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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誰比誰冷血

  院子裏。


  以少年為首的一群人一路過了前院,步入後堂,後堂寂靜的小院裏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不過這份熱鬧顯然並不為小院的主人所期待。


  內室裏陳設簡單而破舊,一套老舊的木質桌椅,同木質的櫃子和床,床板的表麵朱紅色的漆大片大片地脫落,隻留下一塊塊斑駁的紅色與舊木交錯,呈現出再明顯不過的年代感。


  床上是洗得發白的素被,素被下是一具嬌小的身軀,聽到門外小院裏傳來的嘈雜聲,素被下的身子動了動,好半晌才掀開被子。


  少女一襲素色布衣,身形瘦弱無骨,不論是靜立還是走路的時候都始終微垂著頭,皮包骨一般的雙手靜靜地垂在身側,是一副低調而謙卑的模樣,但是奇異的是她的脊背卻挺得筆直,似有不屈之誌。


  出了房門,走到小院裏,就見平日裏鬼影都不見一個的小院此刻擠滿了人,少女微垂的眼眸不自覺地一顫,嘴唇挪了挪,開口道:“三少爺帶這麽多人來我這裏,可是有什麽事?”


  少女的嗓音不似一般女子的清脆嬌軟,反而有些清冷而低沉,透著一股滄桑感。


  帶頭的少年原來是何家族長胞弟的小兒子何天旻,上頭還有一位嫡親兄長何天毅,再加上何天佑,在何家小輩中便是排行第三,因此何家下麵的人就尊稱他為三少爺。


  何天旻的五官白淨俊秀,生得一副好皮囊,然而這份美好卻生生地被他眉眼間的戾氣破壞掉了。


  人人皆知何家大公子何天佑高傲狂妄,手段狠厲,卻隻有何家的人才知道,這位清秀少年模樣的三少爺,其狠辣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大公子何天佑,甚至還更勝一籌。


  畢竟何天佑實力強大,多少還有著第一天才的高傲,站在眾人仰望的高處便難免會愛惜自己的羽毛,行事不至於太極端,而何天旻則不然,他是毫無顧忌的陰狠,但凡有讓他看不順眼的人,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讓那個人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少女一出來,何天旻的眼睛裏便閃過一絲陰翳,聽了她的話,何天旻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蘇荷,看你這破院子死氣沉沉的,小爺還以為你死在裏麵了,原來還活著?”


  被喚作蘇荷的少女依舊低垂著頭,一點情緒也沒有,淡淡地答道:“托三少爺鴻福,蘇荷暫時還死不了。”


  暗處的紫萱看到這裏挑了挑眉,眼睛裏閃爍著盎然的興味。


  這少女有點意思啊。


  不過,身為何家族長的子嗣,怎麽不信何,反姓蘇?

  難不成何家族長厭惡這個孩子已經到了不容許她冠他之姓的地步了?

  院子裏,聽了蘇荷的話,何天旻還沒開口,他身後的一名何家子弟便對著蘇荷怒斥道:“我說你個賤奴生的賤丫頭,怎麽跟三少爺說話的!”


  話落,他身旁一眾何家子弟都是一臉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笑意,而何天旻也並未阻止,隻是勾著嘴唇直直地盯著蘇荷,目光陰冷無比。


  而聽了這一聲怒斥,原本低垂著頭的蘇荷突然抬起頭來,望向開口的何家子弟。


  這一抬頭,紫萱才看清楚這少女的模樣,五官倒是清秀,卻顯得有些木然與清冷,大抵是因為臉上常年沒有表情所形成的淡漠神色。


  不過,紫萱更在意的是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不屬於尋常少女的眼眸,沒有天真爛漫的光亮,沒有活力四射的生氣,有的隻是滄桑過後的清幽和冷寂。


  這倒並不奇怪,少女的身世一半高貴一半可憐,卻是注定遭受苦難,在何家這樣尷尬而艱難的處境裏掙紮生存絕非易事。


  生父厭棄,族人苛待,她一個人守著這方破落的小院,如今夜這般的欺淩找茬恐怕已經是家常便飯,雖然目前看來少女還沒有受到傷害,但是看眾人的神色便知道,她不是真的淡然,而是早已經習慣了,卻無力反抗。


  那冷寂空洞的眼眸誰都看得分明,但是紫萱卻從中窺見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蘇荷平靜地望向方才開口的何家子弟,什麽話都沒說,就隻是用那幽冷的目光凝視著他。


  那子弟被看得莫名有些不自在,心神微亂,又怕被同伴笑話,故作凶狠地對著蘇荷吼道:“看什麽看!難道我說錯了?你那短命的娘不過是何家一個賤奴而已,也不知道是和哪個野男人生的你,沒幾年又被你這煞星給克死了,虧得族長垂憐,看在你娘侍奉過主母的份上,不計較你娘的浪蕩名聲,又留你在何家養育大,還將這院子撥給你們娘倆,然而再受恩惠,你娘也還是個賤奴,你也永遠隻是賤奴生的賤丫頭!”


  聽到這裏紫萱差點冷笑出聲。


  原來如此!


  難怪何家族長會這麽厭惡這個女兒,也是,一介奴婢生的孩子,即便是何家族長的骨肉,他為了顏麵也不會承認,更遑論當時何家的主母還未過世,又哪裏容得下身份卑賤的女奴生下的自己丈夫的孩子!


  原本紫萱還以為何家族長隻是封鎖了風聲,對外界隱藏了這個孩子的存在,敢情連何家內部的人都根本不知道,這個被族長“垂憐”施予“恩惠”的北院主人,其實是何家族長自己的種!


  還一口一個“野男人”,殊不知他們口中的“野男人”,其實就是那位垂憐這對母女的好心族長!

  紫萱此刻真的是對何家族長愈發鄙夷,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這何家族長當真是道貌岸然,禽獸不如。


  而不知情的何家眾人們顯然是熟知那名子弟口中的版本的,聽罷都麵露不屑地譏笑出聲。


  而最應該有反應的蘇荷卻沒了動靜,原本直視著何家子弟的眼眸也再度垂下,沒了聲息。


  “蘇荷,你果真冷血,那蘇女奴再浪蕩下賤,那也是生你養你的生母,生養之恩大於天,你卻站在這裏聽著別人對她的詆毀之詞而麵色不改,蘇女奴在九泉之下看到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如此冷漠,恐怕也要感到心寒了!”何天旻見蘇荷又恢複了那副淡漠的死樣子,不由暗恨不已,出言刺激道。


  紫萱皺了皺眉,蘇荷看起來好像沒什麽反應,垂著頭誰也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她明顯看見了蘇荷垂在身側的兩隻細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攥得死緊,指節有些發白。


  何天旻一直注視著蘇荷,不放過她的任何神色變化,自然也瞧見了她的雙手,心頭掠過一絲快意,滿意地勾起嘴角,繼續道:“聽聞你出生時蘇女奴可是遭了大罪的,差點就撒手人寰了,卻是憑著對你的掛念硬撐了下來,身子卻是落下了病根,但那苟延殘喘的幾年裏,她即便是自己不吃藥不吃飯,也要讓你吃飽了穿暖了,真是個蠢女人對吧?”


  蘇荷的頭垂得更低,手卻是攥得更緊了,發白的指節微微顫抖著。


  “可還記得你三歲時參加族內的天賦測試?我聽說當時可是蘇女奴拖著羸弱的身子在族長院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後昏倒在院門前,族長才勉強答應了讓你參加的呢,蘇女奴為了你這個女兒多麽殫精竭慮啊,如此不要命不過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怕女兒往後孤苦伶仃的日子難過,因此才想了這個辦法想著若是你天賦不錯,便可以接受何家的栽培,作為何家子弟,能享受好一點的待遇。”


  蘇荷的異樣已經越來越明顯,細瘦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著,誰都能看出她的不平靜。


  而何天旻的誅心之言還在繼續:“然後呢?噢,然後天賦測試上,就是你,蘇荷,成為了何家有史以來測試結果最差的廢物呢!”


  “你說你娘當時該有多絕望啊,一心想著女兒能夠有個出路,結果你卻不幫她爭氣,讓她的念想落空,還淪為整個何家的笑柄,也難怪在那之後不到半年她就鬱鬱而終了,這一切都是你害的,蘇荷,你這個廢物!”


  小院裏突然陷入了一片可怕的靜默。


  “嗒——”“嗒——”“嗒——”


  突然,液體滴落在地的聲音響起,所有人循著聲音看了過去。


  地麵上,液體一滴一滴地落地,綻開一朵血色的花。


  蘇荷攥緊的手已經看不到一點血色,指甲陷入血肉裏,猩紅的血沿著拳頭的縫隙流出來。


  血色映入眼簾,何天旻卻滿意地笑了出來。


  他最喜歡看的,就是那些卑微的螻蟻們絕望的、憤怒的、悲痛的模樣,那會讓他心頭產生一種詭異的快感,因此他樂於折磨人,一點點將人逼至絕境,然後,好好欣賞那樣的表情。


  而北院蘇荷卻是個例外,不管他如何指使人欺辱她,砸她院子,斷她食物,放毒物嚇她咬她,甚至將她打得遍體鱗傷氣息奄奄,她也永遠都是那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死人樣,簡直是無趣至極。


  但是越是那樣,他就越是期待看到她情緒大變的樣子,

  而現在,他看到了,也終於找到折磨她的正確方式了。


  何天旻笑得越發燦爛,隱約透著一種嗜血的瘋狂。


  看著蘇荷極致的隱忍和何天旻刺眼的笑意,紫萱眸中泛起一絲冷意。


  究竟誰比誰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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