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老怪看得心中一驚,因為縱上怪岩頂擋在他前面數十丈外,竟是兩個神情憂急的美麗少女。
一見兩名美麗少女,一直提心弔膽怕碰上南宮昊天等人的玄令老怪,心中頓時一陣緊張,身形也慢了下來,並且目光游移,東張西望,看看附近是不是還有其他人。
老怪見附近並無其他人等活動,這才漸覺安心,在心裡說道:「千萬別碰上南宮昊天等人。」
老怪心裡雖然這麼希望,但他怕遇到的偏偏遇到了。
因為一紅一白兩個少女,正是分在一組下峰來找南宮昊天和楚夢的上官小婉和雪冰兒。
上官小婉把她們六人共分為三組下峰尋找,她和雪冰兒一組,古老頭和單姑婆,柳倩文和趙靈兒。
她們原先決定專找洞府,到達峰下后,上官小婉才覺得這片亂岩矮松中,同樣有找一找的必要。
在這片亂岩中,她們兩人已找了一會兒了,正待準備換個方向,突然傳來一陣疾速的衣袂破風聲。
上官小婉一見這個虎頭燕額,霜眉蜷需要的魁梧老人,便猜想是天山土生土長的。心中一動,招呼雪冰兒一聲,雙雙飛身縱上了一方大岩石上。
但是,上官小婉和雪冰兒一登怪岩,才發現玄令老怪,目閃驚急,東張西望,神表顯得有些鬼祟。
尤其他那一對低垂的大袖,看來有些怪怪的,使上官小婉頓時提高了警惕。
上官小婉和雪冰兒都沒見過玄令老怪,雪冰兒由於看了有些膽怕,說道:「葦姐姐,這人的樣子好怕人,一定不是好人!」
上官小婉只得寬慰低聲道:「人不可貌相,好在我們只向他打聽一下那個紅袍老道的門派和底細……」
雪冰兒哼了一聲道:「萬一他和那老道是一起的壞人呢?」
上官小婉聽得心中一動,正待說什麼,玄令老怪就已到了七八丈外,只得急定心神,抱拳謙聲道:「老英雄打擾了!」
玄令老怪見上官小婉謙稱他老英雄,而雪冰兒卻緊蹙著眉頭有幾分戒心地望著他,於是,淡然一笑,一面在數丈外的大石上絆住身形,一面唔了一聲道:「你們兩個小娃兒,身著中原服飾,可是由中原來的嗎?」
上官小婉含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姐妹是由中原來的。」
玄令老怪我們姐妹,看了一眼雪冰兒,繼續問道:「你們是胞姐妹嗎?」
上官小婉為了請教老怪,而又為了免費唇舌,只得應付地說道:「是的,她是我妹妹,我是她姐姐……」
玄令老怪一聽是親姐妹,眉宇間的緊張神色鬆弛了不少,代替了倚老傲態,頷首嗯了一聲。
贊聲道:「你們姐妹,小小年紀,居然能由中原跑到天山來,實在有些能耐,你們兩個女娃兒攔住我老人家?有什麼事呀?」
上官小婉謙聲道:「我們想向老英雄打聽一位天山的道長!」
玄令老怪聽得神色又是一驚,脫門問道:「你們問的可是天山派?」
上官小婉一看玄令老怪的神色,猜想對方是一個與正派人物有嫌隙的老人,在答話上更加提高了警惕。
思忖間,急忙正色搖頭道:「是不是天山派我們不知道,我們只知道他是一位身穿紅道袍,頭戴玉鉤朱漆道冠的老道人!」
玄令老怪霜眉一蹙問道:「你們找他何事?」
一聽老怪的口氣,雪冰兒的目光—亮,興奮地問道:「你認識他?」
玄令老怪一見雪冰兒的驚喜神情,根據他數十年的閱歷和經驗,已敢肯定不是前來鬧事尋仇的。
於是有些得意地微一點了點頭說道:「我老人家不但認識他,還和他有些淵源關係……」
雪冰兒興奮地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快請你告訴我們……」
玄令老怪霜眉一蹙問道:「你們找他有事?」
上官小婉趕緊含笑道:「是這樣的,先師去年冬天前來天山……」
玄令老怪一聽先師,知道上官小婉兩人的師父已死,而他這時的兩個徒弟,卻死的死,叛離的叛離,頓時想起了收上官小婉兩人為徒之心。
由於老怪不知道南宮昊天困在潭峰孤頂上的經過,也不知道第二舞蝶已死。也想不到上官小婉等人是分組下來找人的事。
玄令老怪根據以往的經驗和報告,南宮昊天的每一行動,向來是全體一起,從不敢讓他身邊的幾個美麗少女單獨行動。
這時見附近一直沒有人現身,早巳對上官小婉的話信以為真。於是和顏關切地問道:「你們兩人的師父是哪一位?」
上官小婉沒想到老怪會有此一問,神色不禁有些遲疑。
由於老怪有了收徒之心,也不介意。反而一笑道:「如果不便?不說也罷!」
上官小婉只得支吾說道:「非常抱歉,因為先師怕我姐妹遇上去年的仇家,所以臨終時,一時告誡我們倆,到達天山後,絕不可對人提起他老人家的名諱……」
玄令老怪聽得心中一動,關切地問道:「你們要找的那個朱袍玉冠道人,可就是你們師父的仇家?」
上官小婉已知道了玄令老怪與那個紅袍老道有淵源,不會再說有仇嫌了,於是急忙搖頭道:「不,是那位道長和一位老婦人救了先師?打走了仇家……」
玄令老怪一聽說道:「這麼說,你們是前來謝恩來啦?」
上官小婉只得說道:「是的,先師有件小東西要我們姐妹親來天山尋訪並交給他,現在就請老英雄將那位道長的仙修的地方示下!」
玄令老怪一笑,讚許地點了點頭應了兩聲好,說道:「那位紅袍道長叫火陽真人,和他同行的老婦人是地的師姐……」
上官小婉急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先師曾有談到,那位道長稱呼那位老婦人師姐…」
可是話還未說完,玄令老怪已不解地問道:「你師父當時為什麼連救他的人姓名道號都不問一下呢?」
上官小婉既然在玄令老怪口裡打聽出了火陽真人,還希望進一步打聽出火陽真人的道觀在何處。只得耐心地繼續說道:「當時先師已身上帶傷,由於心中的恐懼,深怕那位火陽真人再不敵,再想脫身就難了,只得倉皇離開了斗場……」
玄令老怪問道:「這麼說,你師父的死亡……」
上官小婉急忙說道:「先師轉回中原不久,也就因舊傷複發而逝世了!」
玄令老怪熱心義氣地說道:「你們姐妹放心,你們要報仇的事,包在老夫的身上……」
上官小婉怕越扯越多,只得急忙搖頭:說道:「不,先師一再交待,絕對不准我等尋仇!」
玄令老怪得意地一笑道:「那是你師父怕你們武功淺薄,不是人家的對手,你們不妨告訴老夫,讓老夫為你們出個主意!」
上官小婉聽得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了第二舞蝶說的雙叉會,思忖間,故意黛眉一蹙,面現難色,有些遲疑地說道:「先師堅決不告訴我們他老人家的仇人是誰,但我們根據他老人家身上的傷痕看,好像是中了鋼叉!」
鋼叉兩字一出口,玄令老怪的面色頓時一變,霜眉一蹙,驚異地問道:「你師父的仇家莫非是雙叉會的人?」
上官小婉一看玄令老怪的神色,芳心也一沉,知道雙叉會的實力在天山地區來說,必然也極嚇人。
由於心中想著心事,也沒表示意見或說什麼。
玄令老怪卻認真地說道:「沒關係,老夫現在就帶你們去見火陽真人和玄婆婆兩人,一問便知是誰……」
一向嘴快而遇事又欠思考的雪冰兒目光一亮,突然望著上官小婉,低聲道:「小婉姐姐,他說的玄婆婆,該不會是玄令老怪的什麼人吧!」
如此一問,上官小婉心中頓時一驚,姑不管對方老人是誰,在這提出玄令老怪來,很可能會節外生枝,引起事端。
果然,就在上官小婉黛眉一蹙的,面色大變的玄令老怪突然厲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上官小婉心頭一震,也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玄令老怪厲聲道:「我就是你們剛才所說的玄令老怪。」
上官小婉一聽對方老人就是第二舞蝶的師父玄令,真是驚喜望外,頓時升起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之感。
因為,找到了玄令老怪,就等於找到了南宮昊天和天外上人,以及楚夢三人的下落了。
但是,性情急躁的雪冰兒,卻一聲嬌叱,飛身前撲,說道:「我們正在到處找你!」
飛撲嬌叱中,玉掌一分,直接向那玄令老怪的面門和雙肩拍去,
上官小婉大吃一驚,早已驚呼一聲道:「冰兒妹妹小心!」
但是,就在她驚呼一聲的時候,玄令老怪一聲怒極厲笑,二雙大袖一抖,高大身軀微斜,袖中露出兩柄兩尺有餘的鋒利短劍來。
也就在老怪抖露袖內短劍的時候,上官小婉也鏘的一聲,寒光電閃,長劍出鞘,人也飛身撲向了玄令老怪。
玄令老怪是何等身手的人物,他哪裡會把雪冰兒和上官小婉看在眼中,怒極厲笑中,雙劍一分,一刺撲到的雪冰兒,一迎挺劍刺來的上官小婉。
雪冰兒一見老怪下垂的雙臂向上一抖,突然多了兩柄利劍,頓時想起了老怪的雙手已被南宮昊天齊腕斬斷的事。
也就在心念電轉的時候,寒光已襲到,一聲驚呼,疾演梅花樁上的絕技,嬌|軀一閃,極曼妙地躲過了老怪的一劍。
老怪雖然大感意外的神色一變,但卻無暇細想,對方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娃兒,何以能輕易躲過他出奇不意的奇詭一劍。
因為,揮劍攻來的上官小婉的劍尖已點向了他的面門和雙肩間,而且,劍氣撲面,森寒刺膚,他必須要快閃疾避,飛身暴退。
上官小婉哪裡容他緩勢換式,一聲嬌叱,挺劍追進,劍尖一抖,幻出銀花萬千,繼續刺向玄令老怪的胸前大穴。
由於雪冰兒的沒有跟進,老怪的壓力大減,展開畢生絕學,以及半年來苦研的連臂雙劍,奮力迎戰上官小婉。
一經交手,玄令老怪更加心駭,因為他這時才驚覺這—對姐妹花,很可能是和南宮昊天一起前來天山的幾個少女中的兩人。
因為他曾聽第二舞蝶向他描述過,跟著南宮昊天一起前來的少女中,一穿艷紅的少女就是上官小婉,另一個即是他們最熟悉的趙靈兒,著一身玫瑰紅,背插一對雉尾薄刃雙刀。
其中另一個用刀的少女一身雪白,據說就是天外上人撿來的一位孫女。
老怪這時一回憶第二舞蝶的描述,心中更加焦急,因為他覺得,再不趁機逃走,稍時南宮昊天一到,准死無疑。
心念及此,震耳一聲大喝,疾演救命三絕招,匹練翻滾,劍嘯咻咻,劍勢像狂濤拍岸般,直接向那揮劍搶攻的上官小婉涌去。
上官小婉一見,冷冷一笑道:「玄令老怪,乖乖的俯首停戰,姑娘念你是老一輩的成名人物,一切原諒了你,否則,嘿哼,姑娘可要下煞手了……」
說話間,運劍如飛,竟把老怪苦心鑽研的救命三絕招,一一化解了。
玄令老怪這一驚非同小可,額角上頓時滲出汗絲來。心驚歸心驚,震駭歸震駭,但要說他就此心甘認輸,老怪寧死也不會幹的。
而上官小婉因為認定玄令老怪是因為第二舞蝶三天沒回,前來察看,也認定南宮昊天和天外上人,以及楚夢三人,可能被困在老怪的手裡,於是決心和老怪談判,逼他將人交出來,
這也是上官小婉未施殺手,久戰不下的原因。
就在這時,一旁已掣出柳葉刀在不遠的怪岩上觀戰的雪冰兒,突然焦急地大呼道:「文姐姐你們快來,和小婉姐姐交手的就是玄令老怪。」
玄令老怪頓時大吃一驚,打鬥中抽隙一看,只見東南峰角下,正如飛賓士而來四道人影。
老怪目光尖銳,他僅抽隙看了一眼,便看出了四個這個來者中,有三個是他見過的趙靈兒、柳倩文以及才謀多智的單姑婆。
另一個微顯駝背的老叟,顯然就是第二舞蝶對他說過的古老頭。
玄令老怪見柳倩文四人聞聲趕來。心中一急,將招式加快,連聲暴喝,將雙劍飛舞得有如驚風急電。
上官小婉冷冷一笑道:「玄令老怪,你再不停下手來好好的和姑娘們認真談判,我馬上就要你濺血岩下了!」
玄令老怪使出渾身解數只能保持不被上官小婉的劍鋒劃在身上,根本沒有答話的時間。
反觀上官小婉,不但身法輕靈,劍勢凌厲,而且談吐隨心,攻守裕如。
玄令老怪一看這情形,心中一動,決定智取,如果不能捉住對方一人作人質,俾便脅迫南宮昊天就範,至少也得在南宮昊天趕來前先溜走。
也就在老怪心念方畢的時候,二三十丈外突然傳來了單姑婆的急叫道:「小婉姑娘,一點也不錯,他就是玄令老怪,這一次定要捉活的……」
玄令老怪突然猛地大喝一聲,猛攻一劍,飛身縱向三丈處的另一座怪岩上,怒極哈哈一陣大笑道:「你們這些黃毛丫頭,居然企圖活捉我老人家……」
正待飛身追去的上官小婉,發現老怪沒有逃走之意,也停住了飛撲之勢。
這時一聽老怪發話,橫劍沉聲道:「本姑娘剛才曾說過,只要你好好的認真談判,我們絕不損傷你的自尊和地位!」
說話間,柳倩文、趙靈兒,以及單姑婆和古老頭四人也紛紛到達了。
趙靈兒也急忙說道:「玄令前輩,我想你不會不認得晚輩了吧!」
玄令老怪嘿嘿一笑,哼了一聲,沉聲道:「認得你,只是你現在已是天下盡知的南宮少夫人了……」
趙靈兒聽得俏臉通紅,怒叱道:「你……」
單姑婆哼了一聲,譏聲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這種人,沒辦法讓人尊敬,天生劣胚子……」
「閉嘴!」玄令老怪怒喝道。
「你神氣啥?」單姑婆卻毫不示弱地說道:「告訴你,你雖然還沒有被制服,自由自在地站在那裡,但已成了瓮中之鱉,罐中之魚……」
玄令老怪怒極一笑道:「單姑婆,你的話未免太狂了,老夫雖然雙掌已失,但功力卻大漲,要想活捉老夫,就憑你們幾人,仍是痴人說夢,說說大話而已!」
上官小婉怒聲道:「我們用不著浪費時間,徒逞口舌,現在請你坦白地告訴我們,上人現在何處,昊天現在哪裡?」
「你?」玄令老怪聽得一愣,驚異地問道:「你說的是南宮昊天?」
單姑婆一看,怒聲道:「老怪物,你少在那裡裝糊塗……」
柳倩文覺得玄令老怪的神情有異,急忙沉聲道:「單姑婆!」
單姑婆閉口不說了。
柳倩文卻望著玄令老怪,和聲道:「玄令前輩,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明知故問?」
玄令老怪生氣地說道:「以老夫的年事輩份,還會和你們這些後生晚輩使奸耍詐嗎?」
上官小婉心中雖感驚異,但卻冷冷一笑道:「可是,我們卻不相信第二舞蝶回去沒有將發生的事告訴你!」
玄令老怪一聽第二舞蝶,頓時升起一股無名怒火,怒喝道:「那賤婢背叛了我……」
話說到此處,接著頓了頓,目光一閃,突然似有所悟地舉劍一指上官小婉和柳倩文,低沉有力地說道:「老夫想起來了,你們,你們把舞蝶擄住了,難怪她已三天沒有回去了……」
單姑婆哼了一聲道:「不錯,是被我們逮著了……」
玄令老聽得渾身一顫,突然厲聲問道:「秘籍呢?」
上官小婉生氣地說道:「我們一再地向你們解說過,昊天根本沒有任何秘籍……」
玄令老怪突然瞠目厲吼道:「誰要你們南宮昊天的秘籍,我說的是第二舞蝶身上的劍譜!」
如此一說,上官小婉等人全部都愣了,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第二舞蝶還有什麼秘籍劍譜!
如今,第二舞蝶已在昨夜天明前掉入千萬丈深澗內,萬無生還之理,屍體不但粉碎萬段,隨著澗水流去,劍譜也無完整之理!
玄令老怪一見,神色間,起伏不定,可以說是狀若瘋狂,如同魔神在世般,厲嚎一聲,向那就近的趙靈兒撲去。
顯然,他已決心捉住趙靈兒,然後再要挾上官小婉等人放出第二舞蝶。
事出突然,距離又近,等待到發愣的上官小婉等人定神發覺,玄令老怪已撲上了趙靈兒立身的怪岩上。
柳倩文等人一見,也全部都驚得尖叫,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惶急震驚地上官小婉,忘了手中還握著寶劍,一心想到了翻雲手,猛地大喝一聲,右腕倏揚,寒光一閃,疾如奔電,直射玄令老怪的腋下左肋。
接著寒光一暗,伸直雙臂準備抱向趙靈兒的玄令老怪,一聲刺耳厲嚎,身形猛的向側栽倒,咚的一聲跌到岩下。
尖叫了一聲的趙靈兒,也下意識地飛身縱到了另一座岩石上。
大家一見玄令老怪翻身栽到岩下,一聲驚呼,紛紛縱向附近的幾座高大怪岩上。
低頭向下一看,只見玄令老怪,仰面躺在荒草中,上官小婉的寶劍,已貫穿了他的脅胸,鮮血正由他的左脅肋下激射出來。
玄令老怪似是想掙紮起來,但是僅翹了翹頭,倒了下去。
古老頭一見,惶急地說道:「小婉姑娘,他不能死呀!」
一句話提醒了惶急懊悔的上官小婉,飛身向岩下縱去。
「小婉姑娘小心!」單姑婆一見,驚告道,急呼聲中,也隨著柳倩文等人縱下了岩石。
趙靈兒想到玄令老怪當初在恆山時,的確也曾疼愛過她,這時一見他的傷勢,知道救活無望了,流淚哭聲道:「玄令前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已開始急劇喘息,面色變白的玄令老怪,卻一臉怨毒地望著上官小婉。這時再回過頭去,定睛一看趙靈兒,神色突然緩和下來,想是發現趙靈兒為他的將死而哭了。
趙靈兒一看,哭聲埋怨道:「我們都沒有打算傷害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
玄令老怪想是心中十分激動,臉肉一陣痙攣,哇的一聲,張口噴出一道鮮血,頓時閉上了眼睛,呼吸更急促了。
所幸大家因為老怪兩臂上裝著固定的兩柄短劍,大家都不敢向前,否則,這一口鮮血勢必噴濺得每個人滿身滿臉。
古老頭一看,知道老怪支持不了多久,急忙向著靈兒施了個眼神。
趙靈兒頓時會意,急忙哭聲道:「玄令前輩,我昊天哥哥呢?舞蝶姐姐說昊天哥哥和天外上人都在你那裡?」
玄令老怪緩緩睜開了眼睛,嘴唇一陣顫拌,急喘乏力地問道:「南宮昊天……」
趙靈兒急忙關切地問道:「是呀,我昊天哥哥在什麼地方?」
玄令老怪愣愣地望著趙靈兒只是急烈地喘息,目光獃滯,顯然在想什麼心事。
上官小婉和柳倩文等人,全部都目光急切地盯在老怪已變灰白的老臉上,希望他在咽氣前能說出南宮昊天的下落來。
玄令老怪迴光返照,智慧特別靈敏,他知道了南宮昊天的失蹤,突然想到了剛才在麗姬妲妮處看到的幾件可疑現象。
首先他想到麗姬妲妮緊臨怪岩站立,以及突然看向岩后的動作,使他當時就猜想那座怪石后藏著有人。
其次是麗姬妲妮對他的態度改變,突然允許他前去暫避,並讓他學習神尼的絕技,這完全是在誘他儘快捉兩隻老鷹,拉說道飛索過去。
至於飛索的被解脫,必是第二舞蝶三天前奉他的命令再去潭峰向麗姬妲妮懇求時,無意間發現了南宮昊天在潭峰上,為了困死南宮昊天,所以才將飛索斬斷。
現在,他已完全明白了,每天總有兩三次男女長嘯,發自潭峰方向,那必是南宮昊天和麗姬妲妮求救的嘯聲,也可能是希望引起人們的注意前去察看,也可能是呼喚上官小婉等人,至於第二舞蝶身上攜有劍譜的事,他敢說,那完全是麗姬妲妮和南宮昊天臨時胡編的。
因為,麗姬妲妮為了使他玄令老怪確信她已改變了主意,便把神尼仗以成名的天山劍法,交給了第二舞蝶,這完全是不合理的事。
至於第二舞蝶三天沒能回去,是已受制於上官小婉等人,說來這也是她太大膽,太自信,太自不量力了。
現在,他老怪馬上就要魂游地府了,他已無暇再管第二舞蝶的死活,倒是南宮昊天被困在潭峰孤頂上,不幾天就被活活餓死,確是一件令他感到最痛快的事。
因為,他自從在恆山被南宮昊天斬斷雙腕后,無時無刻不想雪報此仇。
但是,他雖然特製了兩柄固定在小臂上的鋒利短劍,日夜苦練,可是,他得到的消息,卻令他越來越感到灰心,越來越感到失望。
他得到的消息是,南宮昊天功力大進,不但具有了驚鴻指、翻雲手,而且更練成了彈指神功和身劍合一,甚至還有一種戰技,可以幻化出一個十米大小的玉掌,功力高得嚇人。
如今,他雖然沒有親自殺了南宮昊天,但卻親眼看到被困在孤峰上,將要糧絕餓斃,他玄令老怪死,也可死得瞑目了!
玄令老怪目光獃滯地望著天空,喘息卻越來越短促力乏。
他無視於上官小婉、柳倩文,以及趙靈兒等人聲嘶力竭,神情惶急地請求與詢問,他只是想著南宮昊天就要被餓死的事。
當他想到興奮得意處,目光猛然一亮嘴角上頓時掛上一絲凄慘苦笑,喘息顫抖而又乏力地說道:「活活餓死……他要……被活……活餓死……」
一直焦急追問的上官小婉等人全部都大驚失色,更加惶急地齊聲問道:「請你快說出來,昊天哥哥在什麼地方,他現在什麼地方……」
「快呀,請你快說出來,求求你……」
「你是說,我們少主人將要被活活餓死?是不是?」
儘管上官小婉等人嘶聲喊叫,淚水直流,目光滯呆,顫抖自語的玄令老怪卻依舊視如未睹,聽如未聞。
突然,他的目光一亮,突然用盡所有餘力,怒目圓瞪,喝聲大吼道:「南宮昊天,你要被餓死的!」
吼聲甫落,眼珠上翻,嘴巴依然張得大大的不知閉上。
話落,雪冰兒已懊惱地說道:「就因為我說了這話,所以才和老怪打起來了,他本來要帶我們去找火陽真人他們的……」
柳倩文關切地問道:「你當時怎麼說的?」
「我當時說,玄婆婆會不會就是玄令老怪的什麼人……」
上官小婉接著說道:「就這樣,老怪認出了我們的身份和底細,雙方就打起來了……」
可是話還未說完,古老頭已凝重地說道:「老奴說的漏洞和蹊蹺就在此處了!」
如此一說,大家全部都驚異地向他看去,上官小婉也住口不說了。
單姑婆則冷冷地問道:「什麼漏洞,什麼蹊蹺?」
古老頭正色道:「漏洞就是老怪既然和第二舞蝶在騰木峰上用迷香將少主人擄走,何以會三天兩夜不見第二舞蝶回去而不來尋找?」
柳倩文也正色道:「是呀,莫非知道小婉妹妹武功驚人,他來了也是死……」
古老頭急忙說道:「不,老奴認為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單姑婆懊惱地說道:「說來說去,都是因為小婉姑娘和雪姑娘都不認識老怪……」
古老頭鄭重地說道:「不,兩位姑娘雖然都不認識老怪,但老怪應認識兩位姑娘……」
如此一說,柳倩文等人全部都驚異迷惑地哦了一聲。
古老頭繼續說道:「倘若老怪直到現在還不認識兩位姑娘,這中間便有一個漏洞,老怪根本沒有和第二舞蝶共同攜手劫走了少主人。」
「這麼說,第二舞蝶真的背叛了玄令老怪?」趙靈兒說著,看了看死不瞑目的玄令老怪,接道:「所以剛才老怪才這樣罵她?」
「不?」古老頭依然斬釘截鐵地說道:「第二舞蝶根本沒背叛他……」
雪冰兒卻正色道:「可是第二舞蝶一直和惡魔屠龍王在—起,卻是第二舞蝶自己說的呀!」
古老頭毅然決然的說道:「不,第二舞蝶根本沒有和惡魔屠龍王在一起,這可根據玄令老怪說,她已經三天三夜沒回去了……」
趙靈兒和單姑婆驚異地說道:「是呀,老怪是這麼說的呀!」
「由此可證明,第二舞蝶一直和玄令老怪生活在一起……」
趙靈兒說道:「這麼說,昊天哥哥還是被第二舞蝶和玄令老怪協力擄走了?」
古老頭搖頭道:「不,此處卻有兩點透著蹊蹺……」
上官小婉一直為刺死玄令老怪而失掉了尋找南宮昊天的線索而沉痛苦惱,這時一聽古老頭這麼說,也驚異地哦了一聲問道:「你說說看!」
古老頭鄭重地說道:「首先我們肯定玄令老怪是擄走少主人的人之一,現在少主人和牛夫人正控制在他們手裡……」
上官小婉的心情漸趨平靜,聽出了古老頭所說的漏洞和蹊蹺,說道:「對了,倘若玄令老怪和第二舞蝶一樣,一直跟蹤我們大家之後,老怪不可能不認識引們和冰兒妹……」
古老頭正色道:「姑娘說對了,而且,老怪見第二舞蝶第一天沒回去,他就該採取行動,即使怕他的武功真的不敵而走上第二舞蝶相同的命運,有少主人控在他的手裡,以他老怪的狡點,不難想出救援第二舞蝶的方法來。」
柳倩文迷惑白語似地說道:「這麼說,南宮弟弟不是第二舞蝶和老怪擄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