊天,不安地道:「這可該怎麼辦?」
但是,四女看向南宮昊天時,卻發現他正迷惑地望著田地發愣。
古老頭心知有異,關心地問道:「少主人?有什麼不對嗎?」
南宮昊天急忙抬頭,迷惑地道:「我家宅院被焚,夥計帳房多已逃亡被殺,這些莊稼是誰播種培植的呢?」
如此一說,上官柳四女和古老頭單姑婆都愣了。
古老頭首先一定心神道:「也可能是少主人的同族尊長……」
可是話剛剛說出口,南宮昊天已搖頭道:「不,南宮庄雖名南宮庄,卻只有我們一家姓南宮,其後發展,有的是外來落戶,有的是跟隨我家祖先的從仆……」
上官小婉似有所悟地道:「這就不會錯了,那一定思忖間前曾追隨我們家祖先的鄰人不願田地荒蕪,派人代我們播耘耕種的。」
如此一說,也不能說沒有道理,南宮昊天沒有再說什麼,一抖絲韁,繼續向庄前飛馳。
由於這時正午已過,回家吃飯的農夫正在歇息,所以田間只有少數人工作。
南宮昊天—馬當先,看看將到庄前,南宮昊天的俊面神色—變。
上官柳四女心知有異,全部都舉目看向庄內,只見庄前樹木茂盛,形成濃密的樹蔭,不少農夫飯後都在樹下休息。
這時,那些農夫已被驚醒過來,紛紛以驚異地目光望著這邊。
一條人工大道,兩旁高植的楊樹,大道的兩旁各有一座數十畝大的池塘,中間相通,一座拱形石橋,建在兩塘之間的大道上。
大道的盡頭,也就是兩座池塘的邊緣,即是一座富麗高大宅院的宅基。
宅基高約丈余,都是青石砌成,中央高階數十級,其餘車馬必須要由側面的坡道才能上去。
宅牆高大,上有垛牌,中央門樓十分豪華,黑漆大門,對金獸環,左右各有一尊巨大石獅子。
南宮昊天完全看傻了,忘了催馬,座馬越行越慢,最後終於停止不走,就停在大道的中央,庄口外的不遠地方。
古老頭等人也大感意外,因為照南宮昊天的說法,應該是一片斷垣焦土,何以仍是一片富麗堂皇的大宅院。
思忖間,古老頭催馬向前,望著南宮昊天,恭謹地低聲問道:「少主人,該不會是外界傳言不實吧?」
南宮昊天聽得一愣,木然地問道:「什麼傳言不實?」
古老頭正色道:「是傳說咱們的宅院被歹徒放火給燒了呀?」
南宮昊天略微提高聲音,焦急地道:「莊院完全變了式樣,你沒看到磚瓦梁木,都是新的嗎?這哪裡像是幾十年的老房子。」
如此一說,上官柳四女一聲嬌呼,全部都呆了。
單姑婆卻震驚地道:「少主人,莫非咱們家的田地房產,都被別的人給侵佔了不成?」
南宮昊天也正有這個想法,沉重的一點了點頭,有力地沉聲道:「很有這個可能。」
趙靈兒和雪冰兒俏臉立罩殺氣,怒聲道:「膽敢侵佔我們宅院田產的人,
除非他生了三頭六臂,有砍不完的腦袋。」
上官小婉卻遲疑地道:「宅院的大門開著,還懸有兩盞斗大紗燈,裡面顯然住著有人,我們還是去看看再說。」
南宮昊天深覺有理,只得點了點頭道:「好吧。」
話落抖韁,繼續向前走去。
幾人剛剛走到庄口樹蔭下,左右在樹下休息的農夫中,突然有人驚喜興奮地高叫道:「昊天少爺,果然是昊天少爺。」
高聲叫中,立有一個健壯青年跳起來奔向了南宮昊天的馬前。
南宮昊天驟然一驚,還未看清奔來的青年是誰,附近的農夫全部都歡呼一聲,紛紛的奔了過來。
一看這情形,南宮昊天和上官柳四女,以及古老頭和單姑婆,只得急忙翻身躍下馬來。
但是,那些熱情親切的農夫們,一面歡呼著昊天少爺,一面不停地打量上官柳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